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学校保安好像跟陆之很熟，“陆老师这是带女朋友回来了？”这话一出就把程淼闹了个大红脸。

“吴伯别乱说，这是我老同学，也是一中毕业的，”陆之脸上没什么波澜，又跟程淼解释，“你别生气，吴伯没恶意，他为人很热情，就是操心我的终身大事。”

程淼当然不会这么没眼里劲，也没计较，还跟吴伯打了声招呼。

吴伯站在保安亭里，面上露出些许尴尬，也有些不好意思，跟程淼道歉，“瞧我这老糊涂，不好意思啊，我就是看着陆老师一表人才没看见找个女朋友回家替他着急而已，”吴伯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身体也挺硬朗。

程淼自然不会和一个老人家计较，只笑了笑说“没事。”

两人并肩走进学校里的林荫道，一中历史悠久，学校里的大树早已长成参天大树，因为秋季的到来，街道两边到处是落叶，学校三三两两的学生或是结伴去教室自习或是去食堂吃早点。

“你今天没课吗？”程淼问道，今天因为要跑步，程淼身着粉色运动服，瓜子脸上青春洋溢，眉眼间又带着一丝妩媚，扎着高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微微笑着说道。

陆之看见程淼脸上的笑容微微愣了一下，他两独处时间本就少，像今天这样，她还会跟他微笑着说话更是少有，程淼似乎也似乎到有哪里不对劲，便沉默了下来。

微风轻轻吹过，路边的树枝轻轻摇曳，周末学生都回家了，也没碰见什么学生，慢慢地两人便走到了足球场。足球场还是□□年前，他们刚上高一的时候建好的，当年崭新的塑胶跑道已经略微有些斑驳。

“今天中午可不可以赏脸吃个饭？”身侧温和的声音传过来，程淼听着没有作声，陆之也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很安静的沉默下来，

“你不用陪你女朋友吗？”程淼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却又害怕着什么不敢抬头看向身侧的人。

对方很明显愣了一下，说到，“我没有女朋友”，继而又似乎是觉得这样回答有些冷漠，便接着说，“你听谁说的我有女朋友？”

“没有吗你大学……”还没说完程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停了下来，接着说到，“我的意思是我以为现在像你一样这么优秀的男青年应该早就已经脱单了”。

“在你眼里我很优秀吗？”陆之此时眼眸星光灿烂，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你本身就很优秀啊……“程淼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就停了下来。

此刻谁也没有说话，但两人都同时享受着此刻的静谧，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围着足球场走了两圈，陆之开口道，”以后我会留在春华，你呢？“侧身看向程淼，程淼踢了踢脚前的石子声音有些糯糯地回答，”我想留下来，近几年春华发展也比较好，我的店也稳定下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动了。“

“那好，当年班上的同学留在本市的不多了，我两还离得近，没事可以多聚聚，”陆之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连帽衫，容貌和几年前没有什么变化，程淼似乎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连声答道，“可以。”

“你妹妹其实很听话，学习也很自觉，就是数学偏科很严重，我会想办法帮她把数学提上去，如果数学没问题的话，考重本是不难的。”陆之淡淡的说

“她像我，数学偏科很严重，不过好在她肯学”，程淼双手插兜，马尾在空中荡来荡去，两人默契地走向了出口。

“走吧，我请你吃早饭，还记得那家汤粉店吗？生意还是和以前一样好，”陆之微笑地看向程淼，“咱们今天早餐就去吃那家汤粉，你看行吗？”

程淼脸红微红地回答道，“嗯，正好我也很久没吃了。”

两人步伐一致地走向汤粉店，因为周末，所以学生不多，刚坐下准备点餐，汤粉店老板竟然认出了程淼，面带喜色地问道，“你是不是程淼？”

程淼抬头看过去，发现多年前头发还茂盛的老板现如今竟然成了地中海，“是我，没想到您还记得我。”程淼还是有些兴奋的，毕竟还纪念不曾回来过，看到曾经的店家竟然还记得自己，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当年你不是经常来我这吃汤粉，每次再点份荷包蛋，夸我家的好吃，”老板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笑呵呵地说到。

