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条悟(3)

过了一会儿，伴随着“呜呜”的警笛，警车终于来了。

来的是一位青年警部，很显然这个人也很熟知工藤优作的名声，在鉴定科对死者入口的东西进行检查时对方和工藤优作一起在进行对现场人员的审查。

“死者名为森田太一，是森田会社的社长，死因初步判断是□□中毒，根据检测，只有死者死前吃的这块曲奇饼干上有毒药残留的痕迹……请问这位服务员小姐，这份曲奇饼干是你送到死者桌上的吗？”

“啊、对……是我没错、但、但我可没有下毒！警官先生！”

“当然当然……只是例行询问，请不用太紧张……”

一位胖胖的警员边记录边流冷汗安慰有些过于应激的服务员。

一旁一直脸色不太好的死者的女友突然冷笑了一声。

“呵——她当然要紧张，警察先生，这位服务员千代小姐，可是我家亲爱的的前女友——当初他把你甩了和我交往，你一直都有在内心记恨他吧！”

“你不要胡说！我已经有新的男友了！！”

“明明就是你！！分手了之后还在纠缠不休，如今还因爱生恨杀人！你这恶毒的女人！！”

“我说了我已经有新的男友了！我去找他只是想要回我以前送他的手表！倒是你，一直坐在他的对面下毒也轻而易举吧！！”

“你还倒打一耙？！那我问你，我和太一同时点了曲奇饼干，为什么他的比我的晚上那么久！这个时间一定是你在下毒的对吧！”

“啊！我倒是恨不得直接毒死他！但是我男朋友安慰我说为这样的人不值得，因为你们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啊！！”

……

现场很快再次混乱了起来，两个年轻的女性言辞针锋相对，愈发激烈

“……呜哇，吵起来了呢。”

五条悟边继续吃着没吃完的草莓大福边看戏。还同时兼职吐槽役。

“既然是叫《名侦探■南》的世界，主线故事应该就是这种名侦探破案类的吧？”

这么说着，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抵在下巴上露出沉思的神色：“这么说起来……主角应该是叫柯南的才对？——但真的会有人给自家孩子起这种名字吗？得是什么样的推理迷才能干出来的事啊？所以果然是代号一类的假名吧？”

【提示：目前时间段仍处于剧情未开始阶段】

“唔……也就是主角可能现在还没出现的意思嘛。”

难怪抽出来的角色感觉都好像比印象里要小几岁。

就这几分钟，死者女友和服务员已经边吵边把几人的爱恨情仇交代完了。

“该不会后面所有的案件都这么狗血且快节奏的吧？她们这几句话暴露的信息量在国产刑侦剧里起码得调查三集不止啊。”

五条悟忍不住有些咂舌。

警察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于是就放任两人吵架边奋笔疾书记信息点，直到眼看着要打起来了才过去拉架，就两人刚刚聊天中提到的内容一个个询问。

五条悟现在主线任务也完成了，看情况也牵连不到他身上，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在一旁看戏。

然后他的衣角被扯了扯。

“呐，叔叔，你坐的离死者这么近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五条悟低头，看到了一个黑发的小男孩。

正是之前那个站在桌子上号称"福尔摩斯的弟子"的那个小孩。

他挑挑眉，直接拎着小孩的后衣领，像是拎小猫崽一样把人拎起来，声音恶声恶气地拖长：“你在哪里看见我这么年轻又帅气的叔——叔——啊！给我叫哥——哥——！”

小孩挣扎了两下，不服气地抬头：“可是你头发都是白的！虽然相貌很年轻，但是你的头发是从发根开始的白色，明显不是染的，也就是说你其实是个通过了科技让面部保持年轻，却在头发上暴露年龄的大叔！”

“哈？！瞎说什么，老子今年才17好吗？！头发颜色是天生的天生的！”

两人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小孩他爹妈的注意。

工藤有希子过来把自己被提着的儿子抱了回来，训斥了两句：“新一！不可以对大哥哥这么没礼貌！”

