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
赵建国正在专心的跟媳妇儿讲药品出口的事儿。
听到敲门声，就起身过来查看。
一开门，门外站着一脸面色憔悴，形容枯槁的二大妈。
“二大妈？听说你住院了，现在身体没事儿了吧？”赵建国看了一眼二大妈的气色。
有可能是晚上光线偏暗的原因，他竟然看二大妈是一脸的灰败。
二大妈勉强笑了一下，却是一个苦笑。
“建国，我身体没什么事儿，都是让你二大爷的事儿给闹的。”
“今天光齐去红星轧钢厂，准备找调查组退一下赃款。”
“可是当兵的拦着他，没让他见到调查组，所以这赃款也没退成。”
“建国，还有一天公审了，你看你能不能帮二大妈这个忙？帮着把赃款给退了。”
“这样兴许还能减轻你二大爷的罪。”
说着把手里的纸袋递过来。
赵建国接到手里一看，纸袋里，装着厚厚的一沓钱。
听到这是退的赃款，赵建国想了一下，说：“好，那我明天就带过去给调查组。”
“二大妈，你进来一下，我们当面点清楚钱数，然后我给你写个收据。”
主动退赃款，这事儿不是坏事儿，他可以给带过去。
二大妈也没想到，赵建国竟然真的答应帮忙了。
还愣了一下，然后回过神儿，连忙说：“哦，好，建国，太谢谢你了。”
感激的跟着进了屋。
屋里，戴雪梅正在翻着笔记本。
这是她在赵建国讲给她听的时候，记下来的重点。
听到二大妈进来了，就放下笔记本，起来跟二大妈打了个招呼。
赵建国让二大妈看着，然后数了两遍牛皮纸袋里面的钱。
“二大妈，一共是二千三百块钱。”
“我这就给你写个收据，明天我交到调查组手里，然后拿一个退赃款的收据回来给你。”
赵建国说着，很快用笔写了一个收据出来。
把代交也写明白。
然后交给了二大妈。
二大妈拿在手里，就像是拿到了一个希望。
赃款能退回去，她的心里就踏实多了。
回到家里，跟儿子刘光齐一说，刘光齐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一切都还来的及。”
“我就说没有哪个领导不收礼的。”
“给了五百块钱，赵建国不是还是照样给帮了这个忙？！”
他还以为自己老妈是把五百块钱送礼了，这才换来了赵建国的同意。
心里更认定，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赵建国怎么了？同样也不会例外。
二大妈没说话。
她身体虚弱，不愿意跟儿子掰扯太多。
第二天，赵建国就把钱交给老赵了，并且说明了一下，这是刘海中家人给退的赃款。
老赵点带你头，按要求写退赃款收据，然后说：“建国，刘海中的赃款虽然退了，但是并不能抵消他犯下的过错。”
“这次的事情，已经全城轰动，随着公审，势必会全国轰动。”
“刘海中作为罪魁祸首，这个时候，不可能给他网开一面。”
赵建国一听老赵说这话，就知道他是误会了。
笑着解释说：“赵副部长，您误会了，我就是顺便给家属把赃款带过来，没有任何帮刘海中求情的意思。”
“实际上不止是刘海中，包括这次犯错的这些人。主动退缴赃款，也是他们配合的一个环节。我们不应该拒绝，而是应该按照程序接受，您说呢？”
退缴赃款是应该的，不是以此抵消罪责的手段。
老赵摆出不接受退缴赃款的样子，就是要让大家看到这件事儿国家毫不容情的态度。
其实大可不必，那本来就是国家的钱，干嘛不退回来？
赵建国把这些话，都跟老赵说了一遍。
老赵也不是头脑僵化的人，点点头说：“对呀，主动退缴赃款是应该的。并不能影响我们对罪犯的宣判。”
“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把消息告诉守在外面的那些人。”
“退缴赃款，那些钱，也该早点儿回到国家手里。”
说着把退赃款收据写完，递给赵建国就匆匆出去了。
等到守在外面的人，听到可以退缴赃款了，顿时都疯了，全都跑回家拿钱。
一上午时间，退缴赃款率就达到了百分之百。
毕竟明天就公审了，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了。
轧钢厂的人，最先知道了这个消息。
“开始接受退缴赃款了？这是不是说，就能减轻这帮人犯的罪了？”
“那要是这样，可就太不公平了。我们一天一块钱，在车间里累死累活，这帮人一天就能贪我们一年的，凭什么还要给他们机会？”
“就是，如果明天公审，不重判的话，我就不服。”
“得了吧你，你有什么资格不服？夏康盛的大伯是谁你知道吗？不知道就嚷嚷不服，小心回头你连这一天一块钱的工作都保不住！”
车间里的人听到消息，都在议论纷纷，唯独刘光天低垂着头，努力减少存在感。
不过二大爷毕竟很多年的老锻工，厂里有不少徒子徒孙，所以倒也没人落井下石的难为他。
正说着话，车间里却突然进来一队公安。
车间主任不在车间，所以副主任赶紧迎了上去。
“谁是刘光天？”公安的眼神很锐利，在车间里扫视了一圈儿。
所有人，鸦雀无声。
不少人都转头看向了刘光天。
刘光天也懵了，这么多公安找他，他心里顿时就有了特别不好预感。
车间副主任赶紧指了指刘光天对公安说：“公安同志，那个就是刘光天。”
“请问他是犯什么错了吗？”
公安直接就到了刘光天的面前：“刘光天，经调查，你犯窝赃罪属实，现在对你进行逮捕！请配合！”
刘光天呆呆的，没明白什么是窝赃罪。
刚要说话，已经有两个公安上来，直接就扭着胳膊把他给押起来了。
根本不给刘光天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就给拖走了。
车间里的人，面面相觑。
毕竟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公安抓人，心里说没有敬畏那是假的。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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