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身世

陆婷薇被身后一股力量直接踹倒在地上，她气得回头结果就看到了宋司亓正蹲在地上给郁凝松绑

宋司亓一张暴戾的脸，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眼角带着猩红，脸色白的吓人。

郁凝滚烫的泪水滴在宋司亓的手上，宋司亓的手颤了颤，小姑娘自责的低下了头：“谁让你过来的……你知不知道他们都在……找你……”

“对不起。”宋司亓哑着嗓子抬起手给郁凝擦了擦眼泪“我来晚了。”

郁凝终于忍不住抱住宋司亓哭了起来。

宋司亓死咬着下唇，他没想到因为自己私自替郁凝报复陆婷薇，而给她惹来这么大的祸，害得她被人带走自己也没能第一时间来救她。

他看向被他踹倒在地上的陆婷薇，表情阴霾，瞳孔散发锋利的光芒，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定要弄死这个女人。

他眼里的寒光让陆婷薇不寒而栗，又是这种眼神！让陆婷薇每天一闭眼都做梦的眼神！

她立马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向程建昌求助：“阿昌，就是他！你快点帮我教训他！就是这对狗男女！”

怀里的郁凝已经哭晕过去，宋司亓将她放在椅子上，然后转过了身。

看到程建昌后戾气四溢，他死死的看着程建昌，然后扯出一个渗人的微笑：“又是你，程、建、昌。”

程建昌在看到宋司亓进来的那一刻脸色就忽然转变，几乎立马慌了神。

宋司亓！居然是宋司亓！

那个差点送自己去见阎王的宋司亓！

刚上高一时他就一直看不惯宋司亓，就是因为那张脸和学习成绩好，所有的女的都往他身上贴，所以他经常找他麻烦。

一开始宋司亓不搭理他也没反抗，因此程建昌一直以为他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就在那天自己无意中提到了他的身世和他的父母。

宋司亓就像是发了疯一般拿起凳子就往他头上抡，然后冲上来将他按到地上打，一拳接着一拳，谁也拦不住，就这样把他打进了医院！在医院待了整整两个月都不能下床！甚至一度从鬼门关走过。

他脸上这道疤，就是宋司亓打时所留下的。也是自那以后，他光是听到宋司亓的名字就害怕。

直到宋司亓转了学以后他才从阴影里慢慢的走出来。

但是今天他没想到的是陆婷薇这个贱·女表·子让他打的人竟然是宋司亓！这贱·女表·子简直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程建昌怒的上去狠狠的扇了陆婷薇一个巴掌，直接将陆婷薇扇倒在地，然后破口大骂：“我草泥马！你阴我？”

陆婷薇整个人都懵了，她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捂着脸：“你居然打我？你敢打我！”

程建昌碎了口唾沫：“我呸，老子打的就是你！”然后他又转过身求饶似的弯下腰：“宋…宋哥，你误会了，不是我要找人打你，这个贱货，是她□□的我！她让我找人绑你女朋友的！”

程建昌只差给他跪下了，他是真的害怕宋司亓这个恶魔！

“哦？是吗？”恶魔少年轻轻的歪头，眼神依旧冷的可怕。

“是是是，都是这个贱货干的！我没动你女朋友一根手指头，你要找就找她！求你放过我吧！”程建昌说着揪住地上陆婷薇的头发将她扯了过来。

陆婷薇吃痛的尖叫，结果又挨了一个巴掌。

“贱货给老子闭嘴！”程建昌把陆婷薇扔到宋司亓面前“宋哥，你想怎么教训她都行！只要你能放过我！”

陆婷薇瞪大双眼，这究竟是怎么了！她不敢相信程建昌竟是这样一副样子！

少年撇向陆婷薇张开薄唇：“你哪只手动的她？”

还没等陆婷薇说什么程建昌就赶紧抓住她的右手：“这只手！我刚刚看见了！她用这只手掐的你女朋友的脖子！”

几秒后，少年轻笑一声，那个笑容让陆婷薇感到害怕，只见少年阴沉的脸配上他那夺命的嗓音，轻轻的一句：“手，废了。”

“好好好”程建昌叫了人“阿德！把这个女的带下去，右手废了，把她扔回家门口，就说出车祸撞的。”

陆婷薇直到现在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她甩开男人的手，疯了一般的嘶吼：“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为了你我都已经打了胎！程建昌你不能这么对我！”

“愣着干什么？快带她走！”

郁凝晕倒，身上还有伤，他没时间在这耗着，宋司亓抱起郁凝转过身。

陆婷薇突然发疯，她掏出口袋里的水果刀，先是一刀划伤了程建昌抓住她的那只手。

然后她带着恨意直直的刺向了宋司亓。

“去死！！！”

水果刀扎向了宋司亓的后背，因为是冬天穿的衣服比较厚，女人的力气不大，所以刺伤并不深，他抬起脚狠狠的踹在陆婷薇的胸口上。

程建昌看着自己被划伤的手臂赫然大怒，他上前掐住陆婷薇的脖子，狠狠的甩了几个巴掌，直到把陆婷薇打晕。

“阿德，带下去给我往死里弄！”

宋司亓不再理会剩下的赶紧抱着郁凝去吴永德那里。

郁凝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尤其是脖子，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

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吴叔医馆病房里，手上还打着点滴，而她旁边坐着快要睡着的宋司亓。

她看了眼墙上的表，从六点半到现在过去七个小时了，现在是凌晨1点。

“咳咳。”

突然几下重重的咳嗽声把宋司亓弄精神了，他抬头就看到郁凝已经醒了：“好点了吗？”

