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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 终局

“改谁的朝,换谁的代?”冰冷的声音自天外传来。

赫连缺脸色一变,霍地站起了身,屋檐树荫中的影子也蠢蠢欲动。

空中一道身影如鸿雁飞渡,翩然落在飞檐上,往下俯瞰赫连缺。

赫连缺神情几般变换,最后轻轻一笑,“教主怎么会在这?”

韶衍目光如冰,静静盯视赫连缺半晌,问道:“不在这,我该在哪?”

赫连缺漫不经心地转了两下茶盖,说道:“我听说盟主关了你禁闭,此刻你该在江南。你既然逃了出来,想必也知道了盟主攻打乾元宗的消息,此刻就该在乾元宗内了才是。不对不对。莫不是一边是义父,一边是心上人亲妹,你怕夹在中央两难,所以到了这里,却不上去。”

韶衍说道:“不必急那一时,我是特意来寻你的。”

赫连缺问道:“寻我做什么?”话虽如此,心中已经明了,手中暗自藏劲。

果然,韶衍浑身暴出惊人杀气,“要你的命!”出手凌厉,直取赫连缺头颅。

赫连缺手中茶盖飞旋而出,射向韶衍心口,同时自身向后掠,四处阴影之中,燕子楼杀手现身,向韶衍袭去。

那茶盖未碰倒韶衍,便碎裂成片,韶衍衣袖一挥,碎片向杀手飞射而出,众杀手避让闪躲,路径之上留出空隙,须臾间,韶衍穿过众人,直攻赫连缺。

一众杀手要翻身对付韶衍时,宅子外又跃进十二道身影,修为深厚,杀人干脆利落。

赫连缺余光一扫,不由得一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飞花盟的十二大高手。

这些人必然是来驰援丘召翊的,却不知怎么被韶衍弄了来对付他!

其实韶衍要将这些人唤来,再简单不过,她在盟中素有威信,一句“赫连缺是盟中奸细,未防其趁乱背后伤人,先下手为强,除之以绝后患”便够了。

更何况这十二人一向知道丘召翊对赫连缺的忌惮,便是心中还有疑虑,在听到赫连缺说的那句改朝换代后,也被打消了。

韶衍掌如暴雨,一出手便毫不留力,气势迫人,那模样,分明是不取赫连缺性命誓不罢休。

赫连缺身如鬼魅,招式奇绝,一时间也和韶衍斗了个不相上下。

两人从未动过手,但赫连缺心忖两人修为,是难分伯仲的,但因韶衍突然现身,搅乱了他的计划,令他心烦意乱,难全心全意应对韶衍,心下暗暗恼火,口中讽刺道:“教主就这么忠心耿耿,他不顾你的心情,设计害死了小神仙,还将你连番软禁,惩处,对你信任不再,你却还这么护着他,你——”

韶衍目露凶光,“你果然知道他的计划,知道那杯酒会要了阿雪的命!”

赫连缺一怔,深悔自己失言,说道:“我也是事后才知此事。”

然而,韶衍怎会再信他,自他说出这句话开始,她就绝不会放过他。

韶衍出手更凶狠,只攻不守,她那是不要性命的打法。赫连缺心里有顾忌,便落了下风。

赫连缺眼见手下杀手在那十二高手面前难以支撑,眸光一沉,借着韶衍掌力,后掠至屋内。

韶衍紧追而上,屋内昏暗不已,从阳光明亮的地方陡然进屋,韶衍视线一暗。屋内四角嘶嘶作响,韶衍侧身一避,那东西却围绕她身体旋绕几圈,忽地一紧,将她捆住。

韶衍眼睛适应屋中昏暗后,瞧清身上捆着的是细如鱼线的金丝,与此同时,风声有异,黑暗之中,暗器普天射来。

韶衍内气一沉,稳住下身,上身旋力一带,冷然喝道:“给我下来!”

