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另一个我？

又过了好一会儿，凌夜全身的抖动开始缓缓停止，在他身边不远处的符袋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另一边程立雪和塞西莉亚看着凌夜过了良久，确认凌夜停下了动作之后程立雪有一些复杂的看了一眼凌夜，又看了看身边的塞西莉亚。

她现在其实很想去看看凌夜的情况，但是现在塞西莉亚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可以说塞西莉亚现在还可以行动一半归功于她的生命力强悍，另一半则是凌夜给她的药水了，现在凌夜身上死士化的痕迹还没有褪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再一次失控暴走。

而一边的塞西莉亚似乎是看出来了程立雪内心的挣扎和纠结，最后也是微笑着指了指凌夜。

“我们一起过去吧。”

塞西莉亚温柔的说道，虽然她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根据刚刚和之前的表现她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总而言之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救了自己，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暴走，但毕竟都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情况也不会太糟糕了。

于是，程立雪搀扶着塞西莉亚，来到了看上去就快要变成死士的凌夜身边。

此刻的凌夜已经完全停止了颤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这种情况在程立雪看来却显得非常诡异………………

凌夜这边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开始注射浓缩崩坏能的时候，他只想着赶快去拯救塞西莉亚，然而注射之后他发现，自己真的小瞧这一小支浓缩崩坏能了，它所带来的疼痛一度让凌夜感觉自己的每个细胞像是都要被撕裂了一般。

曾经他认为身体上的疼痛远不及精神上的伤痕，可是现在他才明白，是自己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身体上的疼痛。

这种疼痛席卷全身，他甚至不会冒出什么为了拯救谁，为了活下去等什么高尚的想法，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办法拥有任何想法，因为意识已经被痛苦所充填，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留存有意识，但一定还留存有疼痛。

于是在一片撕心裂肺的疼痛中，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是几个小时？几天？还是几年？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凌夜意识再一次恢复清明的时候，他正身处于一片金色的空间之中。

自己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又或者说是自己潜意识里自己该有的模样，凌夜来不及观察自身只是看了看四周。

现在的空间和他的自在空间倒是很像，但却绝对不是他的自在空间，因为在这里他没有那种支配掌控一切的感觉。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一大半空间忽然被一片黑暗侵蚀，那是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凌夜甚至来不及反应，这片黑暗便是吞噬掉了这片空间的一大半，只留下他身后一小片空余。

看到这种场景，凌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又或者说声音在他这里不存在。

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凌夜倒是也没有急着去做什么，只是起身来到了自己面前的黑暗前。

看上去面前的黑暗还真是黑的纯粹，不过看久了也会有一种莫名躁动的心情迫使人不得不移开视线，仿佛再看下去面前的黑暗中就会浮现出自己最恐惧最害怕的事物一样。

凌夜这样看了一会儿，随后他伸出手来掌心贴合在黑暗之中，意外的这片黑暗并没有给他任何阻力的感觉，看上去就好像是一片不存在光的空间一样。

然而不等凌夜继续探寻，一只纯黑的手臂却是忽然从黑暗之中伸出一把抓住了凌夜的手臂。

凌夜一惊，立刻后退，而那之后黑手也没有纠缠，被凌夜很是轻松的就给挣脱开来。

然而接下来，一个初具人形的黑暗轮廓从面前的黑暗空间中走出，他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还没有经过任何装饰修改的建模原稿一样，只有黑色这么一种颜色，看不出五官面貌只能看出他大概是个人的形状。

而就在这时，黑影身形开始不断变化着，原本粗糙的建模也开始逐渐变得精细了起来，直到最后五官轮廓，衣服什么的全部具现化了出来，但是凌夜却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因为面前的这个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家伙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又或者说，他就是按照自己的模样雕刻出来的。

不等凌夜再多惊讶，黑影身上的黑色也开始褪去，最后竟是真的变得和凌夜一模一样。

“你是谁？”

虽然凌夜很想说话询问，但是很遗憾他依旧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来，只能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另一个自己。

只见对方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在确认自己的存在一般，最后竟是单手掩面疯狂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到对方可以说话，凌夜虽然惊讶，但更多的还是警惕，说来也奇怪，他感受不到面前的这个家伙身上有任何的恶意，但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个家伙全身上下满满的恶意。

