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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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亲张昀城，拥有一半的康巴洛血统。”他道。

我忽然又想起那只灵魅来。它从水里出来时，曾说过这样一句话“只占了一半的阎王血脉，就敢站到我的面前”彼时，族长护在我的身前，他的母亲正是康巴洛族的白玛，我就自然地以为，灵魅说的人是他。现在想来，莫不是连我也有份？

“这就是一切因缘的伊始。”张盐城解释道：“传承千年的古老血脉，会为其后人指引长生之路。”

“指引……长生之路？”

“张家所拥有的长生体系，是残缺不全的，康巴洛族亦是如此。可是，当两种血脉结合在一起时，天授却不约而同地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南疆。”我和张盐城不约而同道。

我捋了捋逻辑，“你的意思是，只有同时拥有麒麟与阎王血脉的人，才会受天授指引，应召去南疆？”

“没错。”他笑道，“连南疆都知道，看来你来到这里之后，想起了不少事情吧？”

“只是零星的片段。”我道，“可是盐城叔叔，南疆到底有什么呢？”

“有另一半的答案，当它们相结合时，便是最完整的长生体系。”

张盐城道，“你可以把这两股力量想象成一块磁铁的正负两极，不论相隔多远，他们始终都会相互吸引。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会像你的父亲一样，被天授指引到南疆去。这是宿命，亦是劫数。”

“怀揣着另一半秘密的人，是秦朔？”忽地，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我忙道，“对了，他到底是不是……”

“你猜的没错。”张盐城十分坦然，“秦朔是我和南嫣的孩子。”

“他自己知道吗？”我问。

张盐城苦笑一番，自嘲道：“不知道吧。要是他知道，我怎么可能活得到现在？”

“……所以，你真的抛妻弃子了？”

张盐城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一来，我接到的任务只是顶替张昀城的身份潜伏在秦南嫣身边，以此来调查张家人被天授指引到南疆的原因。二来，我没有阎王血统，无法为张家从秦南嫣那里获得完整的长生体系，调离南疆本就是迟早的事情。原本，张家只要派遣像张昀城那样同时拥有两种血脉的男子接替我便可。可偏偏……”

“偏偏她怀了身孕。”我接着他的话道。这时，我才终于明白了族长所说的，所谓“传到了孩子的身上”的真正含义。

“没错。”张盐城道，“怀孕之后，秦南嫣就完全沦为了一个普通人。调查被迫中止，而我亦被张家紧急召回。后来的事由张家的其他人负责接手管理，具体如何，已经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顿了顿，他又道，“……听说南嫣在生下孩子后，身子每况愈下，很快便离世了。”

“那孩子呢，孩子怎么办？”我问道。

张盐城道：“孩子依着张家族规，交由外家教养。”

“……”听到这里，我深深地同情着这个可怜的女人。

原本她只是爱上了一个男人，若那个男人不给她回应，依着她的性子，哪怕当时有些挫败，也很快就会调整过来，然后潇洒地开始下一段恋爱。然而不幸的是，张家以此为饵，让另一个男人，顶着她所爱人的模样，骗取她的感情，以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在发现她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时候，又冷漠地抽身离去。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无端地成为了张家追逐长生的牺牲品。

“你爱过她吗？”我问道。

张盐城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老实说，我自己也很意外。这个问题，与我想知道的真相无关，甚至与我无关，问题的答案只与那个早就死去的可怜女人有关。但我还是想问，想替秦南嫣问一问，“盐城叔叔，哪怕只有一点点，你爱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