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祸不单行

顾斌死了。

一早护士去查房的时候，发现人已经僵了。

伤者送医的原因是多处骨折，所以突然死亡和异常的死状引起了怀疑，医院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

顾老太太作为死者家属被请到医院。

纪舒语也很快就赶了过去，除了担心奶奶，也因为顾斌的死太过突然。

他昨天才从霍家重伤离开，她有些担心，这件事并不是意外……

纪舒语过去的时候顾老太太已经到了。年轻的女警扶着瘫软的来人。

“小语。”一看见纪舒语，老人顿时崩溃了。

她不愿意相信，也有些无法相信。

老人知道这些年他身体不好，可是这死亡太突然了。

就算他再怎么不是东西，毕竟也是自己的儿子，尤其是听人议论，说他多凄惨的时候，更是承受不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老太太看着儿子的家庭医生。

“老太太，这……”家庭医生为难地欲言又止，然后看了一眼纪舒语。

这一眼，太过耐人寻味。

老人看向纪舒语，“小语，你是不是知道啊？”

老人的情绪越来越崩溃，脑子里全部都是传言，‘多处骨折’‘生前曾遭虐打’等字眼。

“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老人情绪激动。

纪舒语安慰着奶奶，“奶奶，等修远到了再说吧！”

顾斌的死，她的情绪并没有起伏，可心里却是慌的。

是比昨天更加严重的坐立难安，总觉得顾斌的死太蹊跷了，担心这背后有别的隐情。

警察早就已经到了，来负责询问的警察有些年纪，可和以往那些混迹“职场”的老油条却不同，不要说客气、恭敬，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

看他的架势，俨然是一副问询嫌疑人的态度。

这也让纪舒语心里的不安又加重几分。

顾修远是快中午的时候才到的，看见孙子老人的情绪再次崩溃，同时也发现两个孩子的反应都很不对劲。

“修远，你爸爸到底怎么回事？”顾老太太抓着孙子的手，“跟奶奶说实话。”

之前家庭医生的态度很奇怪，要说不说的，她们两个又这样……

“奶奶，您和小语先回家吧！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

老太太不肯，儿子没了，她怎么也要看一眼的。

“奶奶。”

“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老人抓着孙子的手越发紧，“你爸爸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要不然为什么警察会来，还对着他身边的人和医护人员问东问西。

“你不是说你爸爸是病严重了吗？那为什么他会……”

“奶奶！”顾修远握紧老人的手，“您冷静点，等警方做过尸检再说吧！”

这话说出来，顾修远的心里却有些不平静。

昨天他就觉得奇怪，今天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顾老太太到底还是去看顾斌最后一眼，当即就晕了过去。

由于顾斌的死亡有很多疑点，家属看过尸体之后，尸体很快就被带回警局。

顾修远去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见有警察正在询问昨晚的情况。

当值的护士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医生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只说昨天她们就觉得伤者伤情可疑，可是想报警却被随行人员阻拦。

这也更加警方怀疑。

这时候，警局那边传来消息，死者初步判定为非正常死亡，进一步的结果还需要等顾斌的尸检报告出来。

……

顾斌的非正常死亡好像一块石头砸进水里，而更令人不安的是……医院的监控当天出了问题。

这个巧合，让人从心底里不安。

顾斌的司机、家庭医生很快就被警方传唤，紧接着便是霍家。

纪舒语回到家里的时候，一辆警车正停在门口，安保、阿姨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见纪舒语回来纷纷散开。

纪舒语进门，警方问询已经结束。

“霍先生，我们要问的暂时就这些。”几名警察起身。

“好。”霍正霆起身，然后吩咐管家送办案人员出去。

随着警察离开，纪舒几步上前：“爸爸，怎么回事？”

“没什么，警方例行询问。”霍正霆安抚着女儿。

这时候陆清怡也下来了，她的脸色不太好，显然是源于这个“意外”的不安。

如果是寻常意外还好，可是发生在这个时间，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

“小语，相信爸爸吗！”霍正霆问。

如果是以往，他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女儿压力的，他好不容易寻回的宝贝女儿，该被捧在手心里好好保护才是，这次的事情发生突然，但绝对不简单。

“爸，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相信你。”纪舒语握住爸爸的手。

“那就好。”霍正霆笑着揉揉女儿的头发，“这几天好好陪着妈妈，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哥哥了，他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就会回国。”

听着爸爸的话，纪舒语越发不安。

警察刚因为顾斌的突然死亡上门做过调查，很快家里的医院就传来消息，说是有几位病人因为用了她们自主研发的药，突然出现严重的不良反应，已经有人进了icu。

这件事很快就被曝光，霍正霆紧急赶去医院召开紧急会议，也第一事件做出危机公关处理，可却收效甚微。

霍家瞬间占据各大新闻的头条。

……

医院

顾老太太本本就体弱，经过儿子惨死的打击更是整个人都没了生气。

老人看着孙子，想起司机和家庭医生的话来。

外边都传言，事情和霍家有关，她们还说如果真的是霍家，可能这件事就要不了了之了。

老太太口中没说什么，可心里却渐渐因为那些传闻而有了疑影。

她一闭上眼睛想到的就是儿子的惨状，全身多处骨折，医护都说他死前可能遭受过极大的痛苦。

“修远，你爸爸……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和……霍家有关。”老人说着，也有些难以置信。

