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叫夏无忧

路铃铃吓了一跳，赶紧往那位嫌疑人身后跑，边跑边喊：“我就是个无辜群众，你们有什么矛盾你们就内部自己解决，不要什么事都扯上我啊！苏队，救命啊！”

夏良置若罔闻，紧跟在路铃铃身后，两人竟绕着嫌疑人小跑了起来。看样子，夏良是认真的，对他来说，就算是在现实世界里杀人似乎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苏队！”路铃铃终于还是被夏良揪住了后领，她挥舞四肢拼命挣扎，“苏队！”

“等一下！”苏玉珏阴沉着脸，脖子上、手上都是极力压抑自己而绷起的青筋，他一字一句地说：“放开她。”

夏良松开手。

“我同意当你的手下。”苏玉珏恶狠狠地看着夏良，“夏良，你最好一直都这么厉害，不然只要你有任何伤害他人的念头，我都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夏良耸耸肩，收起了桃木剑。

路铃铃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她小鹿般的眼睛机灵地转了转，瞬间就从刚才的恐慌中恢复了过来，甚至试图靠近夏良研究他的桃木剑。

“解决了？”看到两个男人和平收场，故宫纵火案的犯罪嫌疑人精神为之一振，准备上车，她冲夏良喊道，“快一点，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等一下。”夏良和苏玉珏同时说道。

“嗯？”嫌疑人开车门开到一半，她脸色一沉，“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把我逼急了……”

苏玉珏看也不看夏良，径直走到嫌疑人跟前一把关上车门，他比“嫌疑人”高了半个头不止，这样把人堵在他和车门之间，看起来压迫感十足。

嫌疑人猛地看向夏良，但对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另外一个路铃铃还是苏玉珏的手下，看来更是指望不上，她只能最后地挣扎一下，挺直腰杆说：“你……你想做什么？”

苏玉珏用刑警专门审问罪犯的语气质问道：“姓名，年龄，身份。”

“这你去问夏良啊，他刚刚给我办了那个什么身份证，他可比我清楚多了。”嫌疑人缓过劲儿来，开始嚣张了，“而且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我知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能把我怎么样。而且我还认识你的上司，小心我去公安局举报你！”

“她的身份证是合法办理的吗？”苏玉珏突然问夏良。

夏良摇摇头。

苏玉珏重新看向嫌疑人，问：“姓名，年龄，身份。”

嫌疑人咬紧后槽牙，但还不等她说话，苏玉珏却突然先泄气了。他盯着嫌疑人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些卑微的恳求，原本锋芒暗藏的眼神此刻晦暗无力，似乎在期待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有人可以告诉他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

他问道：“你真的是神仙吗？”

嫌疑人愣了一下，她和苏玉珏对视了好一会儿，好像在考虑要不要稍微同情一下这个可怜的凡人。然后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犹如破开冰天雪地的春意，顷刻间，清风徐来，万物复苏。

她说：“我不是神仙。”

苏玉珏一惊，但嫌疑人接着说道：“准确的说，我是一个仙人，神仙只是泛指我们这些居住在九重天上的人，神是神，仙是仙，我们也是要按照实力高低划分等级的。”

嫌疑人从苏玉珏的桎梏中走出来，火化仪式快结束了，烟囱里冒出的烟雾渐渐稀疏，阳光从阴云的间隙中洒下来，正好落在嫌疑人的身上，她忽地一下子就变得超然起来。不过她接下去说的话马上就破坏了此刻神圣的氛围，她拍了拍苏玉珏的肩膀，没好气地说道：“看你这么惨，我就稍微让步一下好了。不过先说好，我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之后，你就得放我走。哎，先别急着拒绝，你听我说。”

嫌疑人伸手在衣兜里掏了掏，拿出一张崭新的身份证，她郑重地把身份证放在苏玉珏手里，说：“首先，做个自我介绍，我现在叫夏无忧，今年227岁，来自于三重天广寒宫，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月亮。”

“你不会是嫦娥吧？！”路铃铃捂住嘴巴。

“当然不是，不过我认识嫦娥。”自称夏无忧的嫌疑人如是说道：“听好了，凡人利用灵力修炼肉身，继而飞升至九重天，便成了仙人。而所谓灵力，则来自于这个世界诞生之初的一股能量，犹如阴阳鱼一般，如果将黑色比喻成世俗力，那白色就是自然力，灵力便源自自然力，而你右眼中的火灵就是这世间最纯粹的自然力结晶。”

“那什么源自世俗力？”路铃铃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得问你们凡人。”夏无忧撇撇嘴，继续说道：“所以，总结一下，神仙的传说有一部分是真的，而类似于嫦娥奔月这样的神话故事，则是在不断地提醒凡人，要懂得抓住机缘，大家一起来修仙噢。”

“哇塞，酷！”路铃铃惊讶得合不拢嘴，“那我呢，我也可以御剑飞行，移山填海吗？”

夏无忧凑到路铃铃面前研究了一下，皱眉道：“看起来有些资质，可能可以吧。凡人修仙的事我也不是很懂，你可以问问夏良。”

苏玉珏拉开路铃铃，接着问：“那你下凡的目的是什么？”

夏无忧想了想，说：“神话故事里不是说了，仙人都是要下凡历劫的。所以，今天过后，咱们各走各的路，进水不犯河水，我一历完劫就会回天上去，你就当没见过我这个人就行了。”

“不行。”

“哈？为什么不行？”

“为了中国公民的安全着想，像你这样的高危险分子必须接受国家的实时监控，一旦再有类似火灵的事件发生，我会第一时间将你逮捕。”苏玉珏公事公办地说。

“你还想抓我？”夏无忧无语地笑了一声，仿佛再说就凭你也想抓我，我可是仙人哎！

“你在凡间无法使用灵力，我看过张医生给你做的体检报告，你可能连路铃铃都打不过，我抓你易如反掌。”

“这你都知道，怪不得刚才敢堵我。”夏无忧感觉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

“最后一个问题。”苏玉珏思索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你认识一个穿墨绿色长袍的长发男子吗？”

“啊？这么详细的描述，不认识啊，从来没见过。”夏无忧一脸坦诚，看起来说的是实话。

“玉珏。”一直没有吭声的夏良突然说话了，苏玉珏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夏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夏无忧的事情有我来安排，现在跟我去下一个地方。”

“现在？”火化仪式快结束了，今天他是来送郑刚最后一程的，他不想留下任何遗憾。

“如果你想让他安心往生，就跟我走。”夏良平淡地说道，他总是能看透苏玉珏的心理活动。“还有你。”夏良指着夏无忧补充道。

几分钟后，带着被火灵烧焦的些许痕迹，一辆黑色吉普车缓缓驶离位于郊区的殡仪馆，驶入了开往北京内环的车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