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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 140 章

康熙派人去河南,有点想一出是一出的意思,却也不是单纯的心血来潮。

现在不能对那些世家大族下狠手,但是可以提前收集证据,一下子打压太狠了容易反弹,朝廷刚刚让江南的富商巨贾放了血,不能立刻动那些世家大族。

黄淮水患正严重,福建那边战事正紧,朝廷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不光不能增加赋税,还要把受灾地区的赋税给免了,这时候能不添乱就尽量不添乱。

“其实就是台湾那边差不多要收网了,那边没有乱子,海禁也就没必要了,朝廷缺钱缺的恨不得一分钱分成两半儿花,沿海的商船已经整装待发,只等朝廷松口解开海禁。”鄂伦岱转动树枝上的烤肉,一边撒调料一边说话,“海禁一开,漕运海运都少不得变动,皇上这是憋着大招儿呢。”

隆禧和常宁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烤肉,不管大表哥说的是什么,总之点头“对对对”就行。

他们不想关注臭哥哥在憋什么大招儿,他们只想赶紧吃到大表哥在喀尔喀学到的蒙古特色烤肉。

虽然宫里的也挺正宗,但是大表哥自告奋勇,他们也不好不给面子。

他们不赶时间,说是出来办差,其实就是让鄂伦岱带他们俩出门放风。

王爷阿哥极爱你奉旨出行,路上的驿馆扫榻相迎,他们没带多少行李,只带了七八十个侍卫随行。

是的,“只”带了七八十个。

两位太后担心外面有危险,恨不得让他们把侍卫护院全带上,还是皇帝亲自去解释,这才把人数削减到七八十个。

又不是出门打仗,带那么多人干什么?

刚过完年,天气还冷着,河里冰层冻的极厚,完全不用绕远路找桥,踩着冰层就能过河。

隆禧最开始还不敢这样过,他怕一个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捞都捞不上来。还是鄂伦岱在他前面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他才敢闭着眼睛冲过去。

京城过年的时候有冰嬉,可是冰嬉的场地是特意浇出来的,和这种不知道底下有什么凶险的河道不一样。

人和马都能从冰面上走,这天得有多冷。

他隐约记得明朝走向灭亡和小冰河时期有关,难道那么多年过去了,小冰河时期还没有结束?

可怕可怕,人真的太渺小了。

七阿哥感慨气候的强大威力,裹紧外袍抱着手炉取暖。以前总觉得马车停到路边,打只野鸡填饱肚子然后席地而眠很潇洒,大冬天的出来一趟才知道以前有多天真。

冰天雪地的待在外面,一夜过去人就成冰棍儿了。

鄂伦岱使出浑身解数做出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烤肉,所有人都吃的很是满足。

今天晚上好好歇歇,明天就能到怀庆府,等到了怀庆府稳住脚,还得派人去黄淮下游看看是什么情况。

现在天还冷着,河水没有开化,等天暖和了再去就来不及了。

靳辅在安徽干的这几年政绩很是突出,也不知道碍了谁的眼,这几天不乐意让他当河道总督的人越来越多,都说他在安徽的时候治水花钱还没什么大的成果,跟刨了谁家祖坟似的。

他虽然不懂治水,但是他这知道这情况肯定不正常。

靳辅是安徽巡抚,还不是河道衙门的官儿,他能腾出手来治理水患已经很不容易,就算花钱又能花多少,河道衙门那儿没存账本吗?

河道总督朱之锡病逝在任上,人家去世之前对靳辅大加赞扬,也就是朝廷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接任河道总督一职让河道总督空了一段时间,不然各省也没法从户部申请治水的银子。

人家靳辅还没当上河道总督,他们怎么知道人家当上河道总督后会做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发疯也不能这么疯吧。

皇上都亲政那么多年了,他们还不知道皇上是什么脾气?

现在闹腾的越厉害,将来摔跟头就摔的越惨,他们皇上吃软不吃硬,那靳辅是个有真本事的,别管京城能吵到什么时候,最后河道总督还是非他莫属。

一个二个的现在拦着有什么用,有本事背地里别干坏事儿啊。

殊不知只有做贼的人才会心虚,他们不心虚的话,为什么不让人家当河道总督,河道的事情碍着他们了吗?

