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言拿到袖扣，对着沈容清道：“沈医生，现在买完袖扣了，我们回去吧。”
沈容清没想到他那么直接，买完东西就想走。
难得他今天有空把人约出来，沈容清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时言眨了眨眼，看着迟钝的沈容清，有些疑惑：“沈医生是还有其他要买的东西吗？”
沈容清喉口滚了滚，刚想说有。
就听时言又道：“如果有的话，那我就自己先走了。”
沈容清：“……”
他来就是想来打探阿阮的事，但是现在沈容清也不知道阿阮，所以他不准备和沈容清耗时间，时言想早点回去。
见时言执意要走，沈容清抬起眼，目光掠过不远处。
他眸子闪了闪，像是发现了什么：“小言，你看那边，围了好多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过去看看吧。”
因为是作者，为了积累灵感，时言对瓜还是很感兴趣的，尤其是杂七杂八的瓜。
他点点头应和下来，还不忘感叹道：“没想到沈医生，居然也会对这些感兴趣。”
下一秒，他就动了步伐。
看着还默在地上的沈容清，时言困惑回头：“沈医生，不是说要看瓜吗？你怎么还杵在这里？”
沈容清不语，他跟上时言的脚步，到了那个围着的柜台前。
这边是女士专柜，围观者多是女性，也有一些是陪着女伴一起来的男士。
被人群围观的，站在柜台前的，是一个穿着短裙的女生。
从时言的角度，只能看到女生的侧脸。
女生身材瘦削而高挑，卷长的大波浪头发，她妆容精致，红唇如火，虽是侧脸，看起来也十分美丽性感。
只是此刻她的手正放在专柜上，正微微瑟缩着。隔着距离，时言都能感觉到，她情绪不太好。
在柜员和人群的一言一语中，时言听出了故事原委。
这里是“思顾”品牌专柜。
思顾是一个珠宝品牌，他们家的珠宝做的很好，很是畅销。
但是思顾的创始人兼设计师是个极度反男者，因此，思顾只为女性顾客打造产品，旗下产品也只卖给女性，不肯卖给男性。
只能女生凭借自己身份证来买，而方才在售货时，柜员在身份证上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这位“性感女士”，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她”的身份证上，明晃晃写着性别男。
时言怔了怔，抬眸看了看被围着的“女生”。
她的脖颈上，带着项链，隐匿掉了男性的喉结特征，所以一开始，柜员才没有认出他是男人。
因为被包围了，“她”表现的有些无措，声音也小了起来，夹杂着淡淡的委屈：“为什么不能服务我？我不是男生，我的性别认知是女生。”
售货员听了，依然用鄙夷的目光扫着“她”。
“这位先生，你的身份证上明明白白写着性别男，我们品牌是不可能为你售货的。”
时言蹙起眉头，对这位店员轻蔑的态度，不太满意。
听到这里，他大概也是听明白了。
来买珠宝的“女生”应该是个跨性别障碍者，但是售货员因为他不是完全的女生，并不把商品卖给他。
因为招过来了人围观，“她”底气不足，低着头就要走出人群。
售货员神色冰冷，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局面。
围着的部分女生，有些心软的，看不得“她”垂头丧气，不由得窃窃私语。
“他的性别认知是女生，应该是可以把他当成女生顾客来对待吧。”
“而且售货员态度，有些过分，明明可以好好和他说的。”
听到有人为他发声，“女生”感激的停下脚步，以为还有转机。
但是下一秒，柜员冷笑着开口，“谁能确定他就是跨性别障碍者呢？谁知道他是不是变态，混在商场里，想偷偷潜入女厕所，偷拍别的顾客隐私照。”
一听这话，发声的人也停了，看着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试探狐疑。
这年头这种案件不少，确实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听到柜员的话，“女生”的脸上，刷的一下惨白下来。
“我…我没有这种想法，我从进商场开始，就没有靠近过厕所。”
即便如此，还是有议论声响起。
“他一个男生穿裙子，本来就很变态了，柜员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
各种议论声响起，柜员嫌弃的看了眼“女生”的裙子，随口嘟囔道：“这年头真是什么变态都有，你挡着其他顾客的路了，这位先生，你还是先离开吧。”
柜员的话属实过分，时言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但也觉得看不过眼。
他刚想上前，就被身后的沈容清拽住了。
与此同时，人群中响起一道略略耳熟的声音。
“你说他是想要潜入厕所的变态，你们有证据吗？”
阴冷的声音很有分量，店员看着人流中忽而出现的人，有些发懵，想不到会忽然有人站出来为“她”发声。
“女生”也惊诧的看着站出来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一张脸生的十分俊美，只是此刻，他的桃花眼半眯着，看起来十分危险。
时言诧异的皱起眉，他认出来了这个人。
这人是沐如淮？
时言脸色有几分怪异，他居然会管这种闲事？
柜员脸色不太好，但是看到沐如淮衣着不凡，气势较强。
她怂下来，不情愿的解释道：“先生，我们思顾服务的是女性顾客，这位男士，并不算是我们的顾客。”
柜员特意咬重了“男士”两个字。
沐如淮冷脸，声音冰冷而犀锐：“我问你这个了？”
“我是在问，你诬陷他是变态的事，你空口白牙，连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就想诬陷别人是变态？你是当法律是空气吗？随意诽谤别人不用付出代价吗？”
见沐如淮语气逼人，店员有些招架不住，但她还是执意道：“我是在担心商场其他顾客的安危，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还化妆穿裙子。”
“女生”听了，身体不受控制有些哆嗦，她脸色不好，唇角勾出一个苦涩的笑。
看起来，以前应该没少听到这种话。
沐如淮眼神徒然冰冷，他森然一笑，看着有几分诡异的瘆人，目光射向柜员：“谁告诉你？男生不能穿裙子化妆的？”
“谁告诉你，男生穿女装就一定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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