金丝那头的人被这猛力带得身躯不由自主飞向韶衍,替韶衍做了挡箭牌,抵挡住所有利刃。

韶衍真气动时,那浑身缠绕的金线竟如蛛丝般脆弱,寸寸暴断,连同那两名杀手,一道被掀飞。

那杀手的身躯被掀飞时,韶衍视线被遮掩,只见虚影一晃而过后,赫连缺手中一只铁铸的判官笔,笔尖锋锐,寒光闪烁,已至跟前。

韶衍眸中死寂,不思避让,只偏开要害,那笔刺进韶衍锁骨下侧,韶衍手却如蛇攀沿而上,霎时缚住赫连缺手臂。

赫连缺眉头一皱,韶衍另一手已如影随行,扼住他的脖颈,赫连缺及时握住韶衍手臂,才没叫她掐断了自己的脖子。

两人僵持在那里。

赫连缺看了韶衍一眼,忽然笑道:“你如今要死要活,替她报仇,实在可怜。”

韶衍神情微变。赫连缺继续道:“她暗中做的那些事,你怕是还不知道罢,害死龙仇,成功离间我和丘召翊后,和我交易,联手对付丘召翊。培养仇视飞花盟的楼镜,磨锋她这把利剑,就为了替她斩下丘召翊的头颅,我也好,楼镜也好,都是她布局的棋子!还有你,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也不外如是,自以为情根深种,不过是被人利用,她多精明,死了也可以让你恨上丘召翊,死了也可以让你为她做事。你也只不过是她手中一枚棋子!”

韶衍目光阴暗非常,额上青筋暴起,心中唯有一个念头,便是至赫连缺于死地!

就在这时,赫连缺胳膊一扭,咻地一声,袖子中飞出一道寒光,直射韶衍面门,那正是赫连缺的暗器袖箭。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韶衍又心绪大动,躁郁至极,虽然侧避,却未完全躲过,箭锋自脸侧划过,留下深深伤痕,鲜血泊泊流下,染红了半张脸。

赫连缺趁势将人震开,一掌倏出,正中韶衍身躯。然而令他骇异的是,他内力绝不比韶衍低,全力一掌,竟未将韶衍击倒。韶衍铁铸一般,挺立在原地。

赫连缺不知,他的一番话不仅引得韶衍心绪大乱,更引燃她滔天怒火,那火不焚尽她,就势必要焚尽别人。

韶衍悍然回了一掌,赫连缺身躯倒飞撞倒屏风,刚一跌落,立即一个鲤鱼打挺,往屋子深处逃去。

韶衍岂容他走,一掌震碎屏风,木屑如剑,似暗器刺向赫连缺。

赫连缺步法诡谲,接连避让开去,逃到后门,却被拦住去路,正是韶衍亲兵浮屠堵门。

这一停顿,韶衍已经赶到。赫连缺判官笔架住浮屠悍刀,一掌急往韶衍拍去,韶衍仍旧不避,生受一掌,却也得了便利,近了赫连缺的身,使他中门大开。

韶衍五指成爪,指尖利如剑,势若蛟龙入海,凶残无伦,竟生生以手洞穿赫连缺胸膛。

赫连缺瞪着双目,神情逐渐萎靡,脸上却仍带笑意,“风水轮流转,算计人者也被人算计,人人都在局中,我蛰伏多年,来到终局,反而疏忽,败于你手,终究是,终究是棋差小神仙一招啊……”

韶衍面无表情,手猛地一抽,赫连缺软倒在地,眸子失去了光彩。韶衍手臂鲜血遍染,手中正捂着一颗心脏,微一用力,那心脏便被捏虽成一滩肉泥。

韶衍来到屋外,赫连缺带来的杀手身手不俗,和那十二人交战多时,仍旧未落败。

韶衍说道:“赫连缺已经死了,已没人对你们下令,燕子楼归顺了飞花盟,你们便是飞花盟的人,还要对你们主子动手么!”

