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惩罚

他的直接让纪舒语有些懵。

自己愿意走出走一步，答应家里人见面的前提是因为是‘相亲’，是因为彼此陌生，聚散好谈。

可她是真的怎么也没想到，出师如此不利。

“丞洲，我把你当朋友。”纪舒语认真道。

朋友？柯丞洲心中微涩。

有时候，这真的是好残忍的界定，是好远的一个距离。

两个字，就界定了身份，好像难以跨越，可以切断很多可能。

“干嘛要拒绝得这么干脆呢！”他的笑容温和，“既然打算重新开始，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其实说出这番话，他也是用了勇气的，毕竟……他回国初期，跟霍家有过那样的不愉快。

虽然近年因为霍家的几个宝宝，走动颇多，可总归还是有些尴尬的。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她认真又直接。

“可这样不是刚好吗？”柯丞洲笑，“正因为我们是朋友，对彼此更熟悉了解，不是比初次见面的人要合适？”

“丞洲，我的朋友掰着手指，一只手就数得完。所以，每一个朋友我都很珍惜。”她用更认真的态度表明自己的意思，“我不想把这种纯粹的关系变得复杂。”

“我用了太久的时间去爱过一个人。从懵懂到少年，再到长大成人，不管是爱，还是伤都太过深刻。”

她垂眸顿了片刻。

“我可能，再也没有那样去爱的力气和勇气。”

她不会说什么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这种话，她和顾修远的分开，也伤不到那个程度。

“我不确定这一步会走到哪里，不确定自己可以付出的感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她说认真，“所以，我不想考虑认识的人，尤其是朋友。”

以后她可能会遇见一个让她想要携手度过余生的人，可那个人……不会在她的朋友里出现。

“为什么要用上一段情感比较呢！”柯丞洲看着她，忽然有些心疼。

“其实在这之前，我多次考虑过自己的这份感情。”柯丞洲说得认真。“我也担心你的担心。”

一直不曾表露，除了以为她还没放下，另一个就是对自己的顾虑。

他也用许多年喜欢、默默陪伴过一个人，他怕自己踏出这一步，却无法像从前那样去付出自己的感情，怕到头来对她造成伤害……

“可既然决定放下过去，那些就都过去。”柯丞洲认真地看着她，“一切在你踏出的这一步，才是新的开始。”

“因为我不想最后朋友都没得做。”

“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他笑。“我自问秉性、样貌、社会地位，都不比别人差，我们还有相互的了解，还有和晨晨的私交，我觉得这些都是我的优势。”

“小语，我真的希望你可以考虑看看。”他认真道，“就算我们没能走到最后，最多我退回原位，我们也依然是朋友！”

他说得认真，可纪舒语不敢全然相信。

感情的事，哪有那么简单呢！

“你可以先不用答复，先慢慢考虑！或者，是你可以优先考虑我一下。”

“在你考虑之好之前，我不会做任何超越朋友界限的事。”

纪舒语垂眸，这次，她没再做声。

……

霍家

当年霍家为了迎接女儿回家，将主宅扩建，把女儿和一对小外孙都安排在主宅里。霍邵骞婚后，每个周末也带妻儿来这边，每个周末家里都极为热闹。

纪舒语在回到家里的时候，几个宝宝正在泳池里玩水。

早早被贺婉言抱在怀里，咚咚则叼着奶嘴坐在她的腿边，看着泳池里的两个哥哥扑扇着小手臂，像振翅欲飞的小鸟。

“妈妈。”

看见妈妈过来，早早欢快地摆着小手，往她这边使劲儿。

见她回来，贺婉言招招手，却没动，看起来……好像有些身体不适。

纪舒语听见了自家嫂子的轻轻的抽气声，心中了然。

她把女儿抱进怀里，解救嫂子吐为难，默默吐槽哥哥是个混蛋。

贺婉言心里尴尬，昨晚聊到今天的相亲，就因为她夸了一句柯丞洲不错，差点没被折腾死。

她咬牙，火气来得后知后觉。

霍邵骞，你今晚等着睡地板吧！

纪舒语忍不住笑意，然后逗弄怀里的小宝贝。

早早咯咯地笑着，然后往妈妈的怀里蹭了蹭，“妈妈，我好想你～”

