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汉灿烂（11）

江澄坐在席位上，自然也看到了五公主的小动作，只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没有阻止。这个蠢货，真是生怕凌不疑不知道她欺负了程少商，他便等着凌不疑动手收拾她了，他跟弯弯可还打着赌呢。

江澄眼睛不自觉地去找寻虞弯弯的身影，却捕捉到了另外一道望向自己的目光，那是一个妇人装扮的女子，江澄从太子记忆中搜寻了一下，原来是太子年少时的爱人曲泠君。曲泠君早已成亲生子，与太子再无来往，所以江澄也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便移开了目光。

再定睛一看，哪里还有虞弯弯的身影！程少商也不在，五皇子也不见了，五公主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

‘就知道这丫头安分不了，定是又跑去看戏了。’江澄暗自咬牙，却也不担心。虞弯弯避祸能力一流，且剑法鞭法都不在他之下，再说身边还有花朱跟着，出不了事，只是还是有些牙痒！

看看这消失的人，江澄大概也猜的出五公主想了个什么昏招，那个贪杯好色的五皇子，也是胆大包天。

罢了，都是弟弟妹妹，一个是教两个也是管，便一锅端了吧。

果然，很快便有小宫女来报信，说五皇子与程娘子幽会，五皇子还叫程娘子“美人”。

说五皇子贪恋程少商的美貌还是很可信，可要说程少商背弃凌不疑而选五皇子，怕是连五皇子本人都不相信。可这世道，对女子是不公平的。

偏偏同样身为女子的五公主，却是好一番添油加醋，句句都在往程少商身上泼脏水，恨不能置人于死地，一边凌不疑的脸色越发难看。

“小五，住口。”江澄见宣后神情难堪又为难，不由开口轻斥。他知五公主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却还是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受尽宠爱的小女娘竟然能如此恶毒。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却非要作贱他人。而且她作贱的人还是跟在宣后身边教导的，她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人诟病宣后吗？不，她知道，她只是完全不在意！真正的冷血无情之人。

“怎么？皇兄又想打我吗？”五公主冲口而出。

“小五！越说越不像话了！”文帝脸一沉，五公主只能忿忿住了口，眼中却还是不服气，怕是觉得文帝偏心太子吧。

江澄对五公主已经彻底不存希望，之前还想着改造一下，如今看来，狠狠整治一番，看管起来才是最合适的办法。就算是将来嫁人了，也要派个人看着，省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既然这事已经闹了出来，为了五皇子和程少商的清白，文帝也只能带着众人去看看情况。

另一边，虞弯弯跟着花朱先解决了生理问题，然后便借口想透透气而没有直接回席间。花朱的任务是负责虞弯弯的安全，其他的她只要听从命令就好。

“扑通！”虞弯弯听到了落水声，眼睛不禁亮了起来，忙快走几步，掩在树后偷看。

却是程少商将五皇子推下了水。

“程少商！你居然敢推我落水！”五皇子狼狈的在水里扑腾着，酒也醒了大半。

“既然喝醉了酒，不如就下去解解酒醒醒脑子！”程少商站在岸边道。

“你，你个毒妇，我不识水性，你这是谋杀皇子！救我啊～～”五皇子色厉内荏地在水里不扑腾。

“五殿下不要着急，我这就想办法救你。”程少商左顾右盼，状似正在想办法。

然后，便真的捡了一根竹竿，伸到水里道：

“五殿下，来，抓住……”

“给我…救我…”五皇子在水里乱入乱抓。

“来来，这边这边这边，对对付，左边左边，唉，过头啦，右边一点……”程少商拿着根竹竿逗耍五皇子逗的开心。

“你，你倒是给我啊！”水里地五皇子急了。

“来来，抓住了啊！”竹竿终于不动了，眼看五皇子就要抓住了，程少商却抬起竹竿，开始痛打落水狗。

“咳咳，你……”五皇子越发可怜。

“哈哈哈……这程娘子可真是个妙人…”虞弯弯躲在一边看的更是开怀。

一边的花朱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她以为乖巧胆怯的小女娘，深深觉得自己需要回笼重造一下，自己这看人眼光太不准。

“哎呀，累了。”程少商洗刷够了五皇子，便把竹竿收了起来。

“哼嗯哼嗯……”五皇子怂怂的的哭诉道：“你怎么能跟那个凌子晟一样可恶！嗯哼嗯……”边说便自力更生的往岸边扑腾。好不容易爬上来岸，便坐在石头上继续哼哼唧唧。

“五殿下既知凌子晟可恶，以后就记得理我远一点，若是被凌子晟看到我们呆在一起，怕是会做出可恶的事情来。”程少商知道五皇子最怵凌子晟，故意说道。

“啧啧啧，狐假虎威玩的挺溜啊。”虞弯弯看的津津有味。

“你，你以为我会怕他！他平日里光风霁月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我从小就受他欺负，最清楚他的为人！阴险狡诈，睚眦必报，用心歹毒还不择手段！你们俩真是天生一对，凉薄、尖刻！”五皇子指着程少商怒骂。

