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将进酒（二）

“你说我听。”毕竟是多年的朋友。蛮族祭司已然知道圭灵这次约他，恐怕是有天大的事了。

“你可知道这是何地？”

“当然知道，这里是大周皇城。”

“我是说我们坐的地方。”

“酒馆啊，将进酒”。

“对啊，听说当年剑仙李太白以剑破天之时就醉倒在这小小的酒馆之中。”

“对，我也听说过，听说当年剑仙喝了一百多坛酒。不知道剑仙喝的是不是青梅。”

“剑仙成仙之前和你我一样。自然是爱喝青梅的。”

圭灵悠悠地说:“修行之道何其艰辛，无数修道中人穷一生之力方能达到王境。”

“而后凭天赋悟性才能触摸到天人之境的一角。”

“天人之境之上有地仙之境，地仙之上还有金仙，等到金仙修得圆满才能打破这苍穹，登天而上。”

巫族祭司神思飞扬，他想象着那些只存在于他梦中的玄妙境界。

是啊，凡修道之人哪个不想修炼到巅峰受万人敬仰？

只是修道一途靠拼命是没用的。

正像圭灵所说。王境之上，拼的是天赋。要是想真的打破苍穹，那就不是天赋了，那是天才。

但圭灵请他在皇城之中相见，又在这颇有深意的酒馆之中，肯定不是为了和他讨论这些修道的东西。

巫族祭司轻轻的拍了拍桌子，打断了老友。

“今天你总不会是要和我讨论道法吧？

巫族祭司，凝视着归零的双目，好像眼前这个老友，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怎么了？讨论道法有什么不好吗？”

归零手持酒壶轻笑着说。

巫族祭司道:“如果你不信我，那我这就离去。族中还有很多事务需要处理，小弟先告辞了。”

说完就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桂林也不拦他，只是靠在墙壁上用手触摸着那用剑气所刻的侠客行，细细研读里面的诗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莫非你真的不想知道？”

祭司转过身说道:“我是不知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圭灵说:“我想问你。苍穹之上有什么！”

祭司一愣，微微苦笑着说:“像我这种修为，此生此世都未必能踏进地仙之境，哪里会知道苍穹之上有什么？”

“那剑仙，知道吗？”圭灵问道。

“剑仙，既然破天而上。自然知道苍穹之上是什么。”

“那剑仙破开苍穹之后，为何不回来？”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哈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剑仙既然不肯回来，那苍穹之上定然有比这世俗更好的东西。”

“莫非你知道？”巫族祭司急切的说道。

一个合格修道之人，没有人不具有好奇之心。

没有好奇之心就等于没有悟性，自然也修不到什么高深的境界。

巫族祭司当然想知道苍穹之上是什么。这是他作为一个修行者的本能。

圭灵饮下一口酒附在祭司耳边。轻轻的说了两个字:“真相！”

“什么真相？”巫族祭司问道。

“当然是天地的真相！”

“唯有打破这天我等才知道，为何修道，修道又是为了什么。”

“或者说只有打破这天我们才能知道那道到底是什么，我是真想知道那苍穹之上，是不是也有道魔之分。”

“还是说苍穹之上。神仙妖魔。都是一样的。”

圭灵一口气说了很多的话，也喝了很多的酒。

“那和这酒馆，又有什么关系！”巫族祭祀当然不傻，他不但不傻，还很聪明。

“在此相见，有两个原因。第一，此处为剑仙李太白登天之处。万年来。唯有剑仙一人从这世俗之中破天而上。”

“第二，你可知大周为何占据着？无数平原，万顷良田。”

圭灵一边回答一边问道。

“大周子民自古便聚居于此处，而我蛮荒。古也是居荒原之上，就像你南岳，西狄，各有土地。有什么大惊小怪？”祭司答道。

“你错了。”圭灵好像有点醉了。他提着酒壶靠在墙上吃吃的笑着。

“我哪里错了？”

“那如果我告诉你，南越西狄蛮荒大周本来就是一体呢？你信还是不信？”圭灵问道。

蛮族祭司闻言大惊！

他了解圭灵，虽然圭灵行事作风异常毒辣，但却不是一个扯谎之人。

如果圭灵所说是真。那么大周这千里沃野和万顷良田自然也有蛮荒的一份。

蛮人对土地的渴求是大周子民难以想象的。

他们看起来飘忽如风整日在马背之上逐水草而居。

看起来生活潇洒写意，实际上居无定所，与无家可归也没什么区别。

想到这里祭司一把夺过归零手中的酒壶，轻声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圭灵道:“天地初分，以阳清为天，以阴浊为地。有天地，分三界。有三界而有道魔。”

“可你知道这三界是怎么分出来的吗？”

“怎么分的？”

“天地开辟之初，神仙与妖魔本居住在一处，同为天地之子，都是天地灵气所化。”

“只是这是神仙一脉，受天地元气偏爱。所以能够登天而上，居住在云霄仙境”

“而我妖魔一脉为天地元气不喜，天地将妖魔视之为逆子，将其打入九幽黄泉。阴森极暗之处。”

“而人界在仙境与魔界之间，人生来有神性，若修魔道即可成魔，若修仙道自然也可以登天。”

“可以说自神仙一脉飞升之后。人族才是天地的宠儿，就像你我。”

圭灵慢条斯理点说道。

“然后呢？”

巫族祭司又问道。

“神仙飞升之后，为了保仙神子嗣绵延不断，所以留下了几只神兽，每只神兽镇守一方天地。”

“天长日久，数万年之下神兽已然变为图腾，信仰不同。才有了不同的族群。”

“你可知道这大周皇城之下有什么吗？”

圭灵又问道。

“有什么？”

“有龙脉！”

“这有什么奇怪的？大周皇帝向来以天子自诩。又称为龙的传人。皇城建于龙脉之上，也是正常事儿。”巫族祭司说道。

“那北蛮子图腾是什么呢？”圭灵问道。

“冰霜苍狼！”

“嗯，不错。就像我南岳的图腾是一只硕大的蜘蛛一样。”

“那我如果告诉你这苍狼。是可以复活的。是可以召唤进入人间的，你怎么想？”圭灵问道。

巫族祭司大惊。“怎么可能？我族图腾只是一只石刻的魔像，怎能召唤入世。”

“如果将它召唤过来。大周也召唤神龙，龙为万兽之尊。苍狼岂能是他的对手。”

“那我如果告诉你，大周的金龙。无法召唤呢？或者说大周的金龙，早已不在尘世，你敢不敢！”

手持酒壶的圭灵坐在灯火下的黑影里，鬼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