郁凝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喉咙又痛又痒，宋司亓起来给她倒了杯水。

郁凝右手打着点滴，身上也没力气，所以宋司亓就馋扶着她起来给她喂点水。

“饿吗？”宋司亓问。

郁凝摇摇头。

空气凝结几秒。

“对不起……”宋司亓突然道歉。

少年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憔悴。

他真的很愧疚，尤其是看到郁凝脖子上那些艳红的掐痕和脸上的巴掌印，就恨不得杀了自己泄愤。

他总能想到小姑娘是因为他才这样的，他的心就犹如刀绞。

郁凝看到少年这样一副样子，很是不忍。

她学着他以前在储藏室那时候安慰她的样子抱住他，轻轻的拍着宋司亓的背，柔声说：“别自责。”

此刻，少年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胸膛。

后半夜，郁凝睡不着了，她一闭上眼就是在网吧里的画面。

宋司亓陪着郁凝，即使困也睡不下。

郁凝看向窗外：“宋司亓，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宋司亓点了点头：“嗯，带你回来的时候就下了。”

“今年的雪，下的还真是勤快，10月底的时候都开始下雪了。”郁凝看了眼墙上的日历：“今天冬至啊，好久没吃饺子了。”

宋司亓站了起来：“你现在想吃吗？想吃我去买。”

郁凝拉住了他摇摇头：“我不想吃外面卖的，明天咱们自己包吧，我包的饺子，可好吃了。”郁凝虚弱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

宋司亓又坐在郁凝床旁边，给她塞了塞被子：“行，明天我让吴叔买点食材，咱们在这吃。”

“叫上秦枫哥吧。”

宋司亓皱了下眉，然后又听郁凝说：“还有你的朋友，我自己一个人冷清惯了，想热闹一点。”

“好，听你的。”

宋司亓抬头看了眼点滴，打完了：“我来帮你拔针。”

“你…你会吗？吴叔呢？”

“他早睡下了，放心，我会，拔完以后你早点睡。”宋司亓给她拔完针以后，怕跑血，握着郁凝的手按了会儿，然后塞进了被子里。

“你不睡吗？明天还要上学。”郁凝问。

“我请假，已经跟吴叔交代好了，让他你家长的身份明天也给你请一天假，你先在床上养病吧。”宋司亓说道。

郁凝哦了声就闭上眼睛了。

二十分钟后，郁凝还是睡不觉，她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看到宋司亓蹲在门口抽烟，脚下还有两三个烟头。

少年看起来很惆怅。

“宋司亓。”郁凝小声开口喊他。

宋司亓听到了掐灭烟走了过来：“是烟味太重把你吵醒了吗？”

“不是，我睡不着，能陪我聊会儿吗？”郁凝其实有别的心思，她很好奇宋司亓的身世，想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是也怕少年不愿意讲。

宋司亓好像看出郁凝的心思了，他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能跟我讲一下关于你的事吗？”郁凝看他脸色，发现他好像没有生气。

宋司亓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我……”

“算了宋司亓，我不逼你，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的。”郁凝打断他。

宋司亓叹了口气，道：“其实，学校有关我的传言，并不是全部都是假的。”

郁凝愣了愣。

“我妈曾经在家里备受宠爱，24岁那年看上了一穷二白的宋志珩。”

宋志珩是宋司亓父亲，不过他从来不认这个爹，从来没有叫过宋志珩一声爹。

“宋志珩当时就是个地痞流子，我不明白我妈为什么会看上他，可能是他对其她女人的那副花言巧语蛊惑了我妈，才让我妈不惜与我外祖父断绝关系也非要嫁给他。”

“本来我外祖父是死也不愿意的，但当时我妈已经未婚先孕，怀上了我，这也是我后来从我妈口中听说的。”

“没想到宋志珩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渣，刚结婚没多久他就开始家暴，更何况我妈当时还怀着我，险些流产，生下我以后他更是肆无忌惮的暴露出他丑陋的一面，每天醉酒回家后都会殴打我和我妈，10岁那年，我妈为了护我被宋志珩掐着脖子打。”

“我是真的是受不了了，起了杀意，拿起放的水果刀想要刺向宋志珩，可没想到却失手……失手……”

宋司亓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声音都哑了。

“那一刀刺向了我妈的心脏，我亲手……把我妈……杀了。”

“我妈死后，宋志珩更加狠恶的对我展开虐待，一次一次的往我嘴里灌刚烧开的热水，他也开始一天天变得不正常，整个人的精神也越来越差，后来我上初二那年，无意间撞到他在吸du，还在外面贩卖du品，于是我找到证据，亲手把他送进了牢里。”

“只可惜，如果自己再有能力一些，我一定亲手杀了他。”宋司亓狭眸中迸射出明显的冷意、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闪烁。

每当想起这些的时候，他都恨不得冲进牢里撕碎他，可是妈妈死之前告诉过他，要好好活下去，没必要为了这个人渣断送自己一生。

郁凝听完心脏隐隐作痛，几乎都忘了呼吸，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共情，还是同情，可是自己与他小时候的经历也别无两样，都曾是身在地狱的人，都曾盼望着有人能拉自己一把，她没资格去同情。

宋司亓抬眸看见郁凝小脸煞白，他轻轻扯出一个微笑，像是再说自己没事：“怎么，吓到你了？”

郁凝摇摇头，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宋司亓柔声道：“郁凝，我只告诉过你一个人。”

“嗯，我知道。”

“我也只会告诉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