赫连缺将这些杀手调/教的极好,令行禁止,不错一点规矩。如今听闻楼主死了,没了命令,众人一时茫然,顿在那里,宛如失了头狼的狼群,乱了分寸。

那十二人看向韶衍,一人问道:“少主,既然赫连缺已经解决,我们这就去接应盟主罢。”盟中人大多唤韶衍教主,唯有这些人唤韶衍为少主。

韶衍淡淡的,“义父神功盖世,谁也伤不了他,乾元宗上那些人不堪一击,想必义父已经摆平了他们。”

众人颔首,笑道:“当今武林,有谁是盟主对手!”

而在众人眼中的这不败神话,此刻正慌忙下山。

余惊秋,狄喉,楼镜穷追不舍,两侧树木飞速倒退,他们心知,绝不能放走丘召翊,这若是让丘召翊逃了,便是顿开金锁走蛟龙,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将丘召翊逼到这般绝境了。

越过一处土丘,余惊秋神色忽地一变,双手揽住狄喉和楼镜,提一口气,速度更上一层楼,似离弦之箭,猛蹿了出去,将二人压倒在地。

几乎是落地一刻,身后响起连番爆/炸声,气浪直压过来,无数泥点落在身上。

丘召翊竟早想好了退路,在这退路之上也埋下了火药。

楼镜起身,紧张地盯着余惊秋。余惊秋脸色苍白,紧咬了牙关,鲜血只在嘴边溢出一点,“快追!”

丘召翊落败,而他们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能在这最后关头,功败垂成,就只能硬撑着,一鼓作气。

楼镜双目鲜红,咬牙切齿,站起了身,便追了出去。狄喉起身,还望后瞧了一眼,那连番的爆/炸将后面追来捉拿丘召翊的人逼停,也不知伤未伤着人。

狄喉足尖一点,跟上了楼镜。原先冲在最前的余惊秋反而落在了最后。

三人已到了山脚下,楼镜眼见丘召翊步子微微慢下来,楼镜丘召翊便是有海深的内力,到此刻也该耗尽了,长剑一摆,剑招倏出,竟是一招飞花摘叶,柳叶如刀,似暴雨飞瀑,向丘召翊袭去。

丘召翊掌风动处,将那柳叶悉数扫落,却也被逼停了脚步。楼镜和狄喉立即欺身而上。

丘召翊确实将要力竭。楼镜和狄喉反而愈发勇猛,全耐那爆炸之时,余惊秋以身相护,两人心中惊惧,担忧,愤怒,恼恨,一涌而上,身上的血热得要炸开,化作无穷的力量。

余惊秋赶到之际,丘召翊心中一凛,他对这人,便似面对吕克己,心底深处生出几分忌惮,一分神,腿弯处捱了狄喉一剑,虽未划伤皮肉,那剑来得猛,便似钝击一般,又打在弱处,丘召翊腿一软,身形不稳,楼镜的剑如风驰电掣,雷霆一闪,刺向他的咽喉。

丘召翊双手合十,及时夹住剑锋,却被楼镜凶猛的力道直压得倒在地上。

楼镜面目狰狞,浑身的力都贯在这一剑上,无限下压,势要刺破丘召翊咽喉。

丘召翊臂上青筋暴起,抵住这剑,不让它再进分毫。

两人僵持间,一道声音插了进来,“义父。”

楼镜看也不看一眼,仍将全服身心用在要取丘召翊性命上。

丘召翊余光早已闪到远处那些身影,瞧见前来驰援的属下已经赶到,心中一喜,却在听到那道声音时,脸色骤变,皱住眉头,颇为恼怒,“你怎么在这里!”

丘召翊目光向那十二人喝道:“还不动手!”

狄喉和余惊秋冷然凝视众人,握紧了手中的剑:丘召翊果然还有后援,可现在他们已经筋疲力竭,对方却精神充沛,这十二人,他们拦得住么?狄喉和余惊秋脸色同时一肃,拦不住也得拦!