鄂伦岱想起来朝中如今的情况就想笑,那几个和靳辅过不去的人天天上折子弹劾,偏偏这个时候地方上也开始上折子,如果皇上不愿意让靳辅当河道总督的话,把人派去他们那儿帮忙疏通漕运也行。

各省的事情各省办,靳辅能梳理好安徽的河道,自然也能疏通其他地方的河道,好好的一个人才总不能让他闲着。

驿馆的条件不算太好,外面天已经黑了,隆禧睡不着,裹着被子和常宁说话,“五哥,你说表哥会不会把咱们俩丢在大哥那儿,他自己跑去江苏探查情况?”

常宁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没有睁开眼睛,“去就去吧,外面那么冷,我才不想到处跑。”

隆禧鼓鼓脸,“我想去。”

南边比北方暖和,可能他们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春天了,春风十里扬州路,烟花三月下扬州,难得有机会去一趟,这可是公费南巡,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

再说了,这也不是钱不钱的事儿,他们有钱到江南玩,也得能等到他们家三哥肯放人才行。

其实他到现在没想明白他们俩为什么能出来,总不能是派他们来打感情牌的吧?

有必要吗?

常宁闭着眼睛听耳边的嘟囔,臭小子嗡嗡嗡也不知道停,实在困的受不了了索性直接翻到另一边去睡。

小孩子家家天天想那么多干什么,三哥让他们出来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听着就是,管他为什么呢。

隆禧:……

臭哥哥,脑袋瓜长在脖子上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七阿哥愤愤躺下,盯着黑乎乎的外面,不知不觉也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外面的侍卫很快收拾好准备出发,常宁骑在马上吹了会儿冷风,终于想起来他弟昨天晚上说了什么东西,夹了夹马腹跑去旁边找大表哥一起分享快乐。

他们这次带的不只有侍卫,还有几位懂得水利的大臣,戴梓这样年轻的可以骑马,薛凤祚那样年纪大了的只能坐马车。

队伍里有好几辆马车,天寒地冻的隆禧也没法骑马,臭小子哆哆嗦嗦的骑在马上,还得别人担心他会不会从马上掉下来。

“表哥,隆禧说想和你一起去江苏。”恭亲王泄密的时候没有一点心虚,臭弟弟不是干不出偷偷摸摸往外跑的事情,他们提前防备着肯定没错。

鄂伦岱挑了挑眉,大手一挥准备启程,“咱们只去怀庆府,去什么江苏?”

他们大张旗鼓的从京城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要来河南,盯着他们的人肯定不会少。

偷偷派几个侍卫去江苏一带查看还行,他自己绝对不能动。他这边一动,那边立刻就能得到消息,等他过去后看到的只能是国泰民安,想打听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黄淮地区主要是河南、山东、安徽、江苏,下游的地主豪强几乎等同于江南的世家大族,一个个的都精明的很。

这几年黄河鲜少有不泛滥的时候,只是泛滥的地区是河南、山东一带,每年治水的时候官府都会派人去丈量土地,把那些被悄悄隐匿圈占起来的土地登记造册,如此才能更准确的计算损失,也好让户部往外拨银子。

赈济救灾动辄几十万上百万两银子,其实内里没有那么简单,不是说皇上一开口,那几十万上百万的银子就送出去了,受灾的州府要衡量损失,根据损失来计算赔偿。

救济百姓的是一部分,灾后恢复生产的又是一部分,不能把所有的都混为一谈。

朝廷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每年多少收入多少支出都得计算清楚,民间的小家还知道记账本,户部那么多人管着国库,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好,那些人也别吃皇粮了,天天在衙门喝西北风得了。

