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贬为庶人

顾卿言无力的跪下，南承翊忙扶着她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顾卿言一双眸子黯淡无光的看着南承翊，柔声道：“皇上请听臣妾将话说完。”她顿了顿又道：“当时众人一心认定了臣妾与侍卫有私情。若当时臣妾说有了身孕，唯恐会以为臣妾的腹中的孩子并非皇嗣。后宫之中的险恶……臣妾不敢去赌，唯恐伤害到腹中的孩子。姝妃娘娘让臣妾进冷宫，臣妾也进了。臣妾想大不了就两日，臣妾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还是没能保护好孩子，臣妾有罪。”

说着她双手伏地，南承翊扶着她起身，和声道：“朕理解，朕如何会怪你。”

顾卿言泛红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又缓缓道：“臣妾入冷宫后，有位废妃不小心吃了臣妾的饭菜，结果今日就死了。若是那饭菜臣妾吃了，臣妾……今日就不能在见到皇上了。”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南承翊抬手将她泪水擦掉，和声道：“朕知道了，你先去歇着。你放心，朕会为你做主。”

谢疏玥看着这一幕，指甲狠狠的掐进了手心，心里渐渐腾起恐慌之感。

顾卿言又道：“还有一事。”说罢沅湘从手中伸出一盒口脂。

她继续说着：“之前臣妾发现这口脂里竟有大量的麝香。陶太医说若是用上两盒，女子便可不孕。当时臣妾让人去查，才发现是之前的罗仲所为。就连这后面做口脂的宫人也是罗仲的人。臣妾胎像如此弱定也有麝香的原因。求皇上彻查此事，为臣妾还有那孩子做主。”

南承翊听到麝香两个字神色微微变了变，惊道：“竟有大量的麝香？”

顾卿言颔首道：“臣妾不敢欺瞒皇上，皇上若是有疑问可以让太医看看。”

“不用了。”南承翊摆了摆手，和声道：“你坐下。”

现在大殿内就只有皇上皇后和顾卿言坐着，孟婉辞站在一旁。其余的人全都跪着。

南承翊沉思了片刻：“姝妃，朕记得，罗仲得副总管位就是你举荐的。他，是你的人！”

谢疏玥虽然垂着眸子，依旧能感觉到一双犀利的目光扫着自己，好似利剑一般凌厉。谢疏玥抬眸不禁那一瞬间不禁毛骨悚然，这种眼神她从没见过。她颤抖的嘴唇：“皇上，臣妾……”

南承翊打断她的话，森然道：“冷宫的饭菜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谢疏玥努力的让自己平静，然而她的声音亦有一丝恐慌：“不是！”她恶狠狠的瞪着顾卿言，又将眸光转向南承翊道：“难道出了问题便都是臣妾所害吗？皇上，臣妾和你七年的情分，你宁可听信她的谗言，也不信臣妾？”

南承翊并不看她，别过脸道：“朕只知道，你现在是姝妃，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玥儿了。”

谢疏玥的唇边绽开一丝冷冽而凄然的笑意，仿佛一朵素白而冷艳的花：“是皇上不再是当初的王爷了。臣妾记得皇上你在王府说过，你说你会永远信任臣妾，无人可以越过臣妾。你都忘了吗？”

崔语禾厌恶的看着谢疏玥，看着她打感情牌连忙道：“皇上，姝妃残害子嗣妃嫔，皇上万万不可姑息。”

孟婉辞也福身道：“请皇上作出惩罚，此等恶毒的人怎配为妃。”

南承翊眯着眼沉吟片刻，缓缓道：“贬为庶人，赐……”南承翊停顿了一下，眼中有一抹犹豫。

谢疏玥听着他的一字一句，仿佛如一根根钉子入耳，脑袋嗡嗡响的难受。胸口连连起伏，哽咽道：“皇上你当真一点旧情也不顾了吗？”

南承翊皇帝俊挺的面庞上如覆盖了一层乌云，他语气极为淡漠道：“朕与你之间的旧情，已经被你磨灭完了。”

谢疏玥身体剧烈的一颤，瞪大了含着泪水的眼眶：“臣妾还记得初次见面，你说你很喜欢臣妾的沉静温柔。臣妾好怀念从前的日子啊……可惜回不去了。”她凄然一笑：“皇上说我们的旧情是被臣妾磨灭了？可皇上你登上皇位之后，臣妾再也感受不到你对臣妾的一丝真情。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一个又一个的宠妃。终究是你负了臣妾！你之前答应过臣妾要与臣妾白头偕老。可是你竟然要处死臣妾……天子说的话怎么能出尔反尔？”她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一般。

妃嫔们都跪的极累，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幕动也不敢动一下。她们甚至唯恐一说话，处罚的就是自己。

顾卿言抬头凝视着她道：“你说皇上负了你？真是荒谬！作为天子难不成还得为你守身如玉么？”

谢疏玥眸光冰冷而锐利的看着顾卿言道：“你住口！本宫与皇上之间的事，岂容你来评判？”

顾卿言正欲开口，谢疏玥又对着南承翊道：“皇上不仅要遵从前的诺言，而且你不能赐死臣妾。有个秘密在臣妾心中，臣妾倒是想说出来。”

“住口，朕哪有什么秘密在你心里。别得寸进尺。”南承翊连忙喝道。顿了顿他又道：“朕从前的确说过，与你白头偕老。那么朕不杀你。”他死死的盯着谢疏玥，眼底万丈寒冰。

“传朕旨意，姝妃谢氏，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幽禁瑶华宫侧殿。瑶华宫宫女太监全赐死。”

谢疏玥正欲开口南承翊又道：“不要再多说一句话，从此瑶华宫便是你的冷宫。”

谢疏玥终究抓住了南承翊念旧情这个弱点，终究，他还是有一丝不忍……至于秘密，众人倒是不解皇上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谢疏玥知道的吗？

南承翊瞟了一眼顾卿言，顾卿言正好对上他的眼眸，他眼底有些复杂之色是顾卿言捉摸不透的，又听他道：“朕此生绝不踏入瑶华宫，以后瑶华宫就是你的冷宫。”

谢疏玥软了下去，旁边的夏荷已经被拖了下去。她听不到夏荷的哭喊声，仿佛自己也像是一个没有魂魄的人一般，趴在地上。

南承翊又望着众嫔妃，淡声道：“徐才人，危言耸听、推波助澜。贬为采女，禁足一年。”

徐蓁蓁此刻定是万分后悔，好不容易熬成了才人。结果又被降成了最低端的采女，她脸色唰的白的吓人。

叶瑶惶然的瞟了南承翊一眼，见南承翊也正好转眸看着自己她不禁心里一颤。南承翊开口道：“慧妃罚俸禄三月。”

毕竟虽然她只是添油加醋了几句，最后姝妃问她如何处置之时她并没有说话。所以南承翊也只是给了一个警告。

叶瑶听后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惩罚算是极轻的了，皇上不过是在给她提个醒。并非真要处罚她。

“庆婕妤，青采女明辨是非，晋一级。”

张茹兰和青梧俯身叩首道：“谢皇上恩典。”

青梧是惊讶的，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让南承翊册封了自己。她柔情似水的看着上面的天子。

而张茹兰则是惊喜大于惊讶，再晋封就是九嫔之一……那么她的孩子就可以养在身边了。她很庆幸自己做了明智的选择，说了该说的话。抬眸看着顾卿言，见顾卿言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南承翊这一封旨意无非就是在敲打众人。奖赏心存正义之人，而落井下石、争风吃醋的人他眼里是容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