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变量

病房内，虽然没有穿病号服，但凯文依然是很少见的老老实实的坐在病床上，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如果此时一个不认识凯文的人看到这一幕，想来也会将凯文当做是一个生病了的文艺青年吧！不过很可惜，面前这位住院的，是迄今为止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最强战士。

吱————

随着病房的门被推开，凌夜手里拿着一篮子水果走了进来，虽然一开始他并不是很想现在就过来，毕竟自己那边还和布洛妮娅有约定，结果就是和布洛妮娅约定好下次会补上这次缺失的部分之后布洛妮娅带着希儿约会去了，而自己则是来到了这里。

嗯…………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呢。

凌夜有一点费解，不过他也没有想那么多，毕竟来看看凯文才是正事。

说实话，他是真的想不到到底是谁能把凯文打成这样，难不成还能是伊鲁斯卿这货从棺材里跳了出来打了凯文一顿？开玩笑好吧。

“怎么搞成这样的？”

凌夜来到凯文的身边，好像是一个老朋友一样将手中的果篮放下，然后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顺手拿起一颗橘子一边剥着橘子皮一边看着凯文问道。

“………………”

凯文沉默了一会儿，或许他也没有想到该怎么和凌夜说话。

“我不吃这些东西。”

或许是因为没有话题搞的空气有一些过于安静了，凯文这才尝试着寻找话题说了一句。

“我剥给自己吃的，想吃自己剥啊！不过以你的体温估计到手就会被冻的硬邦邦的了吧。”

凌夜笑了笑，随后一口将剥好的橘子吞下，虽然尝不出来味道，但口感还是很好的。

“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

凯文看着凌夜，心里或许觉得自己想要和凌夜找话题真的是天方夜谭，俗话说三岁一代沟，自己可是和他相差了足足五万多岁，虽然这个家伙肩负整个世界的命运，但是现在看来，把世界交给他总感觉…………毫无希望呢。

“唔，我知道都是坏消息啊！所以都有什么坏消息你和我说一下呗，反正我也解决不了，毕竟连你都被打成这样了。”

凌夜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同时再一次剥了一个橘子。

“第一个坏消息是「圣痕」计划已经提前失败了，或者说「圣痕」计划已经没有可以成功的可能了，目前唯一一个可以继续执行且有希望成功的，只有「众生」计划了。第二个坏消息则是………………终焉之律者，提前出现了。”

啪嗒！

凯文的话音刚落，凌夜一愣，他手中的橘子也是应声落地，他没有去捡，只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凯文。

“你没开玩笑吧？律者出现不是讲顺序的嘛，现在可是连冰律都没有…………”

凌夜的话戛然而止，他猛然想起，如果不是终焉之律者的话，那么还有谁可以把凯文打成这样？崩坏神嘛？可是之前因为祂强行下来搞自己不是已经被搞的没有办法再次回到这个世界了嘛，那么这个世界上可以把凯文打成残废的估计也就只有崩坏神了。

“还有一个坏消息，终焉之律者掌握了部分伊鲁斯卿的自在空间，正是五万年前，她战胜伊鲁斯卿后所夺取的那部分。”

凯文完全不在意凌夜的震撼，继续自顾自的说道，良久，凌夜这才回了一句。

“你说我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吗？”

“你要向谁投降？你还能向谁投降？”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无解了啊！”

“不，唯一破局的方法在你身上，在「众生」计划上。”

“可是我连这个鸟计划是到底说了什么都不清楚，我…………”

“「众生」计划是造神计划，伊鲁斯卿说过，以现在的世界来说，想要对付神唯有利用变量创造出另外一个神，只有神可以对付神，而成为神的那个人，将承担一切，背负起众生。”

“这太残酷了，为什么是我？”

凌夜的语气有一点低沉，如果是自己刚刚穿越过来那一会儿，他可能会认为，自己是主角所以非自己不可，自己有着主角光环什么的，但是现在他完全不这么认为，自己也只是芸芸众生的一员，自己没有凯文那么伟大，背负了五万年的职责与夙愿，没有奥托那么坚定，五百年来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也没有瓦尔特那般，将某种信念传承一致。