自古以来赈济救灾的银子最容易被人盯上,现在也不例外。

官府每年都会丈量土地,这本就会让那些悄悄圈占土地的人不敢再明目张胆的买地,朝廷对世家大族兼并土地的事情看的很紧,现在连旗人都不准圈地,更不用说汉人。

把土地田产记在家奴名下不是长久之计,让族人瓜分良田可以是可以,但是只能让那些没法当官的族人去干,不然将来走上官场,一旦被人揪住小辫子,那事儿就大发了。

官府不查是不查,一查就能查出来猫腻,说到底还是官官相护的事儿。

当官没有不得罪人的,再洁身自好的人也会有二三好友和几个看不顺眼的,朝中拉帮结派是常态,不是想独善其身就能独善其身的。

靳辅治水肯定要查清楚河道两岸是什么情况,到时候土地册子到他手上,哪里挖沟哪里修渠都是他做主,挖到谁家地了给谁家赔偿,这么一来,那些地属于谁就藏不住了。

“且等着吧,早晚有他们后悔的时候。”鄂伦岱也不发愁,他把他自己的活儿干好就行,反正他查完事情就回京交差,之后那边派谁去处理还是得皇帝做决定。

河道水利牵扯太多,盘根错节理都理不清,他还是更喜欢去漠北草原和那些马匪干仗。

别看草原上整体看上去没中原过的好,其实那些马匪比蒙古王公还有钱。

世上来钱最快的就是抢劫,草原广阔,来往商队颇多,还有些脱离大部队放牧的小部落。每年都有悄无声息消失在草原上的小部落,要么是举族搬迁到其他地方生活,要么就是被马匪盯上然后全部落覆没。

打劫正经商队的事情他干不出来,打劫马匪那是没有半点心理障碍。

商部已经和晋商的几个头头定下协议,今后晋商依旧可以在草原经商,但是经手的货物要经过朝廷检查,不该碰的不要碰,只要不碰禁区,朝廷不会干涉他们赚钱。

民间的各大镖号他们也交涉过了,统一听从商部的安排就是。

他们先把经常出现在商路上的马匪团体给灭了,清理出来几条安全的商路,然后再让商队通行。至少让那些马匪知道,那些商队是朝廷护着的,敢打他们的主意就做好被掀老窝的准备。

当贼就要有当贼的觉悟,官兵杀贼是天经地义。现在又不是不落草为寇就活不下去的时候,不干违背朝廷禁令的事情也能吃饱穿暖,非想不开要当贼,不打他们打谁?

鄂伦岱对接下来的差事充满热情,找到人生的方向之后,感觉以前天天和他阿玛打架的日子简直是浪费时间,有那些时间他能多学一种算账的方法了。

果然,世上最没有的就是阿玛这种生物,自从离开他那看一眼就烦的阿玛,阳光都灿烂了不少。

常宁啧了一声,“也就是说,咱们在外面待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回京?”

看大表哥这兴奋的样子,时间久了估计他也不乐意。

鄂伦岱点点头,估摸着说道,“最迟四月就得回去,再晚的话就该下雨了,要是安排不好,等到七八月汛期来到,今年十有八九还会遭灾。”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风调雨顺,年年遭灾也太难了。”常宁叹了口气,还带着属于少年人的天真。

马车里,隆禧正在和薛凤祚几人说话,正好说到这些年黄河水患频繁,亲兄弟不愧是亲兄弟,七阿哥想的同样是风调雨顺为什么那么难。

也是,如果随随便便就能风调雨顺,他们求神拜佛也不用求了。

隆禧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儿,等外面温度上来了才出去骑马。

马车里的几位技术型人才只会和他说水患相关的,大表哥那儿能听到更多深层原因,两相结合才能得到最准确的真相。

好吧,他就是想知道,宋朝治水真的有那么天怒人怨吗?

黄河是他们的母亲河,这个母亲脾气不太好,以前就经常发大水。这个以前,能前到没有史书记载的史前年代。

两汉之后开始大规模治理黄河,之后黄河就安生了不少,足足八百多年没有出现过大的水患,直到宋朝老赵家开始当家。

宋朝几代皇帝强行修改黄河的河道,想要将黄河改造成天险,打着“以水为兵”的主意,他们靠兵力打不过辽人,用洪水把辽人逼退也一样。

这种荒唐的主意,脑子被门夹了都想不出来,偏偏皇帝当真了,来来回回折腾黄河的水道,洪水没把敌人击退,却淹了中原好些地方。

之前的朝代治水是保住百姓,老赵家的一通折腾非但有害无利,还为祸后世。

金兵攻宋朝的时候,黄河天险没能起到作用,反而大坝决堤,将沿河全部变成汪洋。

坏口子一带打开,再想治理就难了。

千里泽国,民不聊生。

两汉大规模治理之后安生了八百多年的黄河,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折腾到年年泛滥,后来蒙古打到中原,对泛滥的黄河和支流其他河年年都要修,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当年不会发大水。

