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十二:雁归

陪着吴悦度过今晚，然而我睡的很不踏实，封建迷信不知害死多少人，可木已成舟，被迫接受现实，现在最重要的是不断进入她的梦境。

这几天我也在熟悉吴家寨，把梦境打造的更为真实，古话常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在几次梦中的相知后，我在梦中的模样，她非常喜欢，我们会在湖边捉萤火虫，她笑盈盈的拉着我的手不放，抱起她摘高枝处的枇杷，轻盈的身姿，甜美的笑容，让我情不自禁吻向她，娇羞的模样更让人怜惜。

我给她讲述外面的多姿多彩，教她写自己的汉名，当地上出现歪七扭八的廖雁二字，再瞧眼前的她，确实配的上沉鱼落雁四字。

支教的日子无忧无虑，她常跑来听课，下课后就同她带学生玩游戏。

她带我去到她的山中小屋，是一个木头搭起的天空之屋，略简陋，进去里面才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被廖雁收拾的像个小家，她说这里属于我们，我吻向她绯红的脸，深层次的去了解她。

半年后，我告别吴家寨，我跟她说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你要等我。

最后的画面是两人又去到山中小屋。

廖雁开始崩溃，记起洞中的一切，蝙蝠的叫声让她彻夜难眠，干到有裂痕的嘴唇没力气说话，记忆中的人未见踪影。

吴悦问我，你都看到什么，这才刚好两天又开始疯癫，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凭廖雁的记忆，吴悦或许是她跟支教的孩子，如今亲生父亲不知在那逍遥，这样的败类教书育人，真是不怕人笑话。

想引导她得先了解她，可一旦了解她会陷入爱情回忆，转而又想起蝙蝠洞，陷入死循环的我。

呆坐在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遇到了我的职业瓶颈。

每当完成委托，不仅有钱，更多的是快感，认为自己很厉害，无所不能，但事实证明，我很失败，我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水中浮现出彭夜泽的身影，他挨着我坐下来，我紧紧的抱着他，想寻求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毕竟廖雁是落花洞女的事，他们还不知道，吴悦不让我说，我自然要替她保密。

山中灰色的烟升起，似一团乌云，连绵不绝，拉着彭夜泽就往山里跑，遇到几个阿哥跑的贼快，都还提着水桶，乌烟像从蝙蝠洞传来的，火势很大，黑压压的成群蝙蝠飞出来，没人阻止的了这场大火，蝙蝠烧焦的臭味飘出，令人作呕，几十只尸体在洞外，火势接触到洞口石壁，渐渐的熄灭，几个阿哥进去查看，上百只蝙蝠没来得及逃命。

这场火闹得人心惶惶，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横幅有人当摆设，可山里没有摄像头，想找出放火的人很难。

沈江北提议去就近的凤凰古城散心，想来也可以，这几天失眠的厉害，吴悦打算等回程再一起行动，三人坐上堂哥的车来到凤凰。

映入眼帘的是悬于沱江之上的吊脚楼群，步行在城内石板路上，水流声呼啸而过，阿姐们在洗衣裳，都说来凤凰古城，一要看日出二得看夜色。

把行李放好在民宿，便等待月亮的出现。

苔痕青绿的虹桥，清澈沱江水倒映着月的皎洁，与古老的吊脚楼相得益彰，川流不息的人群，随波逐流来到万名塔旁，见证这座古城历史的悠久。

这里是沈从文书中描写过的湘西，也是让朱元璋做过噩梦的凤凰古城，船只缓缓经过，还蹭到导游的讲解，才知相传在这有五颗巨大的梧桐树，而在梧桐树上栖息着五只凤凰，后来人们就将这个地方命名为凤凰古城，也有的是说俯瞰这座古城，像只展翅而飞的凤凰，于是凤凰古城由此而来。

山不见我，我自向山而来，山中古城让人流连忘返，记起廖雁想看寨外的世界，可她都没法走出来。

跟彭夜泽二人取经，如果梦境重复回到原点，那怎样才能打破循环。

脑子转的快的沈江北抢答到，出现一个新人或物件是循环里没有的。

我整晚都在想什么是没有出现在梦境中的呢，以至于面对彭夜泽光着膀子都提不起兴趣。

清晨感受古城的微光，漫无目的走，偶遇几个小姑娘背书包结伴同行，模样娇巧可爱，内心生出父母在意的多半是小孩这种想法，恍然大悟，循环里没有吴悦，可吴悦是她的女儿，她肯定是在意的。

