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六:夜黑风高现彩虹

奇怪这个词用来形容我或许也恰当吧，我的想法确实怪异。

每当别人看到可怜事物时都会表示同情，而我却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有这样的结果难道不是自己造成的，人也是自相矛盾的，有时候不需要什么原因想害你便害了你。

未可知的事情更多，老是在想这个世界外会不会有操控者。

我们都只是木偶，线一直都在他的手上，我们也是，永远摆脱不了。

我坐港铁时发现有一站叫南昌站。

最后一天的旅程我说想去昂船洲玩，方为秋笑着说那里进不去，我也笑了笑表示那就在外面看一眼吧。

他点了点头。

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心里反而很平静，远远的看上一眼就离开，原来也很平常。

吃饭买单时我看见他钱包里有张照片，没看太清楚，有次趁他没注意挨近点看，发现是他跟一个女孩子的合照，但照片有点模糊，看不太清楚女孩的脸，只看出来是一个短头发，瘦小的女孩。

实在是好奇心做怪，随口一问，他倒是很坦然的告诉我，在他十八岁时父母带他去了趟四川玩，这个女孩当时就站他旁边。

我觉得她很可爱就一起拍了张照片做纪念。

他把照片拿出来指着他自己说十八岁时应该是我最英俊潇洒的年纪。

我笑了笑又想着事情没那么简单吧，一个可爱的姑娘就一直留在自己钱包里，按时间来算，这张照片放了至少有五六年。

假期结束后我们回到广州，方为秋工作挺忙，但是我的消息他回的很及时，一个月也会来找我三四次。

他总是很温柔的对待我，也许是年纪比我大许多的缘故，事情想的做的都很齐全。

刘漾有时提醒我他都快30岁，不会有家庭吧。

之前他是客户时他就说过他没结婚，不至于这么短时间搞个家庭出来吧。

但每次还是会在意那张照片，还好他长的真的很合我的眼。

下班回到公司宿舍，我跟刘漾一个房间，黄色窗帘半开，方为秋送的天竺葵随风缓缓摇曳。

他说过它的花语是偶然的相遇，就像我们的初见时一样。

我笑了笑，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心里面却觉得我们的相遇，更像是夜黑风高现彩虹，我也更喜欢白玫瑰。

这几日，薛参察觉到有人暗中盯着他，便派人去调查，发现是一个新来的小郎中，还是花钱买进来的，莫不是敌方派来的奸细，傍晚时唤小郎中过来瞧伤口，那人一抬头，薛参愣住好久，让营帐中的人都退下去，自己才缓缓走上前，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徐渊听到他的话，瞬间眼中含泪，紧紧抱着他，舍不得放手。

良久，薛参看着他的脸，这些年不是到处跑江湖嘛，怎么还是细皮嫩肉的，伸手掐了下徐渊的脸，这熟悉的触感，让徐渊心中一颤，缓缓说着久违了，心中想的是甚是想念。

薛参点了点头，又言，我去江南西道找过你几次，你父亲说你不在家，也不清楚你去到哪里。

徐渊看着他那委屈的眼神表示，我这些年都在外面游历很少回去的。

突然间徐渊又被薛参一把搂进怀，抚摸着他的脸，亲了下去，夜色茫茫，风儿喧嚣。

此处地偏，月亮都格外的大，满天繁星。

隔天徐渊被薛参带到河边，二人席地而坐，徐渊开口问着，你知道我怎么认识你三叔的吗，薛参摇摇头。

当时也是这样一条河边我第一次见到师父，对了，我都好多年没有他消息，师父怎么样啦？

薛参继续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好多年没有见过三叔，这些年忙着打仗，也不怎么回家。

看着一望无际的天空，看着身边的人，人生的快乐如此简单，问着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薛参盯着徐渊的眼，他也没有躲闪，淡淡的说着，你出征那天我在大街上看见你，我也不知道，我就想来找你，想见你。

徐渊慢慢靠上他的肩，闭上眼睛享受着此时的宁静。

脑子里在回忆起这些年的经历，真觉得发生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阿渊，等仗打完，我就要回去成亲了。”

他这些年也想过，薛参可能已经成亲，孩子满地跑了，想想也是啊，他又不像自己只是个跑江湖的，人家府上高官厚禄，自己又争气，这次若凯旋而归肯定又是加官进爵。

锦绣前程在等着他，自己怎么可以成为他的绊脚石呢。

“那家的姑娘，你见过吗？”

