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刘大厨和武大厨

大概是意识到申颜说的话会对单独留在后厨的人不利，有人开始慌了。

“好几个人吧？大家都忙着做饭，哪能顾得着这个啊？”武大厨直愣愣的，眼神却没那么坚定。

申颜看了他一眼，回头去看孙大厨和胡大厨。

两人仔细回想了一下，说了自己的情况。

“我中间出去一趟上了个茅厕，回来的时候厨房人不多，但王大厨、马大厨都是在的。”

“我去跟李掌柜请假去了，回来的时候是他送我回来的。”

其他大厨也怕殃及自己，纷纷开始说自己的证据。

“我本来上午是要请假的，这才刚来，不可能做的！”

“我在孙大厨前头去的茅厕，还碰见他打招呼了呢！”

“……”

最后细算下来，竟然只有三个人说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而其中一个就有武大厨。

“老吴?你咋不说嘞？”孙大厨跟其中一个关系好，催着他。

那人支支吾吾的，羞赧着也解释了清楚：“我在后厨偷吃东西来着，还被孙大厨撞见了……”

只剩下武大厨和刘大厨。

申颜看了两人一眼，“两位没什么解释的吗？”

刘大厨看了武大厨一样，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解释：“我觉得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不只是在咱们后厨的人能下药，这批菜都是今天早上到的，万一是有人恶意陷害呢？”

也不是没有这个原因。

但两人迟迟解释不出来自己在做什么，就很让人起疑。

扈三娘没了耐心，凶狠狠地瞪了刘大厨一眼，眼神里仿佛带了冰渣，“问你什么你说就是了，要你多话？！”

刘大厨身子一抖，怯怯诺诺的，“我跟武大厨两个人在后厨，一直在忙着做菜。”

申颜抿了抿唇，“就你们两个人吗？”

她记得，刘大厨跟武大厨是一个村子的，两人关系也一向好。

“就我们两个人！”武大厨不耐烦了，“我们又不会给菜上下药，要我说查案的事情还是交给衙役吧，你一个黄毛丫头还真当自己是九扇门的人了？”

申颜一噎，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武大厨，没说什么。

衙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其实申小娘子问的没错，咱们肯定说要排除凶手的，这后厨人多眼杂，一时没人注意也很正常，两位大厨只要说清楚自己那时候在干什么就是了。”

说到后面，他脸色严肃起来，也正是因为这个脸色，让武大厨和刘大厨两人心里的不安扩散开来。

两人支支吾吾地始终说不清楚，只咬死了他们两个人都在后厨，绝不会做什么对后厨不利的情况。

扈三娘终究是没了耐心，她冷笑了一声喊来大虎：“把酒楼所有做事的人都喊过来，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没人看见！”

大虎去喊人的功夫，中毒的客人已经被治醒了，他醒过来之后也是对福生楼骂骂咧咧，明显气的不行。

李掌柜一个劲儿地在道歉，还答应了十两银子的赔偿。

严郎中救完人，没着急走，好整以暇地看着福生楼怎么处理这桩事。

大虎的动作不慢，很快就把人喊了过来，而刚才几位大厨的话，也都有了人验证。

只有刘大厨和武大厨，两人说自己一直在后厨做事，没出去过，店里的小二没一个能作证的。

申颜沉默地看着两人，正准备说什么，一道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我好像看见了，武大厨和刘大厨在厨房……武大厨在做菜，刘大厨动作鬼鬼祟祟的……”

他看到刘大厨在菜旁边转悠了，但离得远，他没看到是刘大厨下的药，所以也不能证明是刘大厨。

衙役探究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到刘大厨身上，后者记得脸都红了，“怎么可能？！你别冤枉我！”

扈三娘冷下了脸：“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在做什么？”

武大厨身子紧绷着，但迅速把自己摘开，“我在做菜，什么也不知道。”

刘大厨下意识想反驳，但想到什么，又按捺住没说话，只是黑着脸解释，“我也只是在找自己需要的菜啊！怎么就鬼鬼祟祟了?”

说着，他还觉得自己委屈，恶狠狠地瞪了眼那个作证的小二。

小二被吓得身子瑟缩了一下。

扈三娘冷漠地看着刘大厨，“据我所知，刘大厨你应该很缺钱吧？前两天还找我预支银子，被我拒绝后，怎么这两天都穿上新衣服了？”

因为都是从川石镇一起来的厨子，大家都知根知底的。

也得扈三娘的话让众人意识到，刘大厨身上的这件衣服他们以前从来都没看见过。

是啊，前两天还要预支工钱，转头就买起新衣服了？

“是啊，老刘你之前不是还想借我钱么？转头我说要借你的时候你就说用不上了……”

“好像老刘这两天不止穿的好了，身子都圆润了不少吧？”

细节如洪水猛兽，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口，很快就有人持续地想起来，拼起了整件情况。

申颜等着刘大厨的答案。

后者咬了咬牙，“我有银子了还得跟你们解释不成？”

哪有这样的道理！

“确实不需要解释，但如果你说不清楚你这银子怎么来的，那咱们就得去大牢里好好解释了。”

衙役多年办案的直觉已经让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刘大厨脸色微白，想说些什么，但一旁的武大厨咳了一声。

他脸上血色瞬间全无，“我……”

过了好久，他才认命地低下头，“是我做的……”

一句话，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虽然从刚刚到问话情况上来看，众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但这会儿听到刘大厨承认，他们还是有些震惊。

“为什么啊？！老刘，掌柜的对咱们可不薄啊！”

“是啊，哥几个知道你缺银子，这回去都凑了点，谁知道隔天你就不要了！”

“老刘你怎么犯傻啊！”

申颜看了武大厨一样，觉得有些奇怪，从一开始武大厨的反应来看，她一直以为会是武大厨做的呢……

那边，刘大厨已经被逼着承认了，他红着眼，“我缺银子，很多很多，那人给了我银子，让我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