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依恋你。”
只是乔晚不知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荀蔓蔓的情况很不寻常，就算留在季玖沅身边怕是也同若浓一般，没法出现于人前。虽然以前的十公主很少露脸，但上京贵妇还是见过她的。
永昌帝说了要处置她，若是她还活着便是有人违抗圣旨，那陆承安季玖沅等一系列跟十公主有瓜葛的，都会被牵连。
季玖沅也明白这个道理，才会把人送到她这来。
只是如今荀蔓蔓对他有了异样的依恋，也不知季玖沅离开岛上的时候，她要如何自处。
乔晚无奈擦了擦额头汗水，想到十公主往日在皇宫里的状态，她就有些发怵。
她可不想整日哄孩子……
“怎么会……”
季玖沅下意识否认，唇边却勾出一个淡淡笑容。
这郎情妾意的模样看得乔晚有些想笑。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后，乔晚带了他们去屋中用饭。
黄金岛上并不讲究男女大防，大家高兴便会围在一桌。而今日为了迎接远方来客，玄道子和汪瑞让人杀了羊，做麻辣烤全羊吃。
桌上几人喝得酣畅淋漓，玄道子一壶酒下肚，面容带着酡红：“真好，真好，虽然陆小子没来，但冬珍和季小子都在，我就觉得咱们好像回到了上京一般。”
“那时候咱们在上京多快活？整日除了吃吃喝喝，便是吃吃喝喝……”
把手搭在季玖沅肩上，玄道子略带醉意：“季小子，你这次来黄金岛要待多久？若是无事便晚些回去。老头子我老啦，折腾不动了，也只有你们来，我才能见上几面。”
“也不知陆小子会不会来黄金岛，若是不来，老夫也不知今生还有缘同他相见不。”
“师傅你醉了……”
祯祥上前拉起玄道子，小心护着他坐下。
他这一番话说得人心中酸涩，乔晚看着他鬓边白发，心中微微酸楚。
玄道子同他们不一样，他老了，年轻人还有时日，有些分离还可盼着再相见，可玄道子就如他所说，折腾不动了。
黄金岛距离大庆朝太远太远，来回一趟若是风平浪静也需得小半年，更别说船上环境差，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的。
“你这老头说什么傻话？你就没听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乔晚啪一声把筷子放到桌上，冷笑道：“我瞧你莫说千年了，就是万年也活得上的。且黄金岛这么大，你在这儿养老不好？”
“我们都在这里，上京又有什么好的？”
她的语气越来越柔软，话语中带着不自知的安慰。
“你这丫头，惯会哄人……”
玄道子眼眶湿润，心里对国土家乡的思念淡了些。
众人这一餐吃得畅快，玄道子更是醉了过去，就连荀蔓蔓也被季玖沅哄着喝了几杯酒，趴在乔晚院子里的吊床上睡了过去。
如意把若浓抱在自己怀里，乔晚则跟季玖沅坐在月光下畅谈。
“公主对你不一般，你如何想的？”
她还挺好奇季玖沅的想法。
季玖沅捏着折扇，笑着挠头：“我如何想又能如何？她……”
话还不等说完，乔晚便笑出了声：“你同我说绕口令呢？如何如何的？”
抬手杵着下巴，乔晚面色冷淡了些：“十公主同你往日认识的莺莺燕燕不同，跟沈如许也不一样。我不知她受过什么心理创伤，我甚至不知她心智是否健全。”
“若你招惹了她，可不是赔些银子就能甩掉的。”
“我知，她的身份不同。”
“你不知。”
乔晚看向季玖沅，语气很是肃穆：“她已经不是十公主了，她如今就只是荀蔓蔓而已。皇后已死，这世上无人再护着她。”
“以她的心性，日后必定是个累赘，你能否确认自己会照顾她一辈子？不烦不变心？”
“她跟普通女子不一样，若你招惹了她再将人抛弃，她活不下来的。”
“你可不要学陆承安那套什么娶妻纳妾的东西，荀蔓蔓没有自保的能力，任何人都可以伤害她。”
眼见季玖沅面容一点点凝重起来，乔晚轻叹：“你想好了，做事莫要随心所欲。”
荀蔓蔓同沈如许不一样，当初季玖沅遇见沈如许，她只要保证季玖沅不会被坑害得太惨便好。可若是季玖沅遇上十公主，她便要多护着小公主些。
季玖沅沉默很久，一直都没有出声。
就在荀蔓蔓睁着眼睛，咬着指头不让自己哭出声的时候，她才听对方缓缓开口。
“阿晚，我是喜欢公主的。”
月光下的季玖沅眼神笃定，头一次让乔晚感慨他这个大纨绔长大了。
当男人有了想要护着的人，成长也不过就是一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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