霍家夫妇俩为人正直，她不相信她们会杀人，可是那一身的伤，也确实是不容反驳的。

家庭医生悄悄告诉她，顾先生是去了霍家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他说，顾先生冒犯了霍夫人，之后霍先生就动了手。

“奶奶，您不要想这么多了，好好修养身体。”

顾修远安抚着，警局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来，说顾斌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

警局

纪舒语和顾修远赶到的时候，在警局的门口看见了一辆云城牌照的警车。

两人看了彼此一眼，然后进去。

大厅里，哭得直不起身的顾修文被几个警察扶到椅子上。

一看见她们刚止住哭声的顾修又痛哭起来。

“哥，小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穿着常服，形容枯槁，憔悴得不成样子，此时哭得声音嘶哑。

做戏这个本事，顾修远向来是服的，让他意外的是他有本事出现在这里。

按说这样的事情，只要和警方申请大多都能得到批准的，可问题是事前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之前顾修文被警方带走调查，他之所以没对他动手，一个是想看警方的调查结果，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另一个也是想看看身陷牢狱，他会向谁求救。

可这么久以来，那边一直都没动静……

“顾先生、霍小姐。”负责案件调查的警察走出来。

三人被请到办公室，法医拿着尸检报告进门。

“顾先生的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她神色凝重，很想注意死者家属的情绪，可是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想得太多。

这三个人，一个戏太多，两个面无表情，素来都听说上流社会人性冷漠，可是父亲死了还这么冷静的，还真是不多见……

“经查，死者死于脏器衰竭，是药物不良反应所致。”法医道，“我们查过死者住院期间的用药，并没有体内检测到的药物，所以我们断定霍先生死于谋杀。”

噗通——

顾修文一下摔在地上，“谋，谋杀？”

法医瞅了顾修文一眼，然后点头。

顾修文当即就是一副无法承受的模样，几次想起身都跌了回去。

“哥，这是怎么回事？”他问，“小语？”

他此时问题让警察看着顾修远两个的眼神都复杂起来。

纪舒语的手慢慢开始泛凉，她想起了父亲的话，这一刻她确定，这是一个阴谋……

顾修远看出她的意思，握住他泛凉的手。

事情最怕的就是‘毫无征兆’，就像是某些病，平日不痛不痒，让人无法察觉，等发现它存在的时候，已经是晚期。

顾斌的案子迅速以谋杀立案侦查，纪舒语两个从警局离开，同时接到贺婉言的电话，她说公司那边传来消息，父亲被刑警带走了。

霍家

纪舒语回去的时候，陆清怡整个人都跌在沙发上，看见女儿回来她赶紧上前。

“小语，警局那边怎么说？”

陆清怡整个眼睛红的，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可还是极力地克制着。她是妈妈，她要保护孩子，所以不能慌。

“妈，我们先不要紧张。”纪舒语安抚，“我已经让律师去警局了，我们先等等看。”

陆清怡点头，然后坐下来，紧张地握着拳，掌心都要刺破了。

纪舒语示意了一下贺婉言，然后两人走到一边。

“嫂子，我哥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的飞机。”

贺婉言也有些紧张，事情集中发生，她也发觉异常了。

“给哥哥打个电话，让他注意安全。”

“嘱咐过了，别担心。”贺婉言握住纪舒语的手，“警局那边立案了？”

纪舒语点头，将顾斌的死因大概说了一下。

这个“药物”的指控，太过于明显了，联系医院的事情，恐怕真的麻烦大了。

“修远呢？”贺婉言问，“顾奶奶怎么样？”

“奶奶又晕倒了，他先去看一下，晚点会过来。”

陆清怡的电话响个不停，电话甚至打到纪舒语和贺婉言这边。

公司的董事、大小股东都在追问霍正霆被带走的事情，问她们会不会影响到公司，要她们尽快想一个办法。

律师来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从警局出来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从电话里纪舒语就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安。

霍家律师跟霍正霆是多年的交情，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什么样棘手的事情都遇见过，可这一次……在他的脸上却看不见往日的自信。

对于案件的复杂和不乐观，他也没有加以隐藏，只有把一切都说明白，才能想对策。

警方已经掌握了霍正霆对顾斌的施暴过程，且保镖和管家也证实顾斌遇害当晚，霍正霆半夜离开，整晚未归。

所有的证据、指向与他们来讲都很不利，也直接提醒她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

顾修远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他此来身边还带着几个生面孔。

“修远。”

“家里这几天乱，他们负责近身保护你们的安全。”

这话无疑实让她们不安的情绪又加重了几分。

“修远？”纪舒语看着他，“是不是医院那边……”

“现在的情况不是医院或者警方的进展如何。”顾修远的神色有些凝重。

是，不是案情是否有进展，而是有人要沉这期间做什么。

纪舒语明白他的意思，之前她也在想接连发生的事情。

当所有的‘巧合’一起发生，那么就不是巧合了。如果顾斌进了霍家大门就在别人的计划中，那家里肯定也有隐患。

玩具房里，咚咚哭闹个不停，

贺婉言担心孩子的哭闹吵到婆婆，便将孩子带带到楼上，可是却怎么哄都哄不好，就连早早和晨晨都显得有些焦躁。

纪舒语安抚了宝宝，又哄着妈妈睡下，下楼的时刚走到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这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贺婉言脸色惨白地紧握着电话，跌撞见险些从楼梯上摔下来。

“嫂子？”纪舒语不安，手不由得抓紧楼梯围栏，指甲都要扣进去。

“小，小语……”贺婉言叫着，眼泪刷一下坠出来，“你哥，你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