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对食

“只有这些？”

“福圆公公跟了陛下这么多年，怎会只有这寥寥几笔？”

先前给小圆子盛汤的宫女上前一步：“禀娘娘，福圆公公虽同陛下患难与共，但以往圣上在皇子中并不显眼。”

莫说一个小圆子，就连七皇子能查到的事迹也很少。

庞湘绫蹙眉，看完小圆子的生平，心中那股子怪异感才淡了不少。

她总觉得荀宁之对小圆子太过优待。

不仅赐了小圆子国姓，还给了福圆这般名字。且不仅如此，他待小圆子根本不像是帝王面对奴才，那种上位者该有的气场。

今日看了这份卷宗才知道他二人以往相依为命，不像是主仆倒更像是兄弟。

“圣上待福公公不薄，日后此人必还有造化。”

庞湘绫看着身边婢女，眼角微挑：“如黛你跟我多久了？”

“禀娘娘，奴婢跟您七年了。”

庞湘绫蜷着指甲，漫不经心道：“后宫空虚，圣上身边还无一人，你可有心为本宫挣得圣宠？”

如黛慌忙跪地：“娘娘明察，奴婢从未有攀附圣上之心。”

她额头氤出点点冷汗，指甲刮在殿中地毯上，一阵阵顿痛。

圣上身边无人，又迟迟不肯同皇后同房，一日没有子嗣，这帝位便一日坐不稳，她知晓皇后的担忧。

皇后这是准备拿她来试探圣上。

可这差事并不好做，若圣上不宠幸她，她便一日不能完成皇后的任务。而若圣上宠幸她，她则必死无疑。

左右都是死路，若有可能，她是真不想蹚这浑水。

如黛拼了命磕头，庞湘绫拆开头上短髻未曾言语。

“如黛，娘娘有命，你应下便是。”

先前给小圆子盛汤的姑娘上前，她半蹲下身轻声哄着如黛，怎知对方如何都不答应，直至最后丢下一句：“若苒竹姐姐爱去，不若由苒竹姐姐代奴婢而去。”

“你这是什么话……”

苒竹虽是这般说，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娇羞。

宫中女子唯一的出入，不就是成为皇帝的女人？

她方才听闻庞湘绫让如黛去伺候皇上，心中还闪过一丝嫉恨，可没想到这天大的好事，如今竟掉到她头上来了。

“哦？苒竹愿意帮本宫解此疑难？”

苒竹跪地：“奴婢不敢有此奢望，奴婢只想一辈子伺候在娘娘身前，娘娘说让奴婢如何，奴婢便如何，绝不敢忤逆娘娘。”

“是吗？”

庞湘绫语气冷淡，苒竹强忍着唇边笑意，恭敬点头。

“你当真不想伺候皇上？”

她便是想，也万万不能在皇后面前表露出来。

苒竹重磕在地上：“奴婢只听娘娘口谕，全凭娘娘安排。”

“呵。”

庞湘绫轻笑出声：“既然你二人都不愿，我便不强求了，苒竹忠心耿耿，当赏。”

随手从妆匣里抽出一个金镶玉镯子丢到地上，庞湘绫道：“你如此忠心，本宫应当为你寻一条好出路。”

“福圆公公深受圣上信任，他身边还没有个知冷知热能伺候的，给福圆公公做对食，也不算你高攀。”

苒竹面色铁青却不敢反驳，只能咬着牙答应下来。

“圣上看重福公公，你伺候他的时候定要万分小心。”

“……奴婢明白。”

庞湘绫随手一挥：“下去吧，如黛留下帮我拆发。”

苒竹晃晃荡荡一脸死气走出皇后寝宫，满心的不甘和恨意，让她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庞湘绫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分明就是把她送到福公公那里做细作。

可探听皇帝私隐同行踪，若是被人知道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呸，什么东西，若不是真正的二小姐人蠢心贪，在宣布遗诏的时候，占了庞湘绻的名字急忙上前，如今去家庙为前太子守活寡的就是你了。”

想到因冒任庞湘绻名字，成为圣上遗诏内定太子妃的庞二小姐，苒竹又淬了一口。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满心烦乱走出皇后寝宫，只能认命的去打探小圆子住所。

既然在宫中已经没了能爬上龙床的机会，她又惹了皇后的厌弃和猜忌，倒不若去攀附小圆子。

起码庞湘绫有一句话没有说错。

在后宫之中，跟着小圆子也是条出路。

回了下人房换了身更显肤色的肚兜，苒竹掐着腰，奔着小圆子在宫中的直房去了。

荀宁之还不知他的皇后为爱人安排了一个对食，如今正抱着小圆子给他喂食呢。

“殿下，我吃不下了。”

小圆子脸色微红，抬手推拒着荀宁之。

“小骗子，你能吃下多少朕会不知？”

把人抱在怀中，荀宁之抬手推翻了桌子上的食盒，皇后亲手做的羹汤已然冰凉，上面的油凝固在一起，跟着洒了满地。

荀宁之却是看都未曾看一眼，丝毫未把皇后的心意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