“「众生」计划的执行者一共有五位，你只是其中之一，如果你不去执行，那么只有让剩余的四人前去执行，这是唯一，也是最后的方法。”

凯文看出了凌夜此刻的心情，他没有咄咄逼人，只是像是在陈述事实一样的说出这些话。

“还有四个人是哪四个人？”

凌夜看向凯文询问道，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得知自己并不是唯一的时候，他的心里居然松了一口气。

“剩余四位，其中之一是已经死去的伊鲁斯卿，还有一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剩余的两位，他们还尚未出生，只是有一个已经打破时间来到了现在。”

“未来的人？”

“未来你的两位子嗣。”

“…………”

凌夜沉默了，也许有时候真相就是那么残酷，他本来听到还有四个人可以代替自己的时候心里还有一点窃喜，可是现在伊鲁斯卿已经死去，琪亚娜自己绝对不会让她来承担这一切，而所谓的自己那两位子嗣…………呵，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孩子来承担自己留下的责任。

看似五人，但实际上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也在伊鲁斯卿的计划内吗？”

“并不，因为现在的变量太多，计划已经出现了偏离，所以我会将一切告知于你，你有权知晓这一切。”

凯文的声音依然平静，平静的有一些可怕，但此刻凌夜也算是想明白了，这个圈自己根本跳不出去，不论是不是伊鲁斯卿布局，是不是自己所愿，未来自己为了保护自己珍视的人，终有一天自己会走上这条道路。

只不过伊鲁斯卿和凯文提前将一切点明，让自己明白前路如何，要如何去走，而不是自己一步步探索，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后跌跌撞撞的走上这条路。

“现在人类还有胜算吗？”

“有，而且很大，只要你配合的话。”

“呵，又是伊鲁斯卿的计划？他要真有那么神，为什么五万年前你们还会失败？”

这句话像是问到了点子上，凯文也是沉默了一会儿，良久他才开口说道。

“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就是因为之前人类在伊鲁斯卿的帮助下萌生了崩坏也不过如此的想法，最终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伊鲁斯卿也因此付出了生命，他本可以不用死的。”

“细说「众生」计划。”

凌夜看向凯文，此刻他的眼神中只有坚定。

理由很简单也不难想，如果自己始终是抱着自己只不过是被别人操控的想法，那么这样可恰恰只会让崩坏神开心，不论自己承认与否，凯文的做法没有错，伊鲁斯卿也不曾逼迫自己做出选择，只是如果是自己的话，自己一定会做出他们预料中的选择，无关乎其他，因为自己就是自己。

这就好像有人已经把最正确最标准的答案摆在了自己的面前，告诉自己只要按照上面说的做就可以通过考试，可是自己偏偏要叛逆，偏偏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实践去找出正确答案，虽然结果自己可能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答案，但是代价呢？自己是否可以支付起寻找答案时所需要支付的代价。

前路伊鲁斯卿和凯文已经替自己探明，自己可以走他们为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是，凌夜不打算盲目遵从。

“「众生」计划是造神计划，也是所有计划中最为荒诞的计划，曾经伊鲁斯卿说过，人类无法战胜崩坏神，但是另外一个崩坏神可以，原因很简单，因为不论是人类，还是这个世界，都不过是崩坏神所操控的众多世界泡之一，虽然祂会受到更高位的限制而无法直接出手针对我们，但消灭我们对于祂而言，依然是轻而易举。

破局的关键是变量，而变量正是你们所拥有的自在空间。自在空间的权柄似乎来自于更高的位面，连崩坏神也想要得到，所以拥有并可以使用自在空间的人才是真正破局的关键，也是唯一可以执行「众生」计划的人选。五万年前当伊鲁斯卿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太晚，没有任何可以翻盘的可能，所以他只能将目光将希望寄托于现在，因为在现在还会有一个自在空间的持有者，并且这位持有者的自在空间比他的更为强大。

