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驾崩

“不如何，”顾平芜面无表情，如果说他刚刚的语气是虚伪，那现在就是装都不愿装一下的冷淡了，“王爷竟然这么有把握，又何必拉拢我这个小小臣子呢。”

白离面色有些不虞，顺着顾平芜的目光，他看向了台上的徐栖行，“你不愿意，是因为他吗。”

顾平芜没说话，白离却接着道，“你觉得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他真的能在那群豺狼虎豹中守住自己的皇位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我天不天真，用不着王爷妄下评论吧。”顾平芜实在给不出他好脸色，冷着脸道，“王爷还是多管管自己吧，你那些大不敬的话要是被别人给听着了，那您才是什么都保不住了。”

白离像是没有听到他话里的威胁，他道，“所以，大人是一定要和我对着干了吗？”

他舌尖抵着上颚，笑得有几分邪气，慢悠悠地道，“那我还挺期待那一天的，顾大人。”

因为白离的这些话，顾平芜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大好，他不知道在哪摘了一朵花，现在正一片一片地揪着它的花瓣。

揪一片，他嘴里就蹦出一个词儿。

“垃圾。”

系统：［就是就是。］

又揪一片。

“有病。”

系统：［对呀对呀。］

又揪一片。

“变态。”

系统：［可不是嘛。］

顾平芜有些不满了，［你怎么只会附和，你就不能和我一起骂吗。］

［我们ai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不能说脏话。］系统一本正经地道。

［你之前还说过我变态。］顾平芜指责道。

完全忘了这茬的系统：……

虽然知道白离说的话是真的，而且顾平芜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但他依旧感到了几分不安。

在这种局势动荡，山雨欲来的情况下，他真的能保全自己和徐栖行吗？如果白离不在幻境中，他是丝毫不会怀疑这件事的，但可惜的是，白离在这个幻境中。

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要是真想做些什么，还真的没有做不到的。

顾平芜犹豫着，要不要给小徐栖行透露一两句，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但一看到乖巧的徐栖行，他又开不了这个口了。

时间一晃又过了半个月，顾平芜上朝时已经可以看出来，皇帝越来越憔悴了，但这种憔悴远没有到达一病不起的程度，他那些臣子们都在劝慰他多休息，几乎没人能想到，这具身体要垮了。

可能连皇帝自己也没想到，所以当皇帝病倒的时候，几乎没多少人反应过来。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白离，几乎是前一脚皇帝一病不起，后一脚白离就用权势掌控了整个皇宫，不仅如此，他还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皇帝。

包括身为太子的徐栖行。

但此举也遭到了很多人的唾骂，骂的内容无非是白离别有用心，但很快，那些骂过他的人都消失了。

现在朝上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徐栖行也知道了他父皇病危的消息，在又一次与顾平芜见面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先生，我父皇真的病重了吗？”

看到顾平芜没吭声，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有些恍惚，“怎么会呢，这么厉害的父皇，怎么会被病痛打倒呢。”

说完他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顾平芜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颤抖的身躯，他一下一下地拍着对方的背，无力地安慰道，“会没事的，你要相信你的父王，一定会没事的。”

虽然白离不允许任何人探望皇帝，但顾平芜还是想去尝试一下，因为他想知道，现在被困在深宫里的皇帝，他到底是重病，还是已经死了。

当然，最后他还是被拦在了皇帝寝宫外，他看着皇宫里的层层把守，神色有些严峻。

这布置绝对是白离蓄谋已久的，他早就知道皇帝会病重，早就将手伸进了皇宫内打点好了一切，甚至连御林军都掌控在了他的手里。

自己因为有系统知道剧情，那他呢，他是怎么知道皇帝会病重的。

唯一一个可能就是，他就是让皇帝重病的罪魁祸首，所以之前还能如此信誓旦旦的说出，“皇上快撑不下去了”这样的话。

顾平芜见进不去，也没有多做挣扎，他转身就想离开，却迎面撞上走来的白离。

白离看到他后，心情颇好地开口，“顾大人是来看望皇上的。”

“不然是来看望你的。”顾平芜对待他已经完全没好气了。

白离笑了两声，才接着道，“其他人我是不会他们进去的，但如果是顾大人的话，那不是不可以。”

