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谢芮苧那日离开状元府后，乔晚就很是烦躁。
因为这女人也不知在搞些什么，隔三差五就会让人送来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且大约是怕于名声有碍，东西都是以给她的名义送过来的。
这种上门挑衅的做法让乔晚既是不屑，又是气愤。
“送本琴谱过来，是在讽刺我琴棋书画一样不会？”
陆承安瞟了一眼那琴谱，倒是明白谢芮苧的意思。
一来的确有挑衅之意，二来则是此曲乃他上辈子颇为喜爱的一首。上辈子谢芮苧无事便会为他奏曲，其中弹的多数便是这首。
“怎么，你知道这琴谱的含义？可别是你们两人的定情曲吧？”
“胡说什么？”
陆承安淡淡挑眉，心中却是惊讶于自己这小妻子的敏锐。
他的阿晚实在太聪慧，对他也太过了解。
“你在心虚？”
乔晚挑眉，见陆承安无奈叹气的时候才笑道：“逗你的，只是你刚才的反应真的很像是心虚。若不是你跟谢芮苧没有时间相处，我都要信了。”
随手翻看一个字都瞅不明白的古代琴谱，乔晚漫不经心道：“按说长庚百日的时候，谢芮苧对你还很是陌生，你们的交集也只有护国寺那几日而已，怎么她突然就爱你爱到不可自拔，身不由己了？”
“分明这段时日，你作息正常，除了上朝外都在家中……”
乔晚瞪着一双水润眸子看向陆承安：“你压根也没有作案时间，对吧？”
陆承安沉重点头：“夫人明察秋毫，断不会让为夫蒙冤。”
“哼。”
看着眼前又是琴谱，又是玉雕和名家砚台的，乔晚喊来府上下人。
“夫人有何吩咐？”
“你去街上寻双草鞋，在上头戳两个洞送到谢府去，就说是我给谢小姐的回礼。”
陆承安闻言颇为疑惑：“这草鞋是何意思？”
“这草鞋……没什么意思，她谢芮苧送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玩意来给我，我便回她些让人看不透的，她想玩，我陪着便是。”
见下人照办，乔晚继续翻看手中账本去了。
季玖沅前些日子回了津山，去处理同许秀秀的婚约。乔晚从账上支了很大一笔银子给他，让他用来赔偿许家。
如今账上突然少了这么多数目，她自是要做些调整。
乔晚在一旁拨弄算盘，陆承安则在书案上查看各地呈上来的折子，二人各忙各的，间或聊上一两句。
“其实季玖沅没有娶许秀秀，我心中是高兴的。”
男人皱眉：“你是何意？”
放下手中算盘，乔晚有些心烦：“我同季玖沅的生意铺得太大，很多账目是分不清的，许秀秀对我一直有敌意，若是他二人成婚，日后势必对我们的生意有所影响。”
“所以季玖沅这次选择直面许家退亲，我还真是松了一口气。”
“季玖沅并非你想象中那般平庸。”
知晓不是因为对季玖沅有情，陆承安皱着的眉放松下来：“他生性洒脱但并非蠢人，你所担心的他都知道，若非如此，也不会把婚事拖到现在。”
“只是我不明白，你二人的生意虽说不小，但以你的性子，断不至于因一个许秀秀为难。”
乔晚闻言一噎，挑眉过后没有再言语。
“夫人有事瞒着为夫？”
“嗯，算是吧。”
见她如此坦荡下，陆承安手上动作一顿，强忍着酸意开口：“夫人同季玖沅有一个只有你二人知道的秘密？”
“冬珍也知道。”
男人呼吸一窒：“李冬珍同季玖沅都知道，只有为夫不知？”
“嗯，不想告诉你。”
见陆承安有些恼的瞪着她，乔晚杵着下巴，眨着眼道：“等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跟谢芮苧的秘密，我就告诉你，我跟冬珍还有季玖沅的秘密。”
“……”
二人一时都安静下来，半晌后陆承安皱眉，似是想解释什么，乔晚却是伸出一根手指，很是俏皮的摇了摇。
“不想说也不必勉强，你不说我不会生气，但你说些胡话来骗我，我可真的会翻脸。”
合上眼前账本，乔晚看着陆承安的双眼，语气万分认真：“我信你没有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这一点就足够了。”
“但是陆承安，谢芮苧的小动作太多，让我很是厌烦，你并非多情心软之人，所以你一次二次容忍她，定有你的深意。”
“但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目前她所做的事情尚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我今天能忍，不代表我明日还会忍。”
“我给你时间和机会去处理谢芮苧，希望你不要浪费。”
乔晚说完，语气又软了几分：“你让我信你，我信了，所以不要拖到需要我来动手的那日，若是我自己动手，怕是会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说话的时候，乔晚脸上还带着几分淡笑，陆承安却是觉得颇有压迫感。便是他在面对永昌帝的时候，都不曾这般紧张。
虚无的抓了抓拳，陆承安眼中带了些委屈：“为夫知道了。”
无声叹息。
他怕是这辈子都逃不出眼前小女人的手掌心了，这夫纲……
今生应是无缘重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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