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难得的一节晚自习没有老师来占用，言乔和江小白的同桌换了座位，两个人坐在一起写数学作业。

顺便说悄悄话。

“所以你就把奥利奥交给陶遇啦？”言乔的脸躲在堆起来的书后面：“他爸不是狗毛过敏吗？”

“我也不知道，”江小白也偷偷摸摸的：“他说他不把奥利奥带回家里，可能是去他姑姑家里，反正奥利奥挺高兴的，它和陶遇在一起就特别的高兴。”

言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拼命憋着笑：“我觉得，奥利奥真的是跟你一模一样……”

江小白：“…………”

学习委员不轻不重的咳嗽了一声。

两个人立刻正襟危坐的坐好。

等到下课的铃声响起，言乔才痛苦的趴在桌子上哼哼：“我不会做……为什么你们一中的作业这么难……”

江小白有点犹豫：“你要抄我的吗？我不是不给你抄，我就是觉得……”

言乔理解的挥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会做也不会抄的，我要是都抄上去了，老高才要骂我的……那什么，那陶遇跟你说了他为什么会打架吗？他真的要带奥利奥去做那个……手术啊？”

“他没跟我说为什么打架，我听他姐姐说是打的他职高的同学，反正肯定是那个人有问题，陶遇才不是那种随便打架的人呢……”江小白理直气壮之后又有点不好意思：“本来先动手的也不是他……咳，奥利奥已经长大了，它本来也是要去做手术的，这样对它以后的健康也有好处。”

言乔的表情有点羡慕：“我觉得奥利奥就像是你和陶遇的孩子，它在外面闯了祸，你们俩就在后面给它擦屁股。”

江小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为她和陶遇都有了孩子的关系而感到高兴，还是该为这孩子是条渣狗而感到悲痛。

两个人收拾好了书包一起往外走，言乔摸出来手机对日历：“星期天做手术……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那附近好像有一个很大的图书城，我去买两本辅导书。”

江小白立刻答应了，两个人走到后门口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并排着在门口你撞我一下我撞你一下的，撞在门框上再惯性的倒回去碰到一起，像两个不倒翁一样，笑的非常的降智。

在她们身后想要出去的周礼：“…………”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正常一点。

江小白的余光看到周礼了，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紧张，身体不自觉的往后侧了一下，从门框边弹回来的言乔没抵住她的肩膀，没有着力点顺势的就往后侧倒了下去。

江小白和周礼不约而同的伸手去扶她。

一个扶住了她的腰，一个抓住了她的手臂，三个人以一种非常奇怪扭曲的姿势僵硬在后门口。

背着书包站在周礼身后的徐晓明：“……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

周礼率先放开了自己的手。

不仅放开了手，还绷着脸面无表情的抬脚就走。

言乔和江小白像是装了一样的开关，在周礼抬脚的一瞬间就一边一个吸气紧紧的贴着门框，生怕亵渎到刚刚还看了她们半天发蠢的学神。

等到周礼出去了，两个人都还惊魂未定的大眼瞪小眼。

江小白非常的尴尬：“……怎么办，礼师是不是又会对你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误会了？”

言乔艰难的开口：“……没事，我觉得他应该已经习惯了……”

“…………”

又是同情言乔的一天。

星期天一大早，江小白就准时在公交站和言乔碰头了。

言乔校服之外的私服每次都让江小白很赞叹羡慕，真的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两个人都是年纪正好的女孩子，肩并肩的站在一起都分外的养眼。

等到上了车，只有靠前的一个座位，江小白以言乔腿上还有伤强势的让她坐下了。

言乔怀里抱着两个人的包和她说话：“奥利奥昨天就呆在那里了吗？它会不会害怕啊？陶遇什么时候过去啊？”

“奥利奥好像怕死了，”江小白想起来又觉得有点好笑：“陶遇昨天是睡在他初中同学家里的，等到宠物医院关门的时候才走，他录音给我听了，奥利奥看他要走，叫的特别的惨……”

言乔深表同情，可怜的奥利奥。

公交车停下，又上来不少人。

江小白抓着身前的立杆扶手：“奥利奥做完手术还要等它麻醉过去，还要观察一会，大概要好几个小时，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你买完书就回去吗？”

“对，买完书我再去给我爷爷买点花，”言乔揶揄的笑：“你和陶遇在一起，我就不去当电灯泡啦！”

江小白有点脸红。

周末大概是去市中心的人比较多，开出去没几站原本还算空旷的车厢就站满了人，上车下车挤过江小白身边的人江小白也没有在意，直到有个看起来有点年纪的老人挤到了她的身边，言乔立刻就要起身让座。

老人倒是很和气的样子：“不用不用，你坐着吧，我每天坐的时间够久了，站一会正好。”

言乔迟疑着，总觉得还是该把位子给让出来。

老人却怎么都不肯，甚至还伸手出来握住她的手腕：“真不用，我又不老，我马上就下车了，小姑娘谢谢你啊！”