“妈妈也是。”在她的肩窝蹭了蹭，然后深深嗅了嗅宝贝身上的乳香味道，用来抚平内心杂乱。

贺婉言打量着小姑，看着不轻松，所以……是拒绝？

这些年看着她在工作和孩子之间忙，没有一点考虑个人问题的意思。她是真的担心，怕这个傻孩子放不下，怕她会一直浸在过去里。

说起来，她和顾修远的分开，不是什么痛彻心扉、至死难忘的伤害，可也是因为这样，被时间慢慢消磨、一寸寸抹杀，反而更痛。

“小语，感情的事随心就好。”她心疼地抱抱她。

纪舒语看看嫂子，然后笑着点点头，“嗯。”

晚上，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气氛好不热闹。

他们都没问结果，显然是只要她不是沉浸在过去里无法自拔，她们便可以安心。

睡前，纪舒语坐在客厅陪爸爸妈妈聊天。

霍正霆夫妇俩对于女儿答应相亲的事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担心是因为她们“催促”让女儿有了压力，担心女儿为了让她们安心，从而做出错误的选择。

“小语，爸爸妈妈不是想推着你做选择。”霍正霆轻抚女儿的头发，“只要是发自内心，只要把你自己快乐，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爸爸妈妈都支持你。”

纪舒语往父亲怀里靠了靠，“爸爸，我知道了。”

霍正霆揉揉女儿的头发，眼中写满了心疼。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上去休息吧！”陆清怡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你爸爸，还有你哥哥嫂子，都会支持你的。”

“还有我们，妈妈～”

听见这两道稚嫩的声音，纪舒语抬头。

两个穿着同款小睡衣的小宝贝正坐在楼梯上挥舞自己的小手。

纪舒语看着笑，挥手回应她的宝贝。

她好像确实在原地徘徊太久……

……

碧水湾

顾老太太在老宅住了几天，纪舒语便把奶奶接了回来，可才住一晚就接到一位故友的电话。

那位故友年岁已高，没有多久看了。

提到奶奶那位不久人世的朋友，纪舒语心里难受，老太太倒是笑眯眯的。

“好啦，奶奶这不是还好好的。”白淑岚揉揉她的头发。

“我让家庭随你医生你过去。”

“不用了……”

“奶奶，就听我的安排吧！”

为了让她放心，老人点点头，“好～”

“小语啊。”老太太抓住她的手，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

这几天她在老宅，也听说了些事。既然回不到过去，愿意开始新生活，也是好的。

“奶奶会快点回来的。”她笑。

“好。”

次日，纪舒语送奶奶下楼。

顾修远等在楼下，这次他送奶奶过去。

两个宝贝又看见那个叔叔，早早挥挥小手，晨晨则站在妈妈身前。

顾修远可以感觉到儿子的不喜，心里有些难过，但想着以后总有机会修复的。

扶着奶奶坐进车里，他走到纪舒语面前。

“小语，我去送奶奶，之后有点事情要处理，可能要半个多月，等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纪舒语未理会，送走了奶奶，直接叫阿姨带宝宝去父母那边。

接下来的好几天她会很忙，单由阿姨照顾，她也放心不下来。

顾修远摸摸裤袋里的戒指，又放了回去，等回来再说吧！

……

连续几天没日没夜的忙碌，紧接着就是家宴，纪舒语最头疼的应酬。

自霍老爷回国，霍家远的、近的亲戚多得数不完。

这次宴会没定在老宅，纪舒语过去的时候，长辈们都没到酒店，只有几个同辈的在。

霍雨佳坐在沙发上，一看见纪舒语进来，腾地站起来。

她“药驾”追尾，大闹警局事情被人拍了下来，这事传到爷爷那里，后续又传出这位小姐私生活混乱，和多名网红、男模来往亲密。

非霍家血脉，却顶着霍家的名头乱来，霍老爷子一怒不许霍家管他的事情，霍雨佳在里边关了七天，才刚放出来没多久。

得罪了霍家正牌的小姐，名媛圈里日子更是不好过。

纪舒语淡淡瞟她一眼，然后看向阿姨，“小少爷和小小姐呢？”