“这么多年，在外地也念叨，还是没有碰到和您家一样味道那么好的汤粉。”程淼显然是真心实意地夸赞，店家当然也听得出，笑呵呵问，“这次是不是要加荷包蛋？”

程淼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陆之，问道，“你要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陆之看向对面笑得春风拂面的人儿，有些失笑地答，“刚不是说了，我请你的么？怎么又变成你请我了？”

店家这会儿像是看出了什么，“我早就说你两早晚成一对，那会儿你们还骗我只是同学，这不，现在还是一起来的。”店家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

程淼瞬间脸红了个彻底，急忙反驳，“不是不是，您误会了”，因为太过紧张说的还结结巴巴，陆之实在看不下去她你窘迫的样子便只得接着往下说，“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就是偶然碰到了。”

店家也不好意思地赶紧出来说到，“原是我不好意思了，抱歉抱歉，且哦还是去看看汤粉做好了没。”说着脚底携油似的跑的飞快，只留下两人在这。

“李叔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满面春风的。”程淼有些不解地问道。

“李嫂年初给他添了一个小女儿，老来得女，逢谁都笑。”陆之失笑地摇摇头。

程淼倒是没想到这茬，“我记得李叔儿子也挺大了吧？”

”可不，儿子都大三了，也是赶着二胎放开后添的。”陆之边说边拿起旁边的水壶倒了两杯水，递了一杯给面前的人儿。

程淼轻轻地抿了口道，“谢谢”。

就着说话的空挡，李叔已经把两碗汤粉端了上来，程淼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陆之注意到这个细节，嘴巴轻声地说了句，“小馋猫。”

程淼听见，忍住羞涩回了句，“是李叔家的汤粉太好吃了好吗？”

“好吃你就多吃点，我特意给你多加了料”，李叔笑呵呵地接了句，随后和陆之使了会儿眼色便下去了。

程淼当然没注意到这点，她已经完全被这碗汤粉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在外面这么多年，最怀念的就是李叔家的汤粉，太好吃了，外面买不到，自己做又做不出那味儿。”

陆之又给程淼续了水，“好吃你就多吃点，以后也可以经常过来吃。”两人便静悄悄地吃上了。

一室安然，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射了进来，程淼的鼻尖冒起了细汗，嗞溜嗞溜地吃着，陆之看着对面的人儿却不自觉地走了神，想起高一那会儿，有一天早上也是在这偶遇了程淼，手里捧了本数学书，扎着高高的马尾，身上穿了那件蓝白相间的校服，很普通的画面却让陆之怎么也忘不了。

“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对面有些娇俏的声音传过来。

陆之看向对面的人儿，微笑地说，“想起高一有一次我在这碰到你的场景了，你还记得吗？你当时一看见我就冷漠的不得了，我以为我是那里得罪了你，”虽然嘴里说着这番话，陆之的眼眸却释出笑意。

反倒是程淼觉得不好意思了，“你没有得罪我，只是当时我们不太熟，我也不好太热络。”此时，两人已经吃完了，陆之边递过来一张纸边说到，“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已经很热络了吗？”

程淼被这一问倒是愣住了，看向对面的人儿，却见陆之眼眸亮亮，程淼一下子晃住了神，陆之见此眼眸渐深，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突然沉默了下来，此时恰好李叔过来笑眯眯地对两人道，“吃好了？”

两人很默契地回了句，“嗯。”

“吃饱了就好，吃饱了就好。”说着就去收拾餐桌。

陆之付完帐后两人出门还没走出门口，李叔就追了出来，“记得下次一次要来啊”，两人含笑地点了点头。

两人迈着同样的步伐朝塑胶跑道走去，慢悠悠的走着。程淼两手插兜，踢着脚下的石子，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享受着眼下静谧的时光。

陆之开口问旁边的人，“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话刚落，又自嘲的笑道，“瞧我，你这么优秀，自然是在哪里都能发展好。”

“哪有什么好不好，无非就是浑浑噩噩的过，以前怎么过，现在也就怎么过罢了。”程淼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却不知怎的又有一种沧桑感。

陆之顿了一下，接着说到，“只要你好就行。”

程淼听到这句话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她沉默下来，两人无声走着，走到校门口两人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