笑了一会儿，这个奇怪的凌夜好像是笑够了，这才看向凌夜。

“那么接下来，就来处理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吧，我改怎么称呼你？女武神？武神？天命骑士？副队长？舰长？救世主？傀儡？伪善者？刽子手？啊————你还真是复杂啊！”

奇怪的凌夜一步一步走向凌夜，一边用十分狂傲的声音说着，而凌夜也是不断后退，然而下一刻对方却是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你的存在还真是复杂啊！明明就是一个充满了各种矛盾的集合体，却可以来到这里。不！你应该来到这里，不然我也不会出现，真是讽刺，你这样的家伙，一点也不够纯粹不够真实的家伙居然可以活到现在，简直就是…………”

说到这里，奇怪的凌夜凑到凌夜的耳边轻声低喃了一句：“浪费啊…………”

被这个奇怪的家伙抓住手腕，凌夜很想立刻挣脱，然而没办法，他发现自己根本没用办法挣脱开来对方，有一种自己不论什么地方都被对方碾压的感觉。

“你可别想逃，你都逃避多久了你这个懦夫，不敢直面问题，永远只会用各种理由来诡辩，你根本不配拥有现在的一切，废物就是废物，别想着什么翻盘，你什么都做不到，不如让我…………”

说到这些，奇怪的凌夜手中忽然出现一把大剑，随后他径直的用大剑捅向凌夜。

然而就在这时，凌夜的周身散发出一道金光逼退了对方。

“嘁，真是麻烦啊！等我出去，我第一个宰了你，雷电芽衣…………”

奇怪的凌夜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最后看向面前身形开始逐渐虚化的凌夜，忽然又露出来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凌夜，你可别想着逃跑了，你逃不掉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就是你的梦魇，你无法逃脱的罪孽，想想你都做了什么吧，给与人希望随后再让她们自己走向绝望，你的品行足够恶劣，我期待着我们再一次相见之时，你还能做出多么恶劣的事情，你…………逃不掉的！”

最终，随着凌夜的消失，这片空间也开始破碎了起来，不过破碎的只有金色的部分，仅此而已………………

自在空间之中，凌夜猛然睁开了眼睛，仿佛应激似的他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脸上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滴落了一样。

“刚刚，发生了什么？”

凌夜只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疼，朦胧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是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逃不掉…………什么意思？”

凌夜沉默了一会儿，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自己的身边，眼框有一点红的程立雪。

“立雪？”

现在的凌夜还没有理清楚情况，他完全记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当他看到程立雪时，失去的记忆仿佛潮水一般涌来。

“对了！我还要救塞西莉亚！”

凌夜刚刚想起身，这时他的脑海中却是忽然蹦出了伪善者三个字。

不等他做一些什么，他身边的程立雪却是忽然右一拳击打在他的胸口将他击倒在程立雪的大腿上，这时凌夜才发现，自己之前原来是一直枕在程立雪的腿上的嘛！

“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程立雪对着凌夜大喊一句。

“救人有那么重要吗？你也是，师父也是，你们难道就不会为了自己考虑，多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考虑吗！随随便便丢弃掉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拯救别人你觉得很帅吗混蛋！”

说着，或许是觉得不够解气，程立雪又给了凌夜一拳，而对于凌夜来说，疼他倒是感受不到，只是觉得程立雪的怒火有一些莫名其妙。

“我们准备了那么久，绝对…………”

“那是你的想法吗？你难道只会按照别人的想法去走吗？你难道连一点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吗！”

一看到凌夜这副模样，程立雪更生气了，又是一拳打向凌夜，然而这一次凌夜却是及时翻身躲开，他这才发现，塞西莉亚还在一边看着他和程立雪偷笑。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看到塞西莉亚还活着，凌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发生了什么，但是塞西莉亚还活着就行。

“塞西莉亚，你听我说，我现在…………”

“你还是先听我说吧。”

凌夜的话刚刚说出口，塞西莉亚就打断了凌夜的话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可知道你刚刚死士化的时候差点伤到了程立雪，而且你最后倒在地上，全身大范围死士化，就连呼吸和心跳都完全停止了，要不是最后程立雪给你喝了一边的药水，你现在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塞西莉亚很是严肃的看着凌夜说道。

“正如程立雪所说，不论做什么，你都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危，如果你死了，会有人很伤心的。”

看到塞西莉亚居然露出来这么认真的表情，凌夜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看向正在擦眼睛的程立雪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这次是我莽撞了，没有事先和你商量。”