“大少爷正哄着在外边玩呢！”

嘁，见自己被无视，霍雨佳更加窝火。

“两个外姓的东西，死皮赖脸的姓霍，在这充什么霍家的小少爷？”

纪舒语离开的步子停住，她回头。

“你瞪我干什么？两个野种……”

纪舒语微微眯眸，几步跨过去，甩手便打。

啪啪——

清脆两巴掌，直接将霍雨佳打得跌坐在沙发上，周围的几个纷纷避开，没人敢帮忙。

霍雨佳耳朵嗡鸣，捂着脸颊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纪舒语，你敢打……啊——”

话音未落，头皮便传来剧痛。

纪舒语揪住她的发丝，咣一声按在茶几上。

“我的孩子，姓的是名正言顺的‘霍’。”她弯腰凑近霍雨佳耳边，“你算什么东西？”

纪舒语调阴冷地响在耳边，霍雨佳不由得一颤。

她被磕得脑袋嗡鸣，整个头都被按在茶几上。觉得丢脸，可是又无法挣扎，只能把哇哇大叫。

纪舒语揪着她发丝的手更加用力，“你们家关起门来那点脏事儿，以为别人不知道？”她冷笑，“霍雨佳，再敢嘴巴不干不净的，我撕烂你的嘴……”

她耸了一下松开手，霍雨佳的头又撞到茶几上。

“别再背后耍手段，再有下次就没那么客气了。”她扫扫手心。

之前那个模特的事情，绝对少不了她的推波助澜。

纪舒语冷冷睨她一眼，站起身来的时候，他看见了门口的豪豪。

他捂着晨晨的眼睛小嘴微张，显然有些被惊到了。

“……”

纪舒语一时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

正在这时，霍家老爷子在一堆人的簇拥下进门。

霍雨佳捂着脸颊，哭得妆都花了。

“怎么回事？！”霍正峰看着霍雨佳蹙眉。

“爸爸~”

这一声爸爸叫得纪舒语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霍老爷子看着霍雨佳的脸颊，又看看眼带怒色的孙女，“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面露不悦。

“太爷爷。”豪豪忽然扯住老人的手，“为什么早早和晨晨不能姓霍啊？”

霍老爷子蹙眉。

“什么叫老不死的？”豪豪突然笑，“是长生不老吗？”

霍雨佳惊得瞪大眼睛，“你，你在胡说什么！！”

霍正峰一时也是惊，

“叔叔。”他低头，然后冷眼瞪向霍雨佳，“我这就处理。”

霍雨佳被扯了出去，人还没走远，外边已经传来几声更清脆的巴掌声。

外边的事情，并未影响到里边的热闹。

老人，低头看了看眼前的两个小重孙，

“那不是好听的话，不要学，嗯？”

“嗯，知道了！”豪豪乖巧地点头，还不忘低头“教育”弟弟，不可以说脏话。

纪舒语则看看侄子，这小子怎么这么腹黑呢？

他哪听来的这些话？

豪豪则用眼神表示：我真的听见她那样说了。

纪舒语一时哭笑不得，隔空点点他的鼻尖：改天找你聊聊。

……

餐桌上极为热闹，霍家直系旁系的近亲都在。

霍正霆一家几口，自然是在主桌老爷子身旁的。

席间。霍正峰往这边看了几次.

“二叔，有事？”

霍正峰没想到纪舒语会开口，一时有些尴尬。

“雨佳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您言重了。”她淡笑。

霍正峰面上带着笑，可握着杯子的手，却慢慢攥紧，然后仰头将酒喝光。

一个黄嘴丫都没退干净的丫头，也欺负到头上来了，是吗？！

他冷眼看着叔叔一回家，眼底一片阴寒。

一顿家宴，表面和乐，却吃得风起云涌。

酒店外。

霍雨佳的脸颊已经肿得看出模样，她恨恨地攥着手机。

纪舒语，一次、又一次，你当我好欺负吗？她狠狠咬着牙，可慢慢她又笑了。

报应这个东西，可是说来就来，走着瞧。

……

家宴结束，天色已晚。

霍家一大家子人出来，待霍老爷上车，其他人也各种散去。

原本被牵在手里的晨晨，突然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