顾平芜用一种“你又安了什么坏心思”的眼神看着他。

白离倒是佯装出了一副伤心的模样，“顾大人不愿意相信我吗？我可是因为相信顾大人，才愿意让顾大人进来的，其他人可没这个待遇。”

说着，他还真的吩咐了寝宫前的守卫，说不能拦顾平芜，见到他一律通行。

吩咐完后，他又回头，冲着顾平芜笑，“顾大人现在满意了吗。”

顾平芜没理他，而是径直走进了皇帝的寝宫，这一路通行，确实没有人拦他，他十分顺畅地见到了皇帝。

此时皇帝已完全起不了床了，他脸色蜡黄，一副形销骨立的模样，似乎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

顾平芜一步步走到他的床边站定，皇帝似乎意识到了有人来了，他慢吞吞地抬起眼睛，看到是顾平芜后，他缓慢地张口，嗓子里发出了几个模糊的字节。

顾平芜凑近了些，才听清了他说的话。

他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的十分艰难，“替我……好好……照顾太子。”

顾平芜垂下眼睑，安抚皇帝道，“我会的。”

皇帝似乎还想多说几句，但是很快他又困倦地眯起了眼，顾平芜静待了会儿，直到皇帝彻底睡着他才动身离开。

走出寝宫，白离还在外面，看起来似乎是在特意等着他。

顾平芜皱起眉，想匆匆越过他，却被白离伸手拦下。

“顾大人怎么这么狠心，对我用完就丢。”白离语气委屈，脸上却饶有趣味地看着顾平芜。

“王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没必要这么弯弯绕绕的。”顾平芜冷淡道。

白离看着他冷淡的模样，心里痒痒的，“大人还是坚持站太子那队吗？想必大人也看出来了，在这场风波中，拥有最大主动权的人，是我。”

“我愿意再给大人一次机会。”白离俯身凑近顾平芜，“大人愿意加入我，和我合作吗？”

顾平芜后退了一步，然后冷笑着开口，“不管王爷再给我几次机会，我最后的答案都只有一个，所以王爷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白离微眯起眼，神色肉眼可见地不虞起来，“为什么，是因为那个太子吗？”

白离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顾平芜的表情，心里的猜测几乎让他维持不下平和的表象，“你喜欢他，所以一定要站在他那边。”

看着顾平芜没什么反应，他越发觉得是自己猜对了，抑制不住的怒火从心底涌起，他一步步逼近顾平芜，“没想到你会喜欢这样的小男孩，怎么，你跟他上过床吗。”

“你是喜欢他的腰，背，还是屁股，嗯，还是他那张妖精似的脸。”他的脚步一步步逼近，几乎要把顾平芜逼到墙上。

“你是上面的那个吧，那你是前面用过，后面没用过啦。”白离眼底意味不明，嘴里的话也越来越过分。

顾平芜实在忍受不了，一把把他推开，然后骂道，“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把你那些肮脏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我可没有你这么变态。”

说完他也不顾白离放在他身上直勾勾的眼光，转身就想离开。

白离在后面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黏腻得像是想把他全身都舔过一遍，嘴里咀嚼般吐出他的名字，“顾平芜。”

望着顾平芜消失的地方，白离舔着唇，低声开口，“等着吧，顾大人，总有一天，你会除了我外别无选择。”

虽然皇帝还没死，但是顾平芜看得出来，他已经病入膏肓，什么都做不了了。

他或许要为接下来的局势做好准备了，顾平芜作为宰相，他手上也有着不小的权势，但如果要撼动朝庭，那他手上的权势还是有些小。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拉拢权臣，联合他们的力量一起去对抗白离。

但是这些权臣一个个都不是吃素，与他们合作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还未等顾平芜真正做出决定，皇上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当皇上驾崩的消息传遍整个朝廷时，局势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宫里头人人自危，朝廷上暗流涌动。

还未等那些权臣露出獠牙，白离就先带了一道圣旨出来，这圣旨里头的内容让所有人都无法接受，但又确确实实是皇上的字迹。

圣旨里写，念在徐栖行年龄还太小，让白离这个摄政王先行代政，一直扶持徐栖行，直到他有能力成为新皇。

所有人都对这个结果难以置信，不少人闹到了白离跟前，说白离的这道圣旨是伪造的，但御林军都到了白离手中。

御林军是皇帝手下的军队，这已经能够说明，皇帝确确实实把权力交给了白离。

这京城已悄然变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