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宴无好宴

part10

接收到霍秀秀的暗号，我了然点头。悄悄将手探进口袋，摸到手机。信息是提前编辑好的，利落地按下发送键之后，我从屋顶一跃而下，轻巧落地，与秀秀一道向着里屋走去。

考虑到我和秀秀有炸了厨房、烧毁吴山居的可能存在。吴邪在临出发之前，很贴心地为我们留了一个会做饭的伙计。他叫李子，高高瘦瘦的，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看他走路的姿势并不是练家子，甚至看不出武功底子，也不知怎么就进了这一行。难道就凭他做饭好吃吗？我不太理解。张家对吃一向都不怎么讲究，对我来说食物都是按照能吃几成饱来区分的。

油焖春笋、龙井虾仁、卤鸭和西湖醋鱼，都是杭州家常菜里头的活招牌。此时八仙桌上整齐摆放着的正是这四例精致的小菜，每一例都是色泽鲜艳，香味扑鼻。

见我们落了座，李子将锅上炖好的鱼汤盛进砂锅里，用毛巾捂着两边的环形把手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硕大的鱼头躺在沸腾的浓汤里微微起伏，正噗噗地冒着热气。

“今天早晨刚打上来的鲢鱼，现杀现做的。在后厨炖了好几个时辰，胖爷馋了好久，味道可美了！二位小姐趁热尝尝吧。”李子边说，边为我和霍秀秀一人盛了一碗。做鱼汤他是认真的，听说是祖上传下来的本事，传男不传女。李子扑闪着星星眼，满脸期待，活像是一个得了满分后等待夸奖的孩子。

我从他手里接过鱼汤，低头闻了闻，一缕长发随着我的动作从耳边滑落下来。霍秀秀眼疾手快地出手一撩，没有让它掉进鱼汤里。

秀秀的指尖缠着那一缕长发，轻轻滑过我的耳廓，将头发别在了我的耳后。歪头看了又看，还是没有很满意。

“还是挽起来好了？”

说话间，她已经兴致勃勃地踏着小碎步跑到我的身后，捣鼓起了头发。

我的头发很长，习惯披散着，已经长到腰部以下了。我的发色也不够黑，偏深棕色，想来也许是营养不良导致的。

霍秀秀却很喜欢挽发，惯用簪子。她有一支玉簪子，还会用它来泡茶，挽起头发来也是非常熟练。

没有梳子，她干脆用手指替我梳理起长发来。她的手指修长而柔软，动作小心谨慎。麻利地运用一根普普通通的筷子，为我挽了个圆鼓鼓的丸子头。

我乖巧地端坐在位子上，任由她折腾。一旁献汤的李子却有些憋不住。

“二位小姐，这鱼汤都快凉了！凉了就不好喝了……”李子弱弱地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焦急中蕴含着几分惋惜。

秀秀头都没抬，满意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那颗“丸子”，嘴角含笑，看不够似的来回打量着。

“二位小姐……”

李子还要说些什么，秀秀突然笑出声来，一双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几分锐利。

“一碗毒汤，凉就凉了。阁下心疼的话，不如自己趁热喝了吧。”说着，将桌布一掀，陶制碗碟叮零咣啷地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