凌夜，最初的时候伊鲁斯卿说虽然你是未来的人，但是你会参与过去的计划，你会拯救两个时代的人，所以你也是英桀的一员，不过是晚出生五万年而已，当时为了你，我和他分别想了两个可以代表你的英桀之铭。

伊鲁斯卿认为你是前文明最后的英桀，是终结一切之人，所以你的英桀之铭应该是终末。不过我认为，你应该是众生，无关乎其他，因为你所做的一切的确拯救了众生。最后我们两个约定，谁活到最后见到你，就用谁的名字，现在想来，是不是他提前遇见了自己的死亡，所以一切都是注定的呢。”

或许凯文从来没有这么话多过，但是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一个人背负这份责任这么多年，现在自己也算是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了吧。

“我要怎么做？”

凌夜再一次询问道，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现在如何，或许「众生」计划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糟。

“什么也不做，正如我之前所言，你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成为时之律者，然后前往乐土去见伊鲁斯卿，在那里成为时空之律者，最后你才有成为神的能力。

不用担心终焉之律者，虽然她的提前降临的确打破了常规，但她也受到了很多限制，现在她无法做到更多的事情，或者说现在的祂并不完整。只有当所有律者被击败时，作为最后的底牌，一切的终焉，她才会展露自己真正的实力。只要崩坏神还对你的自在空间抱有想法，你就不会有危险，我的话…………应该是终焉之律者担心我会误事，所以才会来攻击我，至少在这一个月内我无法战斗，虽然不知道需要多久才可以恢复，但是现在即便是没有我，你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被你这样夸奖我忽然也会有一些不习惯啦。”

凌夜笑了笑，在这之前他还有一点担心，现在他完全不担心了。

伊鲁斯卿或许有着自己的私心与考量，但是无需质疑凯文，他配得上救世之铭，再说了，情况再糟糕能糟糕到哪里去？就像是某人说的，没有必要为了改变不了的事情而伤心难过，更重要的是活在当下，放眼未来。

“好好养伤吧，现在的世界就交给我们现在的人吧。”

自从和凯文说完这些话之后，凌夜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一阵舒畅，果然，知道了未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以及如何改变未来之后，心中也就不会有那种烦闷感了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是一个建议。伊鲁斯卿拥有自在空间时尚可模拟与复制律者的权能，甚至于创造出新的权能，如果你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也可以去试试，不过安全起见，我建议你先从理之律者开始。现在这个时代的理之律者，他的理念令人尊敬，复制他的权能或许才是最简单最正确的。”

最后，凯文还给了凌夜一个建议，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凌夜还是答应了，毕竟这也是可以变强的方法之一嘛。

“对了，说起来变强还有一件事，卡斯兰娜的圣痕空间与传承，可以将进入的方法给我吗？如果可以找到沙尼亚特的就更好了，我已经为你们物色了一位很好的继承人哦。”

这时，凌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而凯文就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一点一样对着凌夜说道。

“这种事情你应该去找羽兔，她是沙尼亚特圣痕的结晶，她会告诉你应该怎么做，如果你想让那位幽兰黛尔提前成为天元之人，找她是最正确的选择。”

“唉，你们这些拿了剧本的人真是可怕，感觉心里想什么都被你们看的一清二楚没有隐私了啊！”

凌夜叹了一口气，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橘子迅速剥掉表皮吃下去之后对着凯文说道。

“那么我就先去见见这位羽兔了，还是那句话，你好好养伤，剩下的交给我们。”

说完，凌夜就往门外走去，但是在走到门口时凯文却是忽然叫住了他。

“等一下。”

“又有什么…………”

凌夜转身看去，却忽然发现凯文向自己丢了两个东西，接下之后凌夜这才发现，原来是天火圣裁。

“它们对于我而言已经无用，在你手中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凯文看着凌夜，语气平静的说道，而凌夜也是看着手中的天火圣裁，沉默了一会儿。

“谢了。”

最后，凌夜留下一句道谢之后便是推开门离去，安静再一次降临了这个房间，不过此刻的凯文却是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

好在凌夜可以理解一切，不用采取任何强制性的措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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