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豆乳糕

“公子，这豆乳糕怎么定价啊？”掌柜拱手道，“之前吕相公府上来买蛋糕，一大块足足花了一贯钱，当时我都要被吓死了！虽说牛乳和鸡子成本摆在那里，可那是当朝首辅啊！我们岂能收他的钱呢？”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要真的不收他的钱，明天，哦，不，马上那些闻了鱼腥的言官就会踩踏宫门你信不信？”赵昕白了他一眼道，“不过，这老吕真够意思，有了他家里的高调行事，整个汴京的家眷都被搅动起来了，那几家京城有名的甜品铺子想必也派人来打探过了吧？算了，反正吕务简还会来的，到时候多给他点甜头就行了。”

掌柜连忙称是，转身走出后厨。

“公子，这里太热了，我们还是出去吧！”李如意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张先生还没来？”赵昕从刚才就一直在看天色，要是赶不及回宫，又要被爹爹埋怨。

“公子，您要的食盒都已经给你装好了！”王三郎撩起袖子，将几个精致的食盒放在赵昕面前，“圣人不喜太甜，这个食盒里的蛋糕，糖粉添加的比正常的少了七成，吃多了也不会感到腻。”

“放糖是为了增加黏度，以后可以添加一些坚果和蜜饯进去增加食用性。”赵昕嘱咐了几句，“这个你回头告诫陈六郎，一样的东西，包装上面也可以多花点功夫，让那些有钱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大气，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钱，还自认很有面子。”

张茂则终于走进了兴来茶餐厅，刚巧听到赵昕这番告诫，“公子，小的好不容易挤进来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近几步，肚子不由得发出“咕咕”声，张茂则别过头去，有些尴尬。

“快点给张先生弄份加大加量的炒肝儿盖饭上来，忙了一整天，也怪辛苦的，快去啊！”赵昕打发了王三郎几个，“先生这是从哪里过来？这会儿了，还没吃饭？”

“在下要是记得没错，公子说是借在下一用的，公子的事情在下给您办了，工钱不给也就罢了，管顿饭不是应该的吗？”张茂则进来的时候就见到大厅里都在吃那黑乎乎的东西，光闻味道有股浓郁的胡椒呛鼻子的气味，想来这就是两文钱的炒肝儿盖饭了，这才将注意力放在了一盘的几个食盒上，“公子不会打算将那黑乎乎的东西打包带回宫里，给官家，给圣人品尝吧？”

“那不能够，回去的路途如此颠簸，我就是有这个心思，到了宫里还能剩下多少呢？”赵昕摇了摇头道，“不过做法都在这里，操作也简单，让他们给备了几份新鲜的配料，回去后让宫里的厨子试着做就是了，还能难倒那些御厨不成？”

“啪嗒”，张茂则吓得筷子都掉在桌上，合着您真的打算做给官家和圣人品尝？

看着眼前黑乎乎的芡汁，张茂则一脸嫌弃的皱着眉头，重新拿起筷子在糊糊里撩拨一番，还是下水，咱们这位二皇子殿下怎么老是跟猪下水过不去呢？

夹了一口白饭，淡而无味，这才不情不愿的端起炒肝儿的碗碟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张先生，不是这么吃的，这炒肝儿刚刚出锅没多久，烫嘴儿！”赵昕指了指碗底道，“您该伸手成爪，托着碗底，小心的吸食碗碟边沿位置，那地方凉得快，不妨试试看效果，是不是跟我说的一样？还有种更彻底的方法，直接将炒肝儿盖在米饭上面，搅拌着吃。这里有胡椒粉末和花椒粉末，加点这个，出一身汗，浑身都舒坦啊！”

大概是碍于赵昕的面子，张茂则一下子没有整太多，留了一多半在碗碟中，用调羹搅拌着米粒儿，按照自己的喜好添加了一小勺的胡椒面和花椒末，再次搅拌几下，舀了一大勺，放在嘴边用力吹了吹，似乎被那胡椒和花椒相融的古怪味道吸引着，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好吃！”张茂则说着，再次往嘴里塞了两勺，越发的欲罢不能起来，“这不过就是普通的猪下水，肠段、肝片，这是肺头吗？怎么会如此美味？这样一份得不得十文钱？”

“不到两文钱，如果自带碗碟只要一文钱，当然，外卖不提供香料。”赵昕两眼含笑道，“只要操作得法，张先生觉得，是不是人人都能做？要是福田院里那些收治的孤儿乞丐，稍加培训一番，就有了可以维持生计的手段了，这就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真谛了！”

呼啦啦一碗米饭就消失无踪了，期间张茂则自己又舔了三次，才把一整碗炒肝儿塞进肚皮里。

打着饱嗝，有些尴尬的擦拭着嘴角的芡汁，“嗝！公子，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还是及早回宫吧！不然官家那边，不好交代！”

“如意，让他们把食盒搬上车，打道回府！”赵昕连忙招呼李如意和王三郎几个，一箱箱食盒被小心翼翼的摆进车厢里。

此刻汴京城的夜生活也刚刚开始，大街上聚集着人群，兴来茶餐厅门口聚集着大量拿号等位的食客，见一辆马车在门口停稳，只见李如意飞快拿下一个踏脚凳，等着赵昕走上车辕，这才紧随其后的跟上，张茂则将踏脚凳收到一旁，这才坐在车夫的位置上。

就在马车离开不久，三楼某包间探出一个脑袋来，“葛兄，刚才那个车夫有些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一个车夫也能入老兄你的眼？内城里那么多间瓦子正店不去，非要来这种市井酒肆不可？”坐在左侧的葛怀敏眼神迷离之中带着怨气道，“你说枢密院忽然将我召回京城述职，这都多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是我挡了什么人的路了，西北定川寨那个鬼地方虽说荒芜，但每年油水也不少，让我知道谁在后面弄我，非要弄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