那十二人眼见盟主如此狼狈,心中惊骇不小,除去当年盟主僵症未愈,在乾元宗手里败了,也不如今日这般狼狈,更何况今日盟主隐疾痊愈,功力更是上了一层楼,怎的会落到这个地步。

十二人听到丘召翊的喝声,猛地回神,就要上前,韶衍忽地伸手一拦,将众人挡住了。

十二人同时看向她,要说这飞花盟里,弱肉强食的规矩,根植心底,若是韶衍不在,他们必然早就冲上前去解救盟主,但是韶衍在,且命令与丘召翊相悖,两人一老一少,丘召翊虽强,却落败在敌人手中,韶衍功力虽弱,却在方才强杀了赫连缺。他们心底一衡量,停住了脚步,暂时听从了韶衍吩咐。

韶衍看向余惊秋,说道:“余宗主,能放了我义父么?”

余惊秋面色冷峻,说道:“放了他?今日便是同归于尽,丘召翊也休想走出虎鸣山!你们想搭救他,好,先过我这一关!”

韶衍轻轻叹息,望着她那张脸,语气不由自主地柔和,“余宗主可还记得当日允诺我的一个条件。”

余惊秋眼角一抽动,说道:“你想用它来交换丘召翊性命?”话语之中,隐然失望。

“是。”韶衍颔首。

“韶教主,我是说过,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我力所能及,绝对为你做到,但也不能违背我的良心,放了丘召翊,纵虎归山,让所有人的努力功亏一篑,那我宁愿背弃诺言,做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你一定要杀他?”

“是。”

“为什么?”

余惊秋气笑了,“我和他的血海深仇,各大门派和他的血海深仇,难道韶教主不知道,不杀他,如何平众愤。我们不杀他,放过了他,来日,他便要卷土重来,杀了我们。”

“你要报仇……”韶衍似言未尽。

“是!”余惊秋断然道。

“杀了他算什么报仇呢?”韶衍嘴角弯起,露出极复杂的笑来,“一剑下去,他痛快一死,那些苦,那些痛,那些恨,什么都再感受不到,你们只剩无尽怅然,他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让他屈辱的活着,饱受痛苦,不是更能解你心中之恨么。”

余惊秋眉心一皱,被韶衍说中心事。

而那十二人听到韶衍话时,错愕不已,丘召翊怒目圆睁。

韶衍淡淡道:“我这义父,极为傲气,绝不甘居于人下,亦无法忍受永无翻身之地的屈辱。你放了他,我带他回江南,我答应你,在我有生之年,飞花盟众,绝不过江!”

“我若不放人……”

韶衍笑了一笑。余惊秋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人,皱眉思虑半晌,说道:“好,我答应你。”

丘召翊暴喝一声,“你这混账东西!”他将韶衍软禁,就是因为谨慎多疑,信不过韶衍,如今事实证明,他所疑虑的丝毫没错。

丘召翊如回光返照,爆发出惊人力量,将楼镜震飞。

余惊秋和狄喉陡然回身,剑出无影。余惊秋说道:“我信你,信不过他,我可以饶他一命,但不能让他就这样跟你走。”

话音落时,两剑已落在丘召翊左右臂膀上。这惊世一剑,余惊秋和狄喉不再留退路,使出浑身余力。

余惊秋用的三毒,狄喉手上握的是解厄,两把神兵无双锋刃,霹雳落下,与丘召翊双臂相抗衡时,竟使得气流逆流。

丘召翊怒喝声中,咔嚓一声,兵入血肉,鲜血涌溅,丘召翊两只手臂脱离身躯,软软垂落在地,与之一同倒地的,还有力竭的余惊秋和狄喉。

就在丘召翊怒喝变为痛嚎之际,楼镜悄然落在丘召翊身后,丹炎掌法运力十层,往他脊椎派落。

丘召翊双臂被断,剧痛专心,不妨楼镜这一手,只感到至热至凶的力袭来,仿佛要将浑身烧灭成灰,腰间一阵刺痛,之后,便再也感受不到疼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双臂既失,腰下又无力,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