工藤优作在一旁对五条悟表示歉意：“抱歉，这位先生，我儿子有些被骄纵坏了，我们夫妻会对他多加管教的。”

挺好，夫妻两分工明确，一看就没少干这种事。

五条悟撇撇嘴，他不是很擅长应付工藤优作这种一看就很会说"正论"的人，于是顺着他的意思挥挥手："算啦算啦。"

被妈妈抱回怀里的小猫崽工藤新一还在挣扎着探头嗷嗷叫：“不行——！爸爸！不能放过这家伙！……他、他从一开始受害者倒下开始就很淡定，他离死者这么近为什么不害怕？他一定是知道什么、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凶手的同伙！”

很显然，在年幼的工藤新一的世界里人类大部分都是守序善良的，面对死者仅仅只是冷淡了些就已足够他关注。

不知道该怎么和儿子解释在霓虹国有很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类人的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苦笑，工藤优作软下声音，摸摸妻子怀里的儿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试图安慰：

“新一，不可以没有证据就……”指认无辜群众。

但下一秒工藤优作惊诧地发现那个自称17岁的白发少年比他10岁的的儿子还生气，扬起声音骂骂咧咧一副十分不爽的样子，甚至故意凑到工藤新一面前做鬼脸。

“啊——对啊！我就是看到了啊——看到了那个服务员下毒的全过程啊！那又怎样啊！我就不告诉你！！”

他话语中的内容却让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变，尤其是那位服务员千代惠，如同被戳了痛脚一样尖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被针对的工藤新一更生气了，小孩仰着脑袋咬牙切齿地对他喊：“你既然看到了凶手作案的过程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警察！”

“哈？谁告诉你下毒的就是凶手了啊？！服务员只是被利用下了毒又不是凶手！你这个水平也好意思自称福尔摩斯的弟子，被福尔摩斯知道他会气的从棺材里跳起来打你的！”

大概10岁工藤新一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大人，他被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要不服气地继续说两句，然后被工藤有希子眼疾手快地按了回去。

“阿娜答，我带着小新去吃点甜点哦，哎呀，这孩子老早就闹着要来吃了，真是的。”

漂亮的女演员微笑着捂着自家儿子还在"呜呜呜"个不停的嘴，离开前然后冲着她的丈夫wink了一下，得到了后者无奈理解的微笑。

五条悟看着这和谐的一家人，张了张嘴，然后又不爽地闭上，倒撸了一把自己蓬松的白发，神色冷淡下来，没了刚刚和小孩吵架时的活泼生动，周身的气质也恢复到和相貌一致的清俊贵气，他抬抬下巴，瘫在靠背椅上一副大爷模样，“想问什么，问吧。”

工藤优作微笑，微笑。

他想，虽然吵的很厉害，但说不定这个年轻人还挺喜欢小新的。

“那么，先从您说的‘‘看见了服务员下毒的全过程‘‘开始讲起，可以吗？”

“啊……那个啊，去查一下那位服务员小姐左手戴着的手链垂下的珠子就知道了，凶手——也就是她的现任男朋友，将毒药下在了她的手链串珠的内芯里，这样她端过去放下盘子时，手链的串珠碰撞时会不小心碰到曲奇饼干，然后毒药就落了进去了。”

众人皆是一愣。

“这……可行倒是可行，只是未免有些过于大胆了。”

五条悟兴致缺缺：“是很扯淡啦，但这就是事实哦。”是我的眼睛看到的。

警官摸摸下巴，而服务员千代明显想起来了些什么，脸色变得苍白，慌乱地看向另一边一直沉默地站着的男友。

工藤优作沉思了一会儿，说

“只要对甜品店的环境和千代小姐足够了解，那么就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同为服务员的几人窃窃私语：

“是山口？”

“不可能的吧？山口为什么要杀森田啊？”

“不会是千代指使的吧？”

这个一直没有存在感的男人山口突然成为众矢之的，他捏紧拳头又松开，露出僵硬的假笑，死死盯着五条悟，努力维持着声音里的礼貌：“您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呢？”

