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真有魄力

回到客栈时夜已深，三人互道晚安之后便回房休息，这一夜的商州风平浪静。

而后客栈陆续来了许多戴着佩刀的武林人士，据聂老三说他们都是鹤山派弟子，商州某些镇上的田税都由鹤山派收管。至于为何突然在此聚集有以下两个推测：

一，鹤山派老掌门垂垂老矣，膝下独子早已于多年前去世，只有个孙女协助他操持门派之事，某些爱滋事的弟子不服管，最近经常跑出来闹事，无非也就是想借着欺压百姓给那女娃点颜色看看。

二，便是近三年来在武林中流传的那个公开的秘密：玄宗派代掌门于二十几年前盗走的武功秘籍。传闻次秘籍汇集四大门派绝学，得之方可称霸武林。试问，哪个练武之人不想一睹呢？

“那本秘籍在商州吗？”颜文隐皱了皱眉头，来中原这么久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嘘！你小点儿声，”聂老三赶紧捂住她的嘴，“别把他们的目光引过来。”

几人坐在客栈雅间里，透过屏风隐约能看到外面一大群鹤山派的弟子。他们倒是非常自在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初七斜眼一直盯着他们的兵刃，这些刀勉强还算精致，倒跟天下第一刀客的那把“刺尤”简直无法比。

“大哥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啊？没有吧”

聂老三旁边的小娃从刚坐下起就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初七，这个哥哥他肯定以前在哪里见过，为何想不起了呢。

“志儿，快把你碗里的粥喝了，吃东西的时候专心点。”聂老三把小娃面前的碗往他身前推了一下。

颜文隐他们也是与聂老三相识的第二天，才认识这个叫志儿的小娃，他是聂老三大哥的儿子，眼下家中出了急事他二哥才命他亲自来接他回家。

志儿才五、六岁大，脸蛋和脑袋一样圆圆的，长着一双小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在脸上开了两道缝，模样可爱极了。

“咦下雨了”

颜文隐和初七刚停下筷子，窗外突然一声轻雷不一会儿就下起了暴雨。

“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

聂老三原本还想出去再买点东西以备往后数日走水路之用，看来得等到明日了。

“喂，里面的人快出来，本大爷要包这个雅间！”

忽然“嘭”的一声屏风被人踢倒，他们三个大人一个小娃都有些被吓到，紧接着三五个鹤山派弟子跟那个带头大哥走了进来。

他们的衣衫都被淋湿了大半，看样子是刚冲进客栈避雨来着。

颜文隐站起来环顾了下四周，大厅里明明还有些空位，二楼、三楼也还有雅间，这不是找茬吗？

“怎么？不肯让？”

带头那人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到桌上，看几人还是没反应，“嫌少了？”

“兄台可以去别的空置的房间，这间我们早已包下。你何必强人所难。”聂老三抱拳道。

“笑话！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人群里窜出来一个矮个子毫不客气的地说，“这位乃是我们鹤山派的赤鹄公子，他到这悦福客栈那次不是订这个雅间？”

“笑话，你不是先来后到吗？”颜文隐学着矮个子的口气，“赤鹄公子是吗，麻烦你过半个时辰再来。我这小弟粥还没喝完呢。”

“哼，小美人，你可知这商州境内没有人敢让我等。”赤鹄虽然带着笑容可语气却十分不友好。

这几人应该都是外地人，暂且饶过他们不是抬举，可要是再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况且他现在浑身湿透，也没啥耐心跟他们多说。

“那最好不过了，”颜文隐又重新坐下，笑道：“那你今日便试试，等的滋味呗。”

这女子倒是不怕事，看样子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是不会让步了。赤鹄轻哼一声，示意左右几人拔刀赶人。

初七下意识拉着志儿躲开，他倒是不担心颜文隐，这几个鹤山小弟子伤不了她，聂老三虽没有兵器在手，但看他四肢健硕应该也会点儿功夫吧？

果不其然，那几个小弟子学艺未精，才几招下来就被颜文隐逼出丈远，她不过才使出了灵蛇剑法的前三招而已。

“给我一起上。”赤鹄没想到她还有点难缠，右手一挥命令余下的徒弟们全部出动，自己也加入战斗打算速战速决。

颜文隐却面色如常与七八个青年周旋，她虽然是第一次领教他们的刀法招式，但却也觉得漏洞百出，这群人未免也太菜了吧？还是鹤山派的刀法名不副实？

“丢人显眼!”

