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定很寂寞吧

泉奈的灵魂被召回后，斑所要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该如何告诉泉奈，自己没有听从他当时的建议，反倒跟千手一族握手言和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一起建立了村子，哪怕中间自己曾经离开，却最终还是在柱间的诚意之下又回来了。

这样的事情，泉奈能接受吗？

“不要，尼桑，别被他们骗了，大家……宇智波族人，是被他们杀死的，你都忘了吗？”

当时，泉奈的话一直在斑的脑海中回响。

有着这样想法的泉奈能够接受跟自己一起生活在村子里，村长还是曾经将他杀死的死敌这回事吗？

其实，这也是神乐所担心的，这改良升级版的秽土转生使得他保留并且极度接近生前的实力，就连当初给了斑的眼睛也好好地长在眼眶里，并且还是万花筒，如果这样的泉奈想搞事还真就很麻烦。

但是，斑跟自己保证过的，他说过泉奈会听他的话。

她看向斑，却发现斑也看着自己，注意到神乐的目光后，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她点了点头。

神乐垂下眼去，如果斑无法让泉奈听话的话，趁着斑还不知道秽土转生的解法，自己就亲自控制他。

“话说，这里是哪里？”

外面天都黑了，神社里尽管点了两盏灯却还是有点暗。

“呃，是南贺神社。”

泉奈有点不敢相信，南贺神社当初自己去过几次，破破烂烂的，哪有这么好过。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斑解释道：“这是在原来的旧址上重建的。”

“重建……”泉奈默念着，眼中闪过了一丝欣喜的光芒，他抓住了斑的胳膊追问道：“既然如此，那就是说咱们族人还有很多吧，还是说，咱们打败了千手？”

“这个……”斑摇了摇头，道：“先不说这个，我带你回家吧。”

也是，自己刚从净土回来，更多的还是想跟哥哥两个人多说说话，至于别的，以后再说，至少看着眼前的哥哥，他跟自己死之前变化并不大，只是变得成熟了一些，这应该说明这些年他过的还不错，这就够了。

三个人一起出了神社，南贺神社就在宇智波族地里，所以从这里回家不需要走很远。

泉奈看着陌生的街道和建筑，只觉得有点恍惚，忍者世界进步了这么多的吗，记得自己死之前，生活条件远远没有现在好。

他跟在斑的身后，看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街道上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人的衣服上都有宇智波一族的家纹，他们看起来过的很不错，脸上的表情也很宁静幸福。

斑虽然走在前面却一直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泉奈，这样子对什么都充满新鲜感和好奇的泉奈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看着他这个样子，斑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个无人察觉的微笑来。

这一路，有不少人跟斑打招呼，但是却没有人理会身后的泉奈，他们中很多人压根就没见过泉奈，即便是有认识的也只不过把他当做一个跟泉奈长得比较相像的人而已，谁能猜想到一个死去将近二十年的人会再度复活呢？

三人一直走一直走，从宇智波族地南边的南贺神社一直走到了西边的族地出口，在这里神乐跟兄弟两个道别。

“泉奈，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啊。”

“叫尼桑，尼桑！”从来只有他叫别人哥哥的份儿，重活一次，意外多了一个便宜妹妹，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让这女人叫自己哥哥的机会。

神乐哼了一声，压根没再搭理他，转身就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族地入口，泉奈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点不对劲，他去问斑，“为什么妹妹不跟我们回家？”

“呃……”斑敛了敛眉有点为难，却还是如实相告，“神乐她……是女孩子，跟我们住在一起不方便，自然是要回自己住处的。”

“诶？”泉奈有点失望，重生了一般的他，见到个活人就兴奋，就觉得亲切，压根就没想过别的，可既然哥哥这样说自然是有道理的。

不再去想神乐的事情，泉奈乖乖的跟在斑的身后往家里走，不管街道还是房屋，一切都很陌生，泉奈打量着，果然，现在的生活条件比自己死前好了太多，可见这个忍界是有进步。

这样想着，他忍不住眯起眼睛笑了出来。

规划族地建设住房的时候，斑完美复刻了自己小时候跟父母兄弟一起住过的那个家，所以当泉奈回到家的时候一点儿陌生的感觉都没有，除了房子和家具比较新之外，一切跟记忆中都很像，只是没了那么多的家人显得又大又空荡而已。

看着这个记忆中的家，泉奈忽然有点难过，他望着斑，苦笑了出来。

“尼桑这么多年一个人住在这样空的家里一定很寂寞吧？”

泉奈的一句话直接让斑破防了，平日如何伪装出的坚强都在这一瞬间被击碎，眼泪从斑的眼眶中无声的滑落，他呆了一下，伸手擦去一滴眼泪，看着眼泪冰凉化在指腹，他感觉对这液体很陌生。

他已经记不清究竟有多少年都没有哭过了，成年男人的眼泪总是跟羞耻挂钩，没有人认为这是正常的情绪宣泄，好像只觉得流眼泪是懦弱的表现。可这一刻，看着弟弟，想到了这些年来自己思念着他，思念着故去的家人所漂泊孤苦的半生，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他宇智波斑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样是块冰，是块石头，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一心只寻求力量的人。

他必须要将自己隐藏在那样的表象下才能挺过一个个孤寂的日夜。

泉奈死之前，有保护弟弟的目标支撑着他，泉奈死了之后，有柱间伸向自己的和解的手支撑着他，后来为了族人能够好好生活在木叶不得不向村子妥协，又为了族人能够拿回属于宇智波一族的话语权不得不跟村子对立，最后，他被族人抛弃背叛，解开石碑上的秘密后一个人离开村子游荡，这时候他又自认为找到了新的目标——月之眼计划，创造一个完美的没有纷争的忍者世界，父母兄弟不用死去，孩子不用上战场的完美世界。

然而，他所有的目标都被一一摧毁了。

如果没有那种表象的支撑和掩盖，或许自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一把抹去流淌的泪水，这一次，斑终于笑了出来，发自内心的高兴，他拍拍泉奈的肩膀，言语真挚。

“曾经是，但现在已经不会了，因为你回来了，泉奈。”

眼前的泉奈无限接近于生前的泉奈，除了露在衣服外面的身体上有些纹痕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忘掉一切，他已经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弟弟泉奈。

斑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