言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总觉得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不仅力气特别大，手指还有意无意的摩挲着，特别的让人反感。

言乔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太自在的笑笑：“……不用谢，那您站好。”

老人连声答应着，收回去的手好巧不巧的，正好覆在了江小白抓着立杆的手上。

言乔：“…………！！！”

江小白被这一下也弄的有点懵，一时之间都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老人却又马上就放开了，像是不好意思：“哎对不起啊小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没……没关系……”

江小白也有点尴尬，和言乔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无奈。

上来人以后的公交车重新启动。

身边都是人，江小白和言乔两个人也不好再继续聊天，江小白也不知道是因为车里确实人太多了自己的错觉，还是身边这个老人就是故意的，她的手往下一点，他的手就跟着往下挨着她的指侧，甚至抬起来的手臂也紧紧挤着她，像是在找什么角度一样，一直到贴到她的胸侧。

言乔一直都在注意他，看到这一幕立刻就坐不住了，把江小白的手臂扯过来眼含警告的瞪着对方：“你干什么呢？”

老人哎哟了一声：“什么干什么……我站的好好的，小丫头你干什么呢？”

言乔也顾及着江小白，忍了又忍才没说出更直白的话来，只咬着牙愤愤瞪着他，准备起身把位子让给江小白坐。

旁边有中年大妈立刻开口：“你是不是要下车啦？不下车不要随便换位子啊，这么多人挤成这样你看不到啊？小小年纪的不要总觉得大家都是坏人好吧，人这么多大家挤在一起心情肯定都不好啊！”

江小白也无奈的安抚她：“没事的……我又不傻，你放心。”

言乔这才不情愿的坐下。

两个人都以为这老头是害怕了，下一站有人下车以后他就背过去站在了江小白的身后，江小白呼出一口气，和言乔相视而笑。

可车子重新开起来的时候，车身的颠簸之下江小白就感觉到有东西在她大腿上刮了一下。

十月底的天气还不算太冷，今天的天气也很好，江小白穿的是条薄款的紧身牛仔裤，那刮在大腿上的触感特别的明显。

江小白瞬间身体就绷紧了。

言乔根本没想到对方的胆子会这么大，拿了手机出来低头在看自己昨天记的备忘录：“我爷爷说我就做好基础题就行，不擅长的东西要学会适当的放弃……”

那刮弄的触感又来了一下，这次甚至还往上了一点。

“我在s市的时候真的没做过这么难的卷子……”

江小白确定了那就是人的手指。

“你说周礼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但凡分我一半，不，五分之一……”

触碰的位置已经从大腿变成了屁股，力气还大了一分。

江小白忍无可忍的猛地回身骂出声：“……你一把年纪了要不要脸？！”

老人的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被抓了个现行一瞬间的慌乱过后就俨然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怎么了？我站在你后面我怎么了？小丫头片子你说清楚，我怎么不要脸了？”

江小白气的脸都红了：“……你———你摸我！！”

车厢里看热闹的人立刻开始窃窃私语。

老人浑然不惧眼睛一瞪：“我六十多了我摸你？我见过的女的比你吃的饭还多，小小年纪的不学好，你家大人怎么教的？你哪个学校的？”

江小白气的发抖话都说不清楚：“你摸了！你还摸了不止一下……你就是不要脸……”

言乔也气的不行，站起来就冲着前面的司机吼：“我们要报警！这个人耍流氓……司机你停车———”

“哎哟你说停车就停车，我们都还有事呢！”

“小姑娘家家的看到老人不让座还说人家耍流氓……被害妄想症吧，有证据吗？”

“也不能这么说，万一真是耍流氓呢……”

老头手指立刻指了过去：“谁说的？谁说的我耍流氓？站出来，我一大把年纪了你们这么瞎说，等着遭报应吧！”

言乔把江小白往自己身后扯，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机毫不退让：“你不要以为你年纪大我们就怕你，我报警了……车上都有监控，我们去派出所查监控就能知道！”

老头伸手过来就要打她：“臭不要脸的，没家教———你家里没人教，老子来教…………”

“打人啦————打了110没有啊……”

“哎哎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快快快……”

“司机停车！！打起来了————”

陶遇安抚着奥利奥哄了它半天，有护士又过来催的时候才不得不退了出去。

一出去他就拨通了江小白的电话。

真行，都快迟到一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她坐的是什么破车这么慢……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江小白你…………”

电话里嘈杂的不像话，很多人在说话叫嚷，还有持续不停的高声辱骂，陶遇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错了电话。

然后就听到了江小白吸着气像是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可是叫出了他的名字之后，还是控制不住的近乎于无助崩溃的哭喊出声。

“陶遇…………”

“有人……有人欺负我…………”

陶遇愣了一瞬，然后拔腿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