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攻心为上

“怎么，孔明先生怕了吗？”

张绣一语双关，不问孔明是怕周公还是怕雷公；此话一出，便放下筷子和酒杯，看向孔明，等着他的回答。

“哈哈哈哈，于无声处听惊雷，确实把我吓了一跳。”诸葛亮从地上拾起筷子，在衣服上擦了擦，笑着说道。

“我道孔明先生有虎肝熊胆，不想却被这雷声给吓住了，乔公，你的乘龙快婿，怕是要看走眼了，哈哈哈！”张绣无情的讥讽这诸葛亮，顺便也把乔公带上损了一把。

“雷在天上，只能吓人，人在地上，却能杀人，坐以待毙，命不久矣。”诸葛亮话中有话，意味深长。

张绣听出诸葛亮的话有所指，却不知其意，看向诸葛亮。却从诸葛亮深邃的眼神中没有探出任何线索。

“孔明先生，愿闻其详。”张绣刚过了一把嘴瘾，就快速败下阵来。

“张将军，你给我说句实话，周瑜因何而来？”诸葛亮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啊！莫不是为了乔公的两个女儿？”张绣编织起了美丽的谎言，顺带把乔公再次卷入进来。然而嘴角一丝微妙的抽搐终究没有躲过诸葛亮的慧眼。

乔公听闻此言，吓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慌张的看着张绣，又看向诸葛亮，嘴里只是“这，这”，却再也说不出其他字来。

“乔公莫慌，我已看过大乔和小乔的面相，两人富贵齐天，寿命绵长。”诸葛亮先稳住乔公。

“那你看看我的面相，我能活到多少岁？”乔公悬着的心落了地，好奇心又升了起来。

“那必须是长命百岁！”

诸葛亮苦笑一声，心想着“这史书上也没有记载着你活多少岁，我怎么知道？”便随口忽悠道。

“那就好，那就好。”乔公笑的像个满头白发的孩子。

诸葛亮搞定了乔公，便把矛头指向张绣。

“张将军，周瑜是因你而来。”诸葛亮在厅内踱着脚步，突然一转身，把羽扇指向张绣。

“因我而来？为，为何是因我而来？”张绣以为自己派人去江东的事情被诸葛亮识破，说话语气明显有一些紧张。

“孙策是青年才俊，当初委身袁术，后来拾得机会，带着他父亲孙坚的老部下，在江东和周瑜一起艰苦创业，终于打下了江东的大片江山；和袁术决裂后，被朝廷任命为骑都尉，袭父爵乌程侯，兼任会稽太守；后又被朝廷任命孙策为讨逆将军，并封为吴侯。这种人的权力已经极度膨胀，怎么只会沉迷于女色？”

诸葛亮的一番话，让张绣愣住了。

“我听说孙策是个明主，他若派兵来宛城，一定会护我周全。”张绣不演了，决定摊牌。

“你这是引狼入室，你就祈祷他护你全尸吧！”

“诸葛亮，你说话不要太放肆！”张绣脸上有一丝不悦。

“张将军，你可知宛城的重要性？”诸葛亮不想和张绣多说废话，直接挑明关键。

“呵，我如何不知，我守的宛城，乃兵家必争之地！”张绣得意洋洋的说道。

“张将军高明，那能否细说为何是兵家必争之地？”诸葛亮趁热打铁，套着张绣的话。

“孔明先生，我跟随叔父从西凉一路征战过来，这宛城，往西边我最清楚，可以杀回关中，借道取汉中；往北是曹操，往南是刘表，往东是孙策。”张绣侃侃而谈。

“张将军所言甚至，亮听张将军此言，有重新夺回关中之意？”

“实不相瞒，确有此意。”

“不知将军有几分胜算？”诸葛亮给张绣准备布下天罗地网，环环相扣。

“这……”张绣性格虽刚强，然而却深知自己目前的实力，能窝在宛城，也全依仗刘表的大度。

通过和刘表打过的几次交道来看，张绣已知晓刘表不是助梦之人，这才有了向东吴示好的打算，想借助孙策的力量，重新夺回关中。但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张绣着实没有任何胜算。

诸葛亮早已把张绣心思看透，不，早已把这段历史熟记于心，把张绣拿捏的死死的，便继续说道：“宛城是兵家必争之地，你依附刘表，就是在给他当炮灰。”

“炮灰？何为炮灰？”张绣不解得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转念一想，说道：“那你可听说过樯橹灰飞烟灭？”

“纳尼？什么橹？什么飞机？”张绣听得更是一头雾水，尽量在脑海中拼凑出一些记住的词，勉强重复着。

诸葛亮苦笑，这首《念奴娇·赤壁怀古》虽然写的是我和周瑜的事儿，却是宋朝苏轼写的。这会在东汉末年，苏轼连个受精卵都不是，张绣自然不知道这首写在教科书上的宋词了。

“就是挡箭牌的意思。”诸葛亮不知道该如何更形象的描述张绣目前的处境，一边说着，一边做着举起盾牌防守的动作。

张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诸葛亮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继续说道：

“但你若投了孙策，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山不容二虎，宛城你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要是给你升官发财让你去江东，那是他们的老巢，你更不能去，和软禁没有区别，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那你就剩下一条路，没有选择。”

“什么路？”张绣紧张问道，显然已被诸葛亮的分析惊住了。

“往西天取经，替孙策开路，杀回关中。孙策会派兵一起，但因为你对关中熟悉，是先锋的不二选择。到那时，你虽到了关中，实力必然十去八九，对孙策也失去了意义，结果可想而知。”

“孔明，救我！”张绣吓得跪在地上。

诸葛亮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张绣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诸葛亮连忙上前扶起张绣，贴在耳边，轻声说道，只需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