在凤凰古城没呆几天，又赶紧回到吴家寨，想再试一次，说不定可行，晚上差不多七点，刚到吴悦家门口，有几个奇装异服的老人手执法器，于柩旁击唱，披麻戴孝的吴悦，执香从之，彭夜泽扶住差点晕倒的我，眼前的一切，让我意识到一切都晚了，都怪我没能早点发现破除循环的方法，吴悦憔悴的脸让我的泪水止不住的流，都怪我贪玩。

吴悦守着夜，我们在外陪着，堂哥说本来这几天婶婶精神挺稳定的，以为好转很多，阿悦也就没有时刻看着她，九月九日那天清晨，婶婶偷跑到山顶跳了下去，等我们发现的时候，面目全非的尸体在被乌鸦啃咬，她都没管过阿悦，叔叔在世时阿悦负担还算小一点，可自从叔叔走后，她一个小女孩撑着这个家，她说只要婶婶还在日子就有盼头，可如今……哎，，，

这一刻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吴悦，安慰堂哥，我记不清妈妈是什么时候离开我的，只知道她突然就不见，成年后，老爹才肯告诉我，妈妈是去世而不是不要我，我宁愿她因为我不听话而不要我，所以从小就在习惯没有妈妈的日子应该怎么过，或许也是逃避，可一旦看到别人的母慈子孝的快乐，依然会羡慕，明明我没有不听话，我是个好孩子，老天爷为什么要惩罚我没有妈妈呢。

泪水会让人变得软弱，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一触及内心深处就控制不住，后面顶着哭肿的眼睛陪吴悦办完丧事，她说她要留在吴家寨，可我怕她触景生情，无法自拔，奈何她再三坚持，我们也不好多说。

回到梦予后，照常继续生活，经常会跟吴悦视频，聊起吴家寨日常，她似乎苍白许多，但好在还看的到她的笑容。

有一瞬间我想告诉她，她的亲生父亲可能还活着，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万一人家压根不想认回女儿，毕竟那人当初一走了之，再无音讯，又或者就算他认吴悦，可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别人父亲。

我会把这事埋在心底，希望有一天我自己都忘记。

把自己封闭上几个月整理思绪，这段时间都是彭夜泽在照顾如同废人的我，和他确定关系后才知道，他还挺合适做情缘的。

但并不打算告诉两个老头，特别是我爹，一点都不希望他知道，他老是开我跟彭夜泽的玩笑，要被他知道，肯定羞愧到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很难免，被他们抓住蛛丝马迹，因为彭夜泽这小子，殷勤的要命，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俩谈恋爱。

老爹脸上似乎写着我就知道，你们俩兔崽子早晚得在一起的表情，彭叔也瞎起哄，还让彭夜泽给我戴上条玉质的长命锁，它刻有莲花图案，精致大方，十分冰凉。

彭叔说这是上上上也忘记是那辈传下来的，反正很久远，跟小时候你满月时，我送你的玉镯是一对，如今算是凑齐了。

那这不是很贵重吗，自小就知道彭叔对我好，如自己女儿一般，强忍着泪水，但还是红了眼眶。

但是它很适合你，才发觉彭叔白头发也多起来，脸上皱巴巴的，慈祥的眼神看向我时，没忍住又成小哭包。

完了，明天眼睛又得肿成青蛙眼。

作为回礼，偷偷把凤凰玉佩给彭夜泽，他似乎并不知道有多么贵重，居然天天带在身上，在我的逼迫下，才将玉佩收藏起来，这么贵的东西可容不得半分瑕疵，当然，丝毫不管彭夜泽像个委屈的怨妇。

自我解封后，梦予还是零零散散接点碎活，生意没有起色，快到立冬日，彭夜泽的大高个舍友袁野打电话来，邀他们去龙虎山一聚，想来最近清闲，同行的还有他的舍友杨显遇，比我们先出发，此时已经到达龙虎山。

老爹说过，当年的徐府荡然无存，三子的后代也往东迁，百年不曾有人回去过。

高铁上看窗外是不同的风景，如今时代发展太快，不止是物，人也变得快，真想亲眼目睹老祖宗们存在过的地方。

到山脚时，大老远看见袁野身着道袍站人群中非常显眼，挨一块的比他矮一点的男孩就是杨显遇，北方人，大学那会有见过，现在是个小有名气的up主。

老友相见，少不了寒暄一时半会，趁他们拥抱洒泪的空隙，在山脚望上去，郁郁葱葱的绿以及丹霞色的峭壁，虚无缥缈的云烟，只得碧水蓝天。

一行人边走边叙旧，沈江北问着此次来会不会打扰到道观，我们可不想让你为难。

袁野笑着回，不打扰不打扰，算日子快到下元节，十五这天呢，会做道场，很多人都会前来祭祀，祈求水官为他们排忧解难，消灾解厄，所以说你们来一点都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