因为黄河被宋朝脑袋抽掉搞崩了,元朝不敢对漕运抱太大希望,所以重要的粮食物资都是从海上运,海运的成本不比漕运高,还不用担心发大水改河道,就算河道实在治理不好,南方的粮食丝绸也能运到北方。

明朝治水出了个潘季驯,既要治理水患又要保证漕运。

黄河水患频发,前朝潘季驯提出束水冲沙法,河道不再往外加宽,而是收紧,利用水流冲过的巨大冲击力将河底的淤泥冲走,如此来代替人力的挖淤泥。

他们如今治水,继承的也是潘季驯的束水冲沙法。

这或许不是最好的法子,但是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最容易出成效还不容易留后患的法子。

鄂伦岱对治水不太了解,但是他知道漕运里的弯弯绕绕,如果不是要保证漕运,疏通水道就会轻松很多,但是不保证还不行。

漕运存在数百年,衙门和内河沿岸的百姓都靠运货为生,漕运一停,牵扯出的利益网太大,当时的大臣死活不同意学元朝重视海运,一方面是元朝暴虐,他们推翻□□建立新朝,自然要否定前朝的全部,另一方面就是自己也牵扯其中,不想让钱袋子消失。

不管怎么说,总之就是海运成本高不方便,遇上大风大雨连人带货全部玩儿完,左右没人真的会去考察海运和漕运的成本究竟哪个高,反对就完事儿了。

隆禧听的双目无神,“所以,漕运和海运究竟哪个好?”

“各有各的好,不过如果真的去算的话,海运要压漕运一头,只成本这一项,漕运就比海运贵多了。”鄂伦岱耸耸肩,如果按照前朝那些当官的所说,他们大清也是推翻前朝建立新朝,改漕运为海运没毛病。

一个二个反对的那么厉害,查下去肯定有利益牵扯,跟现在徐乾学那些人反对靳辅当河道总督是一个道理。

隆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哥,你说三哥知道这回事儿吗?”

“应该知道吧,皇上那么聪明,朝臣当初反对重启海运的时候他就能猜到不对劲,不过之后有没有仔细琢磨咱就不知道了。”鄂伦岱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手,压低声音说道,“阿哥爷,这事儿只能皇上自己出手,你千万别管,漕运牵扯到的地方太多,这种得罪人的活儿咱不干。”

常宁也凑过来,拿胳膊肘戳戳傻弟弟,“听见没,不准仗着自己在宫里就什么都敢说,要是真把那些人得罪狠了,他们集体向三哥施压,没准儿最后能把你赶出京城让你回盛京老家自生自灭。”

鄂伦岱煞有其事的接道,“大冬天的,冰天雪地,连件厚实衣裳都没有,别人在家暖暖活活,阿哥爷只能吃树根,关外的冬天比关内难过多了,盛京的天气冷起来,轻轻松松就能冻死人。”

隆禧:眼神逐渐呆滞jpg

“我也没说什么,你们别吓唬人。”

常宁瞥了他一眼,“你敢说你回去后不会去三哥那儿胡说八道?”

隆禧:……

“这是事实,事实怎么能算胡说八道?”

七阿哥梗着脖子试图为自己辩解,可惜旁边的俩人谁都不愿意听。非但不愿意听,还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无权无势的宗室子弟过的有多惨。

从太祖皇帝兄弟俩到现在,大清宗室子弟的数量是与日俱增,但是官职爵位只有那么多,皇帝谨记前朝的教训,不可能弄出那么多纯靠朝廷来养的王爷贝勒,所以能封王封贝勒的其实并不多。

即便封王封贝勒,也可能没有实权,更何况那些辅国将军辅国公。

要是连辅国公的爵位都没有,一个光头阿哥被赶回盛京老家,那边天气难熬,留在关外的八旗也比京营八旗彪悍的多,他们简直不敢想那是什么情况,那边的大雪比人都高,真的能成功活过冬天吗?

太祖皇帝当年能进山采人参来养活自己,某人有本事进山吗?他知道野生人参长什么样吗?

常宁一边说一边往他弟身上瞟,看着他弟那小身板,此处无声胜有声。

隆禧:!!!

干什么干什么?有必要这样吗?

他都答应不说了还吓唬人,干脆直接把他弄成哑巴得了?

过分!

作者有话要说:隆禧:[○`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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