楼镜废了丘召翊,也已力竭,却苦苦支撑,不让自己倒下去,冷冷盯视着韶衍。

那十二人看看丘召翊,又看了看韶衍,似乎未从独步武林的盟主陡然变作一个废人的惊愕中醒过神来。

韶衍最后扫了一眼余惊秋,说道:“带上义父,走。”

“教主,他们……”

韶衍睨了他一眼,那人话语断在口中,不再多言,上前点住丘召翊穴道,替他止血,将人抱起,快步跟上了韶衍。

楼镜身躯挺得笔直,直到视线之中再望不见韶衍等人身影,直到背后传来追丘召翊而来的人的喊声,楼镜两眼一黑,倒在地上,彻底昏晕过去。

“镜儿……”声音满是担忧,却虚弱不已。

余惊秋缓了许久,才撑着疲软的身子坐起,将楼镜搂在怀中,狄喉却是伤累的连根指头都动弹不得了。

追赶下山的人围上前来,一面关切三人伤势,一面紧张丘召翊去处。

余惊秋几句交代了丘召翊去处,只隐下了与韶衍的交易一节。

有人吩咐道:“快去请大夫,多请些大夫来,上山有不少人负伤。”

余惊秋寻着宗内弟子,问道:“韫玉呢,有人看见她么?”

余惊秋心中极怕听到韫玉已经遇害的消息,与丘召翊交手之时,她一直不让自己去思想这一可能,直到现下,已不得不去想了。

那弟子闻言,在人群中几番询问,忽然后面赶来的一个弟子,来到余惊秋跟前,欲言又止。

余惊秋心里咯噔一声,眼前一花,眩晕不已,但她强撑着起了身,将楼镜托付给弟子们,和那人赶回了山上去。

踏进园子时,迎面便是一阵血腥气扑来。

好几个弟子站在屋子外头,没有进去。

余惊秋走过去,只见翁都呲着利牙,凶恶无比,不准那些弟子近前一步。

众人见她来,唤道:“宗主。”看向屋内,神情感慨,叹息一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余惊秋上前,白虎并未拦她。她轻步走进屋中,看见屋中狼藉景象,以及月牙儿和她怀中抱着的人。

余惊秋脸色一变,快步上前,走到月牙儿身边,半跪在地,只见韫玉躺在月牙儿怀里,脸色青白,下颌衣襟一片血迹。余惊秋伸出手去,手颤抖着压在了韫玉脉搏上。

余惊秋唤道:“月牙儿……”

月牙儿似丢了魂魄,哭累了,没了一点力气,就只是抱着韫玉,一直坐在那儿,“山君,她只是睡着。”月牙儿贴着韫玉的额头,无神的目光看了余惊秋一眼,问道:“她只是睡着了对不对?”

余惊秋抚着她的脑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哽着声,说道:“对。”

月牙儿似乎满意了,再撑不住,抱着韫玉,一同倒在余惊秋怀里,昏睡过去。

余惊秋仿佛才能呼吸,似溺水的人长长吸了一口气,嗓子里割裂的疼,她眼望着虚空,泪水模糊了视线,悲声道:“麻绳总挑细处断,厄运专缠苦命的人,我悔不该,悔不该让你们出谷。”

余惊秋禁不住刀绞似的心疼,一低头,吐出一口血来。

在外面的人见状大惊,顾不得阻拦的白虎,闯进屋来,劝解道:“宗主,节哀……”

“宗主!宗主!!!”众人扶住昏迷过去的余惊秋,慌乱不已。

几人一人抱起余惊秋,一人抱起月牙儿韫玉,慌忙寻大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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