“哈？当然是因为你是现场除了死者和千代小姐唯一手上沾了毒药的粉末的啊。”

男人一愣，几个警员立刻上前按住了他，强行握住他的手腕，上下翻看检查。

“别白费力气了，你们看不到的。”

“这家伙下毒的时候很小心，沾到的那些用肉眼是看不见的，让鉴定科用化学法来鉴别。”

五条悟嗤笑了一声，微微拿下眼镜，斜着眼看了眼被抓住的山口，神态冷漠又嘲弄：“你这家伙，倒是适合和那位死者的现女友交流一番啊……因为觉得自己的女朋友还留恋前任，就干脆借她的手杀掉了对方？——就算我不说，你肯定也准备了之后‘‘检举告发‘‘你的女友的吧？模拟了不少次了吧？……警察先生去翻翻他家，说不定还能找到模拟试验时候用的同款手链和□□哦？”

警官看了眼工藤优作，在得到对方点头示意之后，沉声：“那么就让鉴定科的人员准备材料吧。”

千代看着自己的男友，声音颤抖：“不、不是吧？是开玩笑的吧？喂！山口！是你下的毒吗？是在借口调整我的手链、把我的手链拆下去的时候？喂！为什么啊！”

“……说什么为什么的……”

山口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猛的抬头面目狰狞地看着千代：“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已经要和我结婚了还要三番五次地找那个男人！！明明说过已经不在乎送给他的那些礼物了不是吗！！！我明明对你那么好！！为什么要对我撒谎！！你现在还在因为那个男人的死和我发脾气！！”

随着最后一声，山口猛的挣开身后警员的压制，抄起侧边墙上的刀就冲着千代冲了过来。

工藤优作惊了一下本能地一步向前挡在了千代身前，作为作家他并不擅长搏击，但他与千代离得最近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这时候他甚至心里忍不住有些庆幸：有希子和新一不在场，他的妻子和儿子不会受到发疯的犯人的威胁，也不会亲眼看见他受伤的一幕。

但预料中的疼痛没有降临。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山口之前更快地出现在他眼前，有着俊逸外表的少年只是随意的抬手，就牢牢地抓住了山口握着刀往下砍的手腕。

他看起来并不费力，只是神色有些厌烦，这个角度让山口只能看到对方流畅洁白的下颌曲线和不耐下撇的嘴角。

山口喃喃自语：

“从你的位置……明明应该看不到我”

这个让他忌惮着的、轻易就点破了他演练了许久的计划的少年。

——他明明一直有意在避开对方的视线才对，连动手都选择了对方行动不利的左侧后方。

但当他呢喃出声后，对方却好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言论一般。

“蠢——货——”

“我【看】到你，可不需要你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白发的少年微微低头，墨镜从鼻梁下滑落了一些，露出后面那双奇异瑰丽的冰蓝色的眼睛。被注视着的山口心里猛的一紧，不由得产生一种被如同赤身裸体暴露于空气中、被完全看透了般的恐惧感。

然后下一秒五条悟手腕用力拉近，抬脚猛的踹在对方的腰上，山口被他踹飞地砸翻一片桌椅，最近砸在墙面上，挣扎了一下，哇的一口吐出了鲜血。

……看着倒是比一旁被白线围起来的真正的死者森田太一更吓人。

“我有收力。”

面对一众盯着他的警员，白发少年耸耸肩。

“很感谢您的帮助，但是，”

工藤优作看了眼少年造成的破坏，慢慢握紧了拳头，感觉心脏慢慢下沉。

——这样的破坏力，还有这样的敏锐度。

……但真正让他感到害怕的，还是少年那明显的并不分明的善恶观与对生命的轻蔑。

在工藤优作过往的几十年经历里，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人，而那些人中的大部分都走上了违法的道路。

“……恕我直言，您究竟是谁？”

白发少年站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周围都很紧张的人，咧起嘴角露出了个笑容。

——他的id卡早就准备好啦！为的就是这一刻！

“老子叫五条悟，是一名普普通通的，”

白发俊秀的少年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

“——警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