虽然这些事情凌夜自己也没有预测到，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顺着话茬说下去做下去比较好。

“谁管你的死活！你不是说了你还有很重要的人在未来等你吗？你就这样死在现在还真够可笑的，生于未来死于过去，碑文都不好给你写。”

看到凌夜的样子，程立雪又是气呼呼的说了句。

共享过凌夜记忆的她自然清楚凌夜为什么会这么执着。诚然，如果是她的话她也会做出和凌夜一样的选择，至于她为什么会和凌夜闹脾气，主要还是因为她心里觉得不高兴，仅此而已。

毕竟再怎么说，凌夜也救过她的命，她也和生活过一段时间，多少也了解凌夜一些，正常朋友如果做到这种地步生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嗯哼。”

看到现在二人的气氛，塞西莉亚不由得笑了一下，最后凌夜来到了她的面前，神情严肃的看着她。

“塞西莉亚。”

“怎么了？”

“你快要死了。”

“你…………真是失礼啊！这样当着别人面说别人要死了什么的，很没礼貌啊！”

塞西莉亚伸出手来敲了一下凌夜的脑袋说道，而凌夜则是丝毫不在意这些。

“你应该清楚，你刚刚都做了什么，一下子失去了那么多的血液，还是圣血，你基本上已经无力回天了，你做这些事情之前，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吗？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吗！”

凌夜不知道为什么就对着塞西莉亚呵斥了一声，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权且就当做是自己的发泄吧。

“我当然清楚啊！”

塞西莉亚看着凌夜。

“那你还…………”

“可是，总要有人站出来做些什么吧！我可是女武神呢！守护人民是我的职责。”

看到塞西莉亚认真的样子，凌夜感觉自己就好像看到了琪亚娜一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才咬着牙说了一句：“不可理喻。”

说罢，他询问向那道神秘的声音，这一次对方倒是没有吊着自己，将解决问题的方法全部告知了自己。

“这个方法虽然可以成功救下塞西莉亚，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你们连接的不仅是血液，就连记忆也会连接，换句话来说，在这期间塞西莉亚即便她不主动，也可以随意查看你的一切记忆，这不是你能控制的了的，当然你也能看她的，即便如此你还要救她吗？”

神秘的声音询问凌夜道，凌夜这一次却是坚定的回复道：“都做到这一步了，怎么可能随便放弃。”

说完这些，凌夜再一次面对塞西莉亚。

“我也懒得解释什么了，总而言之我有办法救你，但是时间不等人，得罪了。”

说完，只见凌夜一挥手，一块块金色的立方体凭空出现最终在塞西莉亚的身下形成一把躺椅将塞西莉亚给支撑了起来。

现在他的血液得到了升华，虽然还没有达到圣血那么BT的地步，但维持塞西莉亚生命这件事还是可以做到的，至于自己供给了塞西莉亚大量血液自己会不会出事这件事，凌夜自然不担心，以他的回复能力，最多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塞西莉亚一开始还很经验，可是当她看到自己身上惨绕着的金色的绳索之后她明白，凌夜这次是来真的了。

只见凌夜在她的身边凝聚出另外一把躺椅，随后在她们二人的躺椅之间还有一个不停旋转的金色立方体，凌夜拿出一把匕首一下捅穿了自己的手掌。

鲜血顺着手掌顺流而下，最后滴落在金色立方体之上，而金色立方体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变成了红色的立方体。

又过了一会儿，凌夜拔出匕首，他的手掌开始快速愈合，而原本的金色立方体也是完全变作了血红色的立方体。

这一次凌夜从血红色的立方体上取下两根像是管子一样的东西，一个扎在自己的胳膊上，另一个则是扎在塞西莉亚的胳膊上，随后只见一道红线逐渐从凌夜手臂连接的管子引向血红色的立方体，又从血红色的立方体出来进入塞西莉亚的体内。

做完这一切之后，凌夜就坐到了另外一边的椅子上，等待着血液的转移…………

虚数空间之中，虚数之树看着这个场景陷入了沉思。

“我要不要提醒他一下不用直接转移自己一大半血液给塞西莉亚，只用转给她足够她存活的量就行了？”

沉默了一下，最后树还是取消了这个打算，反正不是用自己的血液，自己也不用担心这个，只要这货活着就行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恶念已经侵占那么打一片区域了吗？居然可以强行抹除掉他的记忆，真是期待未来他要怎么面对另一面的自己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