徐渊瞧着水边游来的几只野鸭子，成双结对的，让人竟有些羡慕。

他慢悠悠的说着，还未见过，父亲大人书信告知我是杨太尉的小女，比你我小许多，好像叫什么颖乐，三书六礼都准备妥当，就等我回去。

薛参语气平淡的讲完，想了想又握紧徐渊的手，说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着你行走江湖，我们可以……

徐渊看着他摇摇头，打断他说不用了，这次见到你已此生无憾，你的喜事我就不去了，先恭喜你，要好好对她。

河里的野鸭子闹腾，水溅到岸边，几棵小花被打湿，泛着光。

看着他的背影，恍如初见，第一次见他，他打算摘府中的莲蓬，那背影纤细，这些年他好像壮一些，想起昨晚他腰上的疤，还没来得及问他原因，他又走了，为什么不让我陪你，我想在你身边啊。

数月后，听闻长安热闹非凡，一来是将士们凯旋而归，首当其冲战功显赫的便是薛参，却不知为何他拒绝封赏，只要个都尉当。

二来是太尉嫁女，嫁的便是薛参，那日长安大街小巷都是在称赞着不愧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看着这貌美如花的妻子，薛参眼中却黯淡无光。

他也不知，徐渊在府外的树上喝着酒，看着里面张灯结彩，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春光灿烂，满脸笑意，抱怨着这酒怎么喝不醉人啊，莫不是店家掺了水。

树下的姑娘又给他递了坛酒，问他：“表哥，喜欢别人到底什么感觉啊。”

他苦笑着，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跟他在一起时很开心，有他在身边觉得很安心，心中更希望他前途似锦。

徐叶知想着还是不太懂，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在一起。

或许比起这些虚物，他要的只是你啊。

他喝醉了，静静的睡着，徐叶枝看着他红透了的脸，又望着府内红透了的灯笼。

月光照在他们身上，温暖明亮，夜晚很安静。

数年后，他们经常性的停留在长安，算命的钱实在是有些不够用，又不好意思向父亲要钱。

他就去南韵找个活干，这才知道南韵已经换了个店家，多了个看戏的地方，但不影响徐渊在这说书。

徐叶枝有时会去酒肆串个场，可每次那些人的花销都达不到酒肆的标准。

店家也透过底就是达到也没有什么用，这就是一种手段罢了，无非就是让客人多花点钱而已。

这天，徐渊来找表妹喝酒，说着，我遇到他的小孩了，挺像他的，以后也是个保家卫国的人才，远远看着他的妻子很温柔，温柔似水，适合他。

她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等他说完，便自顾自说起酒肆里新来的顾欢，说着她很聪明多亏了她，生意好了很多。

徐渊迷迷糊糊的嗯啦几声，又言，表妹有没有喜欢的人啊，前几天父亲还来书信告诉我，替你找了几家还未成亲的公子，说是让你回去去看看呢。

说完便睡了过去，成亲，我不想成亲，徐叶枝想着我还没有找到属于我的那个人呢。

后来徐渊在南韵认识唐世钦，感觉有点像呢。

昂船洲的夜景挺美的，好像只要是晚上，风景就不会太差，时渊又扔下一根烟头，慢悠悠的走着。

想着明天有体测，又赶紧回去睡觉。

回到宿舍，对头床的李锦大声说着，兄弟们，明天不是新兵入伍的日子，时间真是快，算一下我们也就还有不到一年时间就得退伍。

有人笑着接了他一句，那你不是得抓点紧，你喜欢的那姑娘可不能跟新兵对上眼啊。

李锦想了想，说得对，得找个时间跟她讲一声。

看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时渊内心是五味杂陈，算了，还是睡觉吧，闭上眼就没有烦恼。

隔天，大批新兵入岛，看着他们的面孔又想起当初的自己。

那时候排队打电话给父母，排好长时间才轮到自己，通话时间居然还有限制，想给妈妈打电话诉苦接电话的却一直是父亲。

以前也想不到班长是会打人的，还打的那么狠，后来听李锦说过班长要结婚了，我们都没有去，都不敢去。

正慢悠悠前行的人被一新兵撞到。

那新兵忙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时渊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好熟悉，情不自禁问上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他笑着回答我叫薛参，人参的参。

时渊点点头，看着他随队伍一起走，他的背影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