正当几人跟颜文隐打斗之时，窗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紧接着颜文隐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真气将她与那群鹤山派弟子分开。

她收好佩剑走到初七和志儿身边，几人交换了眼色都朝着客栈门口望去。

见一名身着青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她容貌秀丽温婉，只是肌肤少了一层血色显得非常苍白，尤显质冷艳，给人一种很难靠近的感觉。

自她走进来开始，人人的额目光都在瞧她，那些原本坐着的鹤山派弟子都纷纷起身行礼。

颜文隐不敢跟她对视，眼珠子移向了别处，注意到了她手中紧握着的那把宝刀，大约五寸长两寸宽，皮制的刀柄用金色的细线缠上几圈；刀鞘上还镶着大小不一的宝石，就算在阴雨天也能折射出刺眼的光，看起来相当精致。

她身后还跟着十来个陪着短刀的青年，看穿着打扮比闹事的这几个还要华丽一些。

“大大小姐。”矮个子有些惊吓，她今日怎会出现在这儿？

“哟，大小姐不在门派盯着众弟子练功跑来客栈作甚？莫不是也吃腻了鹤山派的饭菜？”

赤鹄倒还故作镇定地调侃着，在门派里他倒是会因顾忌老掌门和他师父的面子对这丫头有些忌惮，现在倒大可不必，况且自己也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石盈朱一直看不惯赤鹄，他仗着家里有权有势不过因当初捐了几万两给鹤山派重修练武堂，她大师伯见钱开眼才收了他做徒弟。平时在门派浑浑噩噩也就罢了，出了门派就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到处欺压百姓，今日还想跟人打架？见他们一班人被一个小姑娘打得落花流水，石盈朱真是觉得颜面无存。

“你若嫌弃我鹤山派大可离开，只是怕是要背上‘有辱师门’的臭名了”石盈朱斜眼看着地上躺下的两三个弟子，微微蹙眉，“还不快滚。”

这话倒是让赤鹄打了个冷战，今日出门悔不该没看黄历。

石盈朱经过赤鹄身旁瞪着他，目光一桩犹如一道窗户那道闪电，“限你后日辰时之前去思过堂领罚，晚一刻就给我滚出门派。”

眼前这姑娘就是玄宗派的大小姐？看样子也不必自己大多少嘛，颜文隐内心嘀咕着，这个大小姐可真有魄力呀！一句话而已就让赤鹄带着那些小弟子夹着尾巴，冒雨离开了客栈。

“多谢石姑娘解围。”聂老三抱拳道谢。

“不必。今日这事是我鹤山派教导弟子无方，才让各位看了笑话。”石盈朱也想趁此机会杀鸡儆猴，“余下弟子听令。”

“是！”那些剩下弟子纷纷半跪在地上。

“倘若再出现此类横向霸道的事情，全部逐出本门，我爷爷仁慈既往不咎，我可没有那么大量。”

“弟子遵命。”

那群弟子齐刷刷的回应着，却还不敢起身。

“那个会不会有点小题大做？”

颜文隐这张嘴啊！她真后悔自己每次嘴都快过脑子，说点什么不好要说这位大小姐“小题大做”，这下好了。

石盈朱转身对她道：“这是我鹤山派之事，不需要姑娘评判。”

“是我妹子唐突了，石姑娘不要见怪。”初七护着志儿笑嘻嘻地走出来打圆场。

他走近了才将石盈朱手上的宝刀看得真切，这刀鞘上镶的也是青玉色的宝石，只是比那他曾见过的那拔刀少了些光泽。不知道她这刀威力如何？

石盈朱没有再说什么只领着众弟子冒雨离开。

不等雨停就走，是有什么急事吗？颜文隐伸长了脖子望着一行人远去

众人走后，客栈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聂三叔，你怎么没说她这么凶？”颜文隐忘不了她犀利的眼神。

“凶？一个女娃要把整个门派都门派打理的井井有条，太温柔可不行。”

有了这个小插曲之后，聂老三和颜文隐他们也不打算在商州逗留太久，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这场大雨直到傍晚十分才停，聂老三准备出门置办行李时初七自告奋勇要去帮忙，留下颜文隐陪着志儿在房间里休息。

聂老三回来时初七并未一起。

“大哥哥呢？”志儿一边吃着聂老三给他买回来的糖葫芦一边问他，“大哥哥去哪儿了？”

“我哪儿知道啊！我去买糖葫芦，一转身他就不见了。那么大人没准儿待会儿就自己回来了。”

聂老三收拾着包裹，其实他也觉得有点奇怪，明明一起出门在街上也是前后脚走路，人啥时候不见的他都没有觉察到，莫不是会飞？

“嗯，反正明日辰时咱们就出发，他不回来就不等了。”颜文隐半开玩笑地说。

这一路上初七那家伙也不是第一次玩失踪了，有时候两三个时辰，有时候彻夜不归，她都习惯了，而每次他回来时都只会说：“我去撕通缉令了。”

哼，也不知真假。总之颜文隐是半信半疑。

翌日辰时，颜文隐打开房门时，初七果然已经收拾好包裹在门外等候，“早。”

“早。”

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散在初七白皙俊俏的脸上，她竟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他的五官比女子还要精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真是个被老天爷精雕细琢的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