第340章 欺师

男子的胸膛贴着她的背，温热的气息打在脸颊边，董煎雪耳朵发红，轻轻挣了一下，符箓的最后一笔写歪了，废了整张符纸。

戢海遗憾地摇了摇头，“再来。”

周而复始，他一连教了十几遍，董煎雪简单的一个符文，不是这里漏了一笔，就是中途忘却了下一步，迟迟没有学会。

戢海有些失望，但仍是极有耐心地说：

“符箓一道，高深莫测，不必急于一时，慢慢练习即可。”

董煎雪问：“师尊，接下来我们学什么？”

戢海道：“御器飞行。”

学习的内容，是如何用灵气把空中的水汽凝成云朵，再驾驭云朵飞行。

比画符简单多了，但董煎雪照旧是学不好。

她一次一次地从天上掉下来，戢海只能认真看顾她，在她五体投地之前，提前张开手臂接住她。

董煎雪被戢海抱在怀里，害臊得浑身发热，“师尊，对不起。”

董煎雪眼前拂过一片白雪般的衣角，戢海以袖子擦去她额上的汗水，柔和地说：

“我们之间，不必道歉。”

“戢海师叔。”

高墙外，有人敲门。

戢海放下董煎雪，走了出去。

戢海的身影离去后，董煎雪再次提笔画符，这次她一次画成，不复刚才在戢海面前的笨拙，她又练习御器飞行，也是轻巧地站在云朵上，甚至还能熟练地御云，在院子四周盘旋几圈。

董煎雪弹指，把云朵化为雨水，滋养院子中的草木。

接着，她使用隐身术，走进戢海的房间。

她的手抚过戢海使用过的每件家具、笔墨纸砚、百宝架、床帐被单，甚至打开衣橱时，还会把脸埋在戢海的衣物上，嗅他衣物上的清香。

吱呀。

戢海推门走进来。

董煎雪抱着一件戢海的长袍，僵在原地，她下意识去看她爬进来的窗户。

戢海也发现了打开的窗户，他不疑有它，走过去关上窗，把满园粉花绿意隔绝在外。

戢海站在衣橱前更衣，董煎雪躲在衣橱里，心如擂鼓。

透过衣袍间的缝隙，她能清楚地看到，戢海脱下一件一件的衣物，当最后的一件织雪般的里衣打开，她的目光从男人白皙但有力量感的胸膛、劲瘦的腰扫过，掠过人鱼线，最后落在……

董煎雪猛然转开眼睛，娇小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戢海浑然未觉，手伸到董煎雪的脸边，抽走一条腰带，轻微的风，扬起董煎雪额前细碎的刘海。

戢海穿好底衣，手探向董煎雪的位置，想要取下一件外袍，董煎雪的瞳孔不住放大，双拳握在身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师尊的手一旦碰到她，便会发现她的存在，届时连她阴暗的秘密也会被一并发现……

“戢海！”屋外又有人喊门。

即将触碰到董煎雪脸颊的手指伸了回去，董煎雪的眼前，三千青丝如暗夜银河铺开，戢海把被压在里衣领子里的长发握起、松开，整理了仪态，转身出去了。

董煎雪像被剪断线的傀儡娃娃，背贴着橱壁滑坐下来，抱着她的双膝，颓然埋头坐在衣橱里。

四周拂动在她身上，笼罩着她的，依旧是戢海身上独特的气息。

门外传来阵阵谈笑的声音，隐约还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声。

董煎雪耳朵尖动了动，从衣橱出来，顺着声响，来到花园中。

她躲在假山后，看到馥梅师叔正与戢海相谈甚欢。

馥梅师叔是戢海的七师姐，两人师出同门，算是青梅竹马，一同经历过大大小小数百场讨伐国师的战役，有过生死与共的情谊，彼此感情深厚。

董煎雪听到馥梅师叔与戢海交流：

“煎雪此前在宗门大比中，名列魁首，是个天资出挑的，门派里的师祖们都很看好她。”

“玉不琢不成器，娇养的孩子难当大任，眼下宗门正是用人之际，你也不能老是骄纵着她，早日放手让她下山历练吧。”

戢海为难：“煎雪在我身边长大，生性单纯，我怕山下人心险恶，她一个人无法应付……”

馥梅师叔说：“怕什么，她还有师兄师姐们护着，不会让她吃亏的。说不定她下山后，还能直接拐个道侣回山门呢。”

戢海呆了呆，“道侣？”

“煎雪长大了，这是在所难免的，”馥梅师叔掩嘴笑了，“前几日，我手下几个弟子，还特地拐弯抹角，向我打听煎雪师妹是否婚配的事情……”

董煎雪的眼睛死死地定在戢海的肩膀上，馥梅师叔的纤手正亲热地搭在上面。

董煎雪沉沉地望向馥梅师叔娇媚的脸庞，后者浑然不知，依旧说服着戢海把董煎雪送下山，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笑的，每说几句话就笑得花枝招展。

馥梅师叔终于离去了，戢海说：“煎雪，出来。”

董煎雪不情不愿地现身。

戢海温和地批评：“长辈说话，小辈不得偷听。”

董煎雪投入戢海的怀抱，“我不喜欢馥梅师叔。”

戢海捏捏她的鼻尖，“她怎么惹到你了？”

董煎雪尖锐地道：“她就是看不惯我，她巴不得把我赶下山，为了能够独占你。”

戢海头疼，“你师叔是为了你好，以后不可随意妄议长辈。”

董煎雪冷笑：“我不喜欢别的女人对你有不轨之心，你等着，我迟早让她死。”

戢海看着董煎雪偏激的神情，第一次接触到她陌生的一面，他不安地说：

“师姐说的对，你是应该下山历练了。”

深夜，门派后山，僻静竹林。

馥梅提着血剑，茫然四顾，地上躺满了她弟子们的尸体，其中还有之前表明过很喜欢董煎雪的几个男弟子。

弟子们死不瞑目，倒在血泊里，空洞的眼睛都看着馥梅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写满不解，他们不懂师尊为何会突然发疯，对他们举起血刃。

掌门和门派长老们闻讯赶来，见到此方人间地狱，人人都心痛地别过脸，不忍再看。

掌门沉声道：“馥梅长老因修习魔道，导致心智大乱，乃至于屠戮门下弟子，罪不可恕，押下去，打入罪人窟。”

戢海抓住一长老问：“有没有看到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