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流露情意

“原来是亭秋的男朋友啊，快进来坐。”

姨婆抱着刚会走的小孙女招呼一声就去里屋喊阿婆出来，苏亭秋的大舅与舅娘一起赶集刚从集市上回来，车里装满新鲜的菜和给小孩买的小玩意。正想去迎一迎就看见苏亭秋从车上下来还跟着位英俊不凡的陌生青年，满心猜疑等到对方做了自我介绍后才踏实些。

“秋儿，小姨可是好久没见你，这次放假可以多住几天……”苏亭秋的小姨从外面进来，还在好奇门口停着的车是谁的，进屋看到顶着门框站的凌高轩惊了一下，“来客人啦？”

姨婆牵着瞪大眼睛伊呀学语的小孙女纠正道：“是亭秋带回来的男朋友。”她又朝阿婆住的卧室喊了一声，门猛然打开，阿婆穿着新买的绸褂快步走出，看到苏亭秋十分高兴。

“学校放假了是不是？阿婆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春卷。”阿婆拉起苏亭秋的手瞧了瞧，转脸看到凌高轩，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奇，“小凌也一起来啦？”

凌高轩赶紧点头：“是，我……”。客气的话还没说完，阿婆就招呼他坐下热心地问：“外面热吧？要不要吃西瓜？”，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和苏亭秋一起回来似的，虽然只见过一面。

“行，我去切西瓜，你们先坐。”大舅觉得人多抹不开面，拦下阿婆自己去地里挑了两个熟透的西瓜，端着去厨房冲洗一番拿刀细致地切成小角，找了个青花敞盘摆上端进来。

姨婆牵着的小孩愈发活跃起来，眼睛直勾盯着盘里的西瓜，她看了看四周围坐着的大人们，砸了咂嘴，趁着看管的没注意伸手就向西瓜出击，因为拿不稳又放弃转身呜呜呀呀着，闹得他们赶紧来哄就怕哭出来。

“小宝乖啊，西瓜先给姐姐和哥哥吃好不好？”小姨赶紧把小孩搂住，轻声细语地劝导着。“呀……”小孩点了点头，但是仍然不放弃地指着西瓜，想要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小宝不要闹……哎！”小姨拗不过她，放开手等着看小宝到底想要什么。只见她一步一步扑在茶桌前，稚嫩的小手将盛西瓜的盘子一推，抬起头看着凌高轩咧嘴笑了笑：“咿呀~”

好的，下次再来就给小宝送模拟题，别耽误她写博士论文。

“……谢谢小宝。”凌高轩感到震惊，不由自主地学着哄小孩的语调回谢了小宝的好意。苏亭秋也被小宝的懂礼貌可爱到，不禁微笑着抱了抱小宝轻声说：“小宝真乖，谢谢你。”

本来大方分享西瓜的小宝被夸的害羞，转身一颠一颤地扎到妈妈怀里蹭了蹭，又撇过小脸偷偷看了他们一眼，看到苏亭秋和凌高轩对她笑就又转过脸去藏起来。

屋里顿时充满欢乐的气氛，西瓜也一块一块消失。感受到亲戚们的关怀，凌高轩逐渐找到不再紧张的状态，说了些好话让阿婆听得喜上眉梢。

阿婆看了看墙上的钟，到了吃饭的点儿，寻思非得要拉着凌高轩和苏亭秋去摘院里的菜中午做顿丰盛的给他们吃，二话不说找个小竹筐挎着就出去了。看起来身体恢复得不错，紧赶慢赶差点儿还跟不上。等到了小菜园里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几乎已经找不到藏在豆角茄子之间的阿婆，于是小心地拨开遮挡视线的菜叶往里走去。

“来，接着。”

从篱笆上越过一只青椒，苏亭秋闻声一看，篱笆底下躺着阿婆带来的小竹筐，她接过青椒放进筐里。凌高轩见状往前走了几步，帮忙把可能会扎到手的枝叶撩开，顺便把舅娘塞给他的遮阳帽替苏亭秋戴上。

苏亭秋感觉眼前突然一暗，回头正好撞上凌高轩给她戴遮阳帽的手，一时怔住。凌高轩没发现她的异样，自然而然地继续把带扣调整合适，指关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侧脸。

“我自己弄吧……”感觉被碰到脸有些痒，苏亭秋难为情地把小竹筐交给他，然后低下头迅速扣紧。凌高轩本来没多想的，拿着竹筐收了几颗菜才发觉刚才似乎挺暧昧的，顿时心慌。他不自在地看向苏亭秋，想了想还是赶紧提着小筐去找阿婆，一路只顾闷头装菜。

菜摘得差不多，苏亭秋的二舅也从市里回来在远处冲他们招手。阿婆带着他们从小路绕出，从她二舅手里接过新鲜的大鱼转头问：“饿了没？要不我先把熏鱼做好留下午吃？”

