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月闻言稍微放下心来，只要不会有生命危险，醉酒这些都是小事。
人手贝的这种毒素发生得没有一点预兆。
王胖子脚下打飘，眼神有些迷离，露出明显的醉态，直勾勾望着前方虚空的地方，一个人不知道在傻笑什么。
下一秒，吴邪仿佛也被传染了似的，白皙的俊脸上浮现一抹酡红，嘴角咧出平日里没有见过的憨笑。
明明两人都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可是做起各种破坏形象的幼稚动作，却还是无比同步。
吴邪脱掉外套随手甩在地上，踏着歪东倒西的舞步，和王胖子凑在一起兴致勃勃的回忆当年大战西王母的英勇事迹。
两人动作大开大合的模仿着当年的的场景，脸上不约而同地踊跃着兴奋骄傲的神采，那是属于他们年少时的记忆。
张起灵没有开口也没有参与，一如往常的沉默，与跳脱的两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是他躬身替他们捡起地上的衣服时，眉目间却是平日里难见的柔和。
无论过去多久，铁三角永远是不变的。
张起灵瞥了一眼极度亢奋，短时间内不会消停下来的两人，默默戴好兜帽，习以为常地靠边坐下，等这两人撒完“酒疯”。
秋晚月施施然在张起灵身边落座，一手撑着下巴，眉眼带笑地静静观赏这出好戏。
喝醉的人行动逻辑是不讲道理的，刚才还亲密无间的吴邪和王胖子两人，转眼就要上演他追他逃的戏码。
王胖子一边醉乎乎地说着“我爱你”，一边就嘟着嘴凑过去强吻吴邪，后者则是满脸嫌弃与抗拒，背过身体誓死不从的模样。
刘丧在一旁死命捂着嘴，但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还是从他疯狂抖动的肩膀中泄露出来。
“我向你表白，我爱你很久了，让我亲一次……”王胖子固执地去掰吴邪的脸。
小三爷脸上是惊恐，挣扎大喊：“你滚！滚！”
还从来没见过吴邪这副模样，秋晚月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耳边传来的低柔笑声里不乏愉悦。
张起灵手上拆着巧克力包装的手一顿，下意识地微微侧过脸。
甬道中只有手电筒微弱的灯光，身旁的人姣好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柔光，几缕发丝垂在耳边，侧脸轮廓精致完美。
哪怕此刻人就坐在身边，仍旧漂亮到有些不真实。
张起灵眼眸轻颤，拿着巧克力的手一转，鬼使神差地将它递到了秋晚月面前。
“吃吗。”
冷淡清冽的嗓音一如既往，可带上张起灵此刻投喂的动作，又透露出些许不为人知的温柔贴心。
秋晚月愣了一瞬，很快从善如流地接过，弯了弯眉眼，朝张起灵露出个笑。
“谢谢小哥。”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别开眼。
他修长的手隐晦地抬起，捂住了胸口炙热发胀的心脏，那种奇怪的不受控制的感觉又来了。
说不上不舒服，只是望着她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时，心中浮现出一种久违的满足感，让人有些意犹未尽，掺杂着星星点点的甜。
小月亮。
张起灵不知不觉又把视线挪了回去，突然想起来，她的朋友似乎就是这样称呼她的。
皎洁、温柔。
很贴切。
……
秋晚月见张起灵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还以为自己脸上粘上了什么脏东西，歪了歪头正想开口，耳边就传来了激动夹杂着哭腔的声音。
“你不能死！你说什么呢？！你不能比我先死！天真，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王胖子双唇颤抖，他眼里带着泪，指着吴邪激动道，“你答应我，你不能比我先死！你答应我……”
秋晚月刚才光顾着和张起灵说话，都不知道剧情进行到了哪一步，几分钟前还亲亲密密的告白现场，转眼就变了。
听着王胖子的话，秋晚月第一反应就是——王胖子察觉了吴邪的病情？
她和张起灵对视一眼，后者就像是读懂了在眼里的疑问，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两人对无邪的身体状况都很了解，不约而同选择了缄默，并没有贸然开口。
王胖子反反复复说着这句话，望着吴邪，执着地想要从他口中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
空气猛然间变得寂静。
“我……”吴邪眼圈微红，根本不敢看他，望着地面缓缓开口，“我一定比你先死。”
钢铁不入的硬汉胖爷呆呆地看了他两秒，突然颓丧地哭了起来，用沙哑的嗓音说道：“你们都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啊……你们都死了，我该怎么办……”
话语中的仿徨和迷惘，听得人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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