“他是我要护着的人，你对他出口成脏，还妄图调戏我。此事若是拿到圣上跟前去说道，你也没有理，今日我不过是教训一下你！不为过。”程少商振振有词道。

“不错不错，我越来越喜欢这程家娘子了。”虞弯弯不禁想啪手叫好。

“凭什么你们待他都比待我好啊？连父皇对他都比我好，呜呜呜……”五皇子开始痛哭。

“也是个缺爱的小可怜呢。”虞弯弯看着那哭的乱没形象的五皇子，同情地叹了口气，继续看戏。

“五皇子应该知晓有没有凌不疑，陛下都不会喜欢你。”程少商又给了五皇子狠狠一击，五皇子哭的越发大声，虞弯弯都觉得这个怂怂的五皇子有些可怜了。

“不过嘛，五皇子偶尔也有独特见解，对异域风土人情这些也很是专情，这点倒是跟我很像……”程少商见把人打击的差不多了，又开始夸赞，五皇子很快便又傻乐了起来。

“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玩儿的挺溜，啧，这五皇子也是个好忽悠的。。”虞弯弯看那俩人不仅化干戈为玉帛，还甚至开始称兄道弟，便跟花朱道：“我们回去吧。”

“娘子，有人来了，我们怕是走不了了。”花朱道。

虞弯弯仔细听了听，确实有一波人在靠近，低声道：

“看来是有人将皇帝皇后带来了。”

“娘子可要躲一躲？”花朱问道。

“不，我们就坦坦荡荡走在程娘子他们后面就好。”虞弯弯道。

花朱眨了下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没有再说话。

果然，很快便看到文帝风风火火地带着一波人来了。又是一番唇枪舌剑的争论，五公主是非要将脏水泼到程少商身上，五皇子奋力反驳，却找不到那个骗她的宫女。

虞弯弯操持着自己的速度，慢慢靠近人群，在僵持不下的时候，适时地开口道：

“臣女参见皇上、皇后、越妃、太子、储妃、三皇子……”

场上突然一片寂静，众人齐刷刷地望向程少商背后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女娘。

“你是哪家的小女娘？上前来回话……”文帝道。

虞弯弯快走两步，垂首回话道：“臣女虞笑，家父乃……”

“愚孝？这是人名吗？”虞弯弯还没说完，文帝便下意识的开口道。

“……”虞弯弯不禁满头黑线。

“陛下，您说什么呢！”越妃杵了文帝一下，提醒道。

此时文帝身后的人潮涌动了几下，却是虞正挤到了前面。

“臣虞正，这是小女虞笑。小女第一次参加宫宴，所有失礼之处，还望陛下皇后海涵。”虞正跪在文帝面前道。

“哦，原来是你这老东西，朕都不知道你这老东西还有个女儿。行了，都起来回话。”文帝道。

“谢陛下。”

“你说你这老东西怎的也是读书人，怎么给女儿起那么个名字。”文帝吐槽道。

虞弯弯在一边十分想点头，她最初知道自己大名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陛下，扯远了。”越妃再次出声提醒。

“哦哦，对，那个虞，虞笑…你…”文帝还是觉得别扭的很。

“陛下，臣女小字弯弯，平常大家都叫我虞弯弯。”虞弯弯也实在有些受不了虞笑这名字，便开口道。

“哦，好好，弯弯啊，你来说说你刚刚去哪儿了？可有看到什么？”文帝问道。

“回陛下，臣女刚刚只是去更衣了。回来的路上远远看到五皇子好似酒醉落水，然后程娘子用竹竿将五皇子救了上来。臣女胆小，没敢上前救人，请陛下恕罪。”虞弯弯道。

“就这样？那你有没有听到五皇子说了什么？”文帝继续问。

“臣女离得远了些，只看到五皇子在水里扑腾，似是在求救，然后程娘子找了根竹竿救人。”虞弯弯道。

“那就是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父皇，她也不能证明五皇兄和程少商没有私情！”五公主迫不及待地跳出来道。

“既然虞娘子就在不远处都没听清五皇子说什么，那么那宫女又是怎么听得那么清楚的？刚刚五皇子说有个宫女引他去的水边，如今看来的确确有其人，那么此事便不单纯，臣以为定是有人故意构陷。”凌不疑出声道。

“子晟言之有理，此时就交给子晟调查，行了，大家都回去，该吃吃该喝喝。”文帝大手一挥，和得一手好稀泥。

众人只得又呼啦啦回去，虞弯弯刚想跟着自己的父亲回去，便被人狠狠地撞了个趔趄，还没站定又被人撞了一下，接连又被撞了两下，如果虞弯弯还不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她便是白活了。

虞弯弯眼珠一转，身子一转，脚一伸，手一拽一推，自己则往虞正身边一躲，一气呵成。

“哎呦！”果然，哗啦啦摔了一票小女娘，最前面的还扯碎了五公主的裙子，好不热闹。

‘呵呵，跟我斗。’虞弯弯正暗自偷笑，却感觉到脖子凉飕飕的，一抬头便看到江澄那似笑非笑的目光？

‘完！蛋！了！’此时，虞弯弯脑海里只剩下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