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你要抹杀自己吗？

“哗啦……”井野迈腿在冷水中穿行，循着声音，找到一处光亮，激动地奔跑起来。

“吭哧……呼……”

声音越来越响，愈来愈清晰，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高台上，像鸵鸟似的把头埋进胸里，背对世界。

“佐助!”

听见呼喊，小佐助扬起头颅，回首望向井野，他稚嫩的小脸上还有婴儿肥，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紧咬嘴唇，忍住不出声。

是谁？

小佐助眼底满是倔强和警惕，不敢轻易应答，只是将视线投向远方，他看见一抹紫色从黑暗中显现，她高挑纤瘦，面容姣好，逐渐朝自己靠近。

除了他还有人吗？小佐助捏紧拳头，像一只刺猬，周身竖起尖刺，从高台上站起身。

“你是谁？”

“我？”

不对劲，井野疑惑地指向自己，脑门上挂起大大的问号，佐助怎么这么小？这是他童年的样子吧，看起来只有六、七岁，一副小哭包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你好呀，我是井野，你为什么哭呢？”

还搞不清楚为什么佐助在识海里是小时候的模样，井野只好化身知心大姐姐，一探究竟了。

“我……”

看着站在冷水里的漂亮姐姐，小佐助还是有些迟疑该不该回答，毕竟这里除了“他”，没有人出现过。

“嗯？有什么烦心事都告诉姐姐，自己偷偷抹眼泪多委屈呐，说出来姐姐帮你出气!”

井野笑靥如花，用温柔的声音对小佐助承诺，这份无理由的偏爱，瞬间俘获在识海里孤寂了许久的小佐助。

“是一个红眼睛的恐怖哥哥欺负我，他说我是废物，不能报仇就不应该苟活在世上。”

红眼睛……难道是开启写轮眼的佐助……井野开始揣测，或许佐助不满自己的现状，内心痛苦不堪，所以将小时候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撕裂了。

“嗯，你觉得那个哥哥眼熟不，是不是和你自己长得很像。”

“唔，是。”

那没错了，井野环视四周，猜测佐助应该就在不远处。

识海是很私密，很脆弱的地方，无论多么强大、伪装技巧多么高超的人，识海都会展现出他最真实的样子。识海，能看出一个人内心深处最渴求的东西，这里会展露出最强烈的欲望，最本质的自己。

“哗啦……”

水面荡起波纹，涟漪蔓延开来，在井野脚边改变形状和轨迹。

“看够了吗？”

冰冷的声线不带一丝情绪，直达井野耳中，让人瞬间打个寒颤，冒起鸡皮疙瘩。

“佐助!

你还好吗？告诉我怎么做可以去除你脸上的咒文，我一定去办!”

佐助冷漠地凝视井野，眼底露出轻蔑，“唓!收起你的怜悯，不要用你的标准来测量我，弱小如你怎么会懂得什么是力量!

现在就从我的识海里滚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佐助!我没有怜悯你，也没有用我的标准衡量你，我只是想帮助你，不想你被咒印害得那么痛苦……”

“呵，收起你那无用的闲心，管好自己，不要插手我的事!”

“佐助……”

识海里瞬间气压骤降，不知从何处刮起的狂风将平静的水面掀起骇浪，浪花拍打高台，小佐助吓得捂住嘴巴，无声哭泣。

井野注意到小佐助在颤抖害怕，纵身一跃跳上高台，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抚摸他的小脑袋，轻声道“别怕，姐姐保护你。”

“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想保护那个废物，我放你一马，劝你快滚出去，别不识抬举，赖在这里不走。”

井野脸色凝重望向佐助，思忖佐助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竟然愿意和自己费这么久的口舌，说明他并不想攻击自己，只是单纯想将外人驱逐出识海。

虽然如此，井野不打算领情，她可不忍心留小佐助一个人孤零零在高台上受欺负，尽管欺负他的人是长大后的他自己。

“我不走!”

“不走？这可由不得你!”

识海里的佐助依旧充满攻击性，不愿意接触他人，不愿意让人走进他的内心。

凌厉的掌风袭向井野面门，井野抱着小佐助灵活地躲开，在冷水里跳跃闪避。

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井野各方面本就不及佐助，现在还带着一个毫无助力的小佐助，行动更加迟缓，不到十招便败下阵来，跪趴在冰水里。

“咔!”

一刃手刀劈向井野脖颈，井野瞬间意识涣散，朝后栽倒，沉溺于水中。

佐助神色淡漠，眼底划过冷光，看着井野的身躯逐渐消失在黑水中，喃喃道“我生来便是复仇者，不需要同伴，不需要同情，更用不着任何人站在高处来指挥我，教我怎么做，我只做自己认定的事!”

识海里只剩下两个人，一大一小，一暗一明，一低一高，小佐助眼里闪着亮光，脸上有着对未来的希望，对幸福的渴望，而在对面的佐助眼底只有一片死寂，冷漠的表情隐藏一切情绪。

“你是我，我是你，你为什么会厌恶我？”

小佐助眼里满是疑惑，捏紧拳头，质问佐助。

“因为你弱，弱者没有话语权，弱者会被蹂躏，会被践踏，会在族人惨死，仇人站在自己面前时无能为力。

你是弱小的象征，是我要抹杀的那部分自己，你代表的情绪，代表的软弱，代表的无能，都是我要剔除的!”

“可是，没有我，你就不完整了……”

佐助一愣，沉默不语，转身离去，留小佐助一人在高台孤寂守望。

识海外，辻睁开眼睛，他感受到佐助在金钵内安静下来，身上的戾气也在逐渐消减。

“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树干旁传来，井野猛地睁眼，瞪向金钵，刚才溺水的窒息感还清晰地留在脑海里。

使用心转身之术后，浑身上下充斥着麻痹感，无法动弹，要过几分钟后才能缓过来。

“怎么样？顺利吗？”

趁井野进入佐助识海时，隼奈吞下兵粮丸，简单补充体力，休整了一下。

注意到井野醒来，隼奈好奇地靠近她，想打听一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