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卧龙凤雏

关于李云龙就是“海子”的说法，就是兰丰华跟杭解放推想海子这个诗人究竟是何方高人的时候灵光一现想出来的。

云龙，云龙，云中之龙，传说中龙行云布雨，掌管四海，那可不就是海子嘛！

他心里认定了李云龙就是“海子”，可根据杭解放的描述以及李云龙到他们编辑部来之后的反应，兰丰华很确定，李云龙确实不想承认他就是海子。

兰丰华也充分理解，这两年朦胧诗在主流文坛的口碑确实不咋好。

云龙肯定是还想往主流文坛靠拢，所以才会同意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将《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首惊才绝艳的诗作发表到《黑土地》上。

唉，多么有才华的诗人啊！

可是，面对诗坛派系之间的倾轧，他又是多么的无奈！

兰丰华内心脑补出了一出大戏，心想既然云龙有进军主流文坛的心，那自己肯定不能拖他的后腿。

以后不管谁来问海子是谁，他就是四个字——无可奉告。

云龙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海子，那咱就不提这事，以后海子就是云龙的一个好朋友。

杨小山如果能知道兰丰华脑补出的这出卧薪尝胆的大戏，一定会把他和杭解放俩人拎到一起，然后给他们俩一人发一把折扇。

一把上书“卧龙”，另一把上书“凤雏”。

有了你们俩的照顾，我这个刘皇叔就是想不死都难啊！

“老子不认识什么海子。”杨小山黑着脸说道。

兰丰华还想再劝几句，杭解放看出了杨小山的不快，将兰丰华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之后，兰丰华脸上露出几分神秘的笑容，不再坚持。

“行了，行了。海子同志的稿费以后就由云龙来代领。云龙还有事，咱就不多留了。”杭解放道。

“那哪成啊，你们到了我的地盘，好歹也得去外面搓一顿，表示一下我这个地主的诚意。”

兰丰华不管杨小山和杭解放同意不同意，死活拉着两人放进了一家国营饭店。

杭解放埋怨道：“风华，你看看你，都是自家兄弟，弄这么客气干什么？”

“这怎么能是客气呢？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请你们吃饭。”

兰丰华表现的相当主动，把服务员拉过来就点菜，也不管服务员那张脸拉的有多长。

三个人，四盘菜，两瓶白酒，诚意满满。

“哎呀！太多了，太多了！”

杭解放一边说，一边嘴却没停下，夹了几口肉之后还不忘举杯。

“来来来，咱们哥几个聚在一起不容易，干一个！”

杭解放确实是个酒桌上活跃气氛的好手，没过一会儿，杨小山和兰丰华也放开了。

大家都是年轻人，气氛一起来，白酒一杯接一杯的干。

喝了约莫半个多小时，兰丰华应该是喝多了，又开始冒酸气。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

《致橡树》是舒婷于1979年发表在《诗刊》上的诗，一经发表便广受欢迎，成为朦胧诗派的代表作之一。

兰丰华朗诵诗歌的语气激|情澎湃，充满了这个时代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蓬勃。

他朗诵的时候还不时将目光扫过杨小山，见杨小山丝毫没有反应，他内心暗暗有些焦急，这怎么跟想的不太一样啊？

今天兰丰华似乎来了感觉，诗歌朗诵那是一首接一首，连隔壁的服务员都听不下去了。

“诶诶诶，我说你们，小点声儿行不？还让不让别人吃饭了？”

服务员粗暴的打断了兰丰华，在座三人谁都没敢吱声。

毕竟是能在饭店里写“不得无故殴打顾客”的年代，服务员也是工人阶级，惹不起！

见兰丰华的勾引策略没有成功，杭解放主动开口道：“云龙，你也来整一首！”

杨小山连连摆手，“我朗诵的可没有风华那么有感情，就不献丑了。再说了，人家服务员大姐都有意见了。”

“没事，来一首，服务员有意见我跟她说。”

杨小山撇嘴，刚才怎么不见你跟服务员说呢？我可不当这个出头鸟。

他打死也不念诗，让兰丰华和杭解放心中充满了失望，同时又对之前的想法产生了怀疑。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

杨小山不知道这对卧龙凤雏的鬼心思，高高兴兴的喝着酒，一不小心喝的有点多，跟兰丰华和杭解放两人勾勾搭搭的出了饭店。

被冷风一吹，醒了点酒，他才想起来自己还让杨兴文到了地区在客运站等着他呢。

杨小山看了一眼手表，都下午三点多了，杨兴文估计也应该到了。

差点误了事，以后可得少喝点酒。

杨小山告别了兰丰华和杭解放，骑上自行车向客运站奔去，中途还不忘喝几口空间水。

这玩意解酒确实好使，难怪那么多做生意的都愿意买。

杨小山走后，兰丰华没敢回单位，他下午旷工，一身酒气的去单位，少不了要被领|导批评。

这年头没有开除一说，顶多就是批评教育、警告记过、停职反省之类的惩罚措施。

可他兰丰华是个要面子的人，哪能给领|导这个批评他的由头啊！

直接回家！

杭解放也跟他回了家，两人一人手捧一个搪瓷杯，绞心脑汁的在那想。

“你说今天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

“是啊！云龙他咋不念诗了呢？”

……

这对卧龙凤雏挠着头皮在那想，时不时的还要滋溜一口茶水。

半晌，杭解放一拍脑袋，大喊一声：“有了！”

“有什么了？”兰丰华赶紧问道。

“我知道云龙为啥今天不愿意在酒桌上念诗了。”

“为啥？”兰丰华跟个捧哏似的问道。

杭解放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你说，咱今天的席面，跟那天比差了啥？”

“差了啥？”

兰丰华冥思苦想，“难道是酒的问题？可咱上哪给他整红酒去啊？”

杭解放差点一个大逼兜甩在他脸上，你他么就知道喝酒。

“女人！女人啊！今天席面上没有女人。”

杭解放喊的跟八十岁富商老来得子一样，“自古文人骚客，酒桌上没有女人作陪，能做的出好作品吗？”

兰丰华一脸的鄙夷。

你可真脏啊！

杭解放读懂了他的眼神，气急败坏，箍着他的脖子怒骂：“我这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为了我！为了我！”

兰丰华赶紧求饶，然后果断转移了立场，“要不，下回吃饭把英子姐她们也叫上？”

杭解放一挥手，“那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