不愧是亲生的，苏亭秋的手艺原来都是从阿婆这里传承来。凌高轩透过灶房的玻璃窗亲眼见证了阿婆和大舅是怎么搞出一桌花样的。他和苏亭秋被拦在门外被要求不许搭手帮忙，等着菜出锅负责往里屋端就行。

二舅从车兜里摸出两瓶酒，听到凌高轩是苏亭秋带回来的男朋友时，更想试探一下。他可是全家最能喝的，等这一天等很久了，终于抓着个机会显摆作为二舅的长辈地位。

“小舅，他不能喝……”苏亭秋想到他们下午还要回去，主动解释。二舅以为她在心疼凌高轩找理由挡酒，大手一摆半开玩笑讲歪理：“喝不过我可不行啊，秋儿交给你不放心。”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要是嗜酒如命的才不放心吧。

不过凌高轩还是礼貌拒绝了，二舅不知道的是以后再见到凌高轩，只要听到“小舅，来两杯？”就会条件反射地想要逃跑，以躲避被凌高轩喝趴下还胡言乱语的尴尬。

菜上齐了，苏亭秋的阿婆和姨婆，大舅和大舅娘，小姨和小宝，以及还在为戴遮阳帽时亲密接触而害羞的苏亭秋和凌高轩，在二舅的吆喝下共同举杯，正式开始家庭聚会。

“阿婆，大舅，你们做的菜非常好吃。”

凌高轩真心实意地吃，也真情实感地夸。相比较自己家规模盛大的宴会，这种亲切的小场面吃起饭来也很是滋味。

“吃得惯就好，秋儿也没和我们说你喜欢吃什么。”

大舅满意地看着全家见底的盘，摸了摸脸，不擅长表达只好许了下次想吃什么提前告诉他，一定做。

茶余饭后消遣时间，没能在酒量上一决高下的二舅找到新的方向，替一直问不出口的亲戚们盘查凌高轩的情况。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当他们听到凌高轩的名字和凌氏集团总裁的身份联系在一起，第一反应是年轻人梦想不切实际，随后拿起手机找到网页百科上和他一模一样的形象照，这才敢稍微相信些。

“秋儿，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苏亭秋的小姨将信将疑，怕她是在乔大海和乔茉莉跟前受影响，走了弯路。

“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你们放心，他对我挺好的。”

苏亭秋似乎不愿意讲清楚相识的经过，她不知道凌高轩还记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

正在发愁怎么解释的凌高轩听到她的答案，瞬间脑海中模糊地闪过似曾相识的画面，等他再回过神苏亭秋已经初步打消长辈们的疑虑，让他们相信凌高轩比传闻中的可靠。

午饭结束休息了一会儿，苏亭秋和凌高轩就踏上了归途。临走的时候阿婆往后备箱里塞了一堆农副产品，以及叮嘱他们尽快吃完的熏鱼和春卷。

凌高轩看出苏亭秋的不舍，就上前去握了握阿婆的手，承诺只要她愿意就接去市里和苏亭秋一起住。阿婆笑着摇头拒绝，只是让他们路上小心注意安全。等他们走后，阿婆望着凌高轩的背影，回想起当年也是这样的情景，心底掠过一丝苦涩。

送苏亭秋回到租住的地方，凌高轩把阿婆给他们带的东西送上楼，稍微坐下来歇息一下才发现窗台上多了些正盛开的花，屋里飘着淡香。

“这是什么花？”

“茉莉花。”

“……挺香的。”

“它可以开很久，要喝咖啡吗？”

“今天不喝咖啡。”凌高轩顿了顿，起身去冰箱里找到上次买的果汁拧开喝了，“……熏鱼放到晚上没问题吧？”

“啊，我去放冰箱里。”苏亭秋经他提醒，想起阿婆拿整条鱼做出的大份熏鱼，在凌高轩的注视下把鱼从包装袋里放进冰箱。

凌高轩在车里就闻着熏鱼的味道，到现在一口没吃上，他不甘心，疯狂暗示：

“阿婆给的鱼太多，一顿吃不完……”

苏亭秋关上冰箱门，琢磨着他的言外之意，想了想说：“我们一起吃应该吃得完。”

“好，我晚上留下来一起吃。”

听到苏亭秋说出“我们”，凌高轩趁机以熏鱼为借口光明正大地留下来，随即向她借了本杂志去客卧躺下，满心欢喜地等着晚餐时间的到来。

难道他也喜欢吃熏鱼？

苏亭秋有些不解，如果只是为了熏鱼不至于等到吃晚饭。最近凌高轩总是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就比如问她平时喜欢吃什么和不喜欢吃什么，听起来像是在关心但又有些旁敲侧击，话里藏话。

她回到书桌前，整理了一下看过的书和笔记。过了一会儿透过门缝发现凌高轩手里的杂志打开着放在一旁，走近些一看原来他已经睡着了，就替他把窗帘拉上关上门出来。

“呜……我想吃小蛋糕……”

关上门之前苏亭秋听见凌高轩似乎在说梦话，语气就像十来岁的小孩，既委屈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