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天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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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目前已知最有效来避免天授的办法，却也是最痛苦的。封闭的环境，让脑海中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再次复苏。时而能够听到一些若有似无的呓语，时而会在眼前浮现许多陌生奇异的画面。就像是一种诅咒，斩不断，逃不开。它不断地蚕食着我的精神，摧残着我的意识，伴随着我在这暗无天日的阁楼里，度过了相当漫长的岁月。

清醒时，我会到藏书阁里翻阅典籍。想着天授既然是从祖上传下来的病症，那么族人对它的记载一定不会少。运气好的话，或许我能在其中一书本中，找到想要的答案。反正张家人，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只是时光荏苒。

这一找，就是十几年。

我还记得那本书，名唤《离魂》。我找它费了些工夫，因为它被盐城叔叔用来垫了桌角。书里非常详细地记载了数十位族人发生天授的前后过程，也让我第一次意识到，祖传的“失魂症”到底是什么。所谓的失忆、疯魔，这些被视为发病中的现象，其实都是只是天授结束的后遗症而已。因为从族人发病的情况来看，它更像是脑海里那个声音的实体化。简单来说，被天授的那一瞬间，我们成为了另一个“自己”，拥有了必须要做的事，等事情完成之后，记忆才会彻底归零。

这么看来，族长的异常会不会是因为他正处在天授中呢？

我猜不透，便一路踩着清脆的瓦片，叮零咣啷地来到张起灵的身后，想着先汇合再找机会试探。可还来得及未说话，他稍一偏头，银光闪过，一把匕首已然架在我的项间。

什么情况？我心说。下意识想反抗，手腕就被扣死了。

电光火石之间，我尝试偏头去看他刻的是什么，然而颈项微凉，锋利的刀刃立即就将我的视线逼退。什么也没看到不说，一句厉声呵斥从头顶传来——

“别动！”

“好好好，我不动！族长，对不起啊。”我有些窘迫，心想遇事不决先道歉，反正道歉总是没错的！随即无辜地将目光投向远处，诚恳地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你在刻什么。如果你不让我看的话，我就不看了。”

“……”他抿紧薄唇，似乎不为所动。冰冷的视线一瞬不动地注视着我，比起吹毛断发的刀锋还要锐利。我被他看得浑身发麻，不由地想起在秦王墓穴斩杀鬼手藤之后的情景。

那次，他好像也是这么看我的。

……

不知不觉中，晨雾在日光的照耀下愈来愈淡，最终尽数散去了。而我与族长他老人家，依然以一个挟持的姿势，不声不响地僵持在屋顶上。期间，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不说话，也不动。似乎在认真观察，又或者是等待着什么。具体原因，我也说不好，只能尽可能地配合他。毕竟我的脖子上还架着刀，尽管刀刃已经不凉了，但它就抵着我的大动脉。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取走我的性命。

良久，我试着动了动手腕——还被扣着。

“咳，族长？”

“说。”一用力，他又将我的手腕扣得更紧。

额间的青筋突突直跳，我扯着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些。

“我、我手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