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七月七日，高考第一天，晴。

气温三十度左右，并不高。

只是泥土中积攒了多日的水汽，被蒸腾起来。

成了标准的桑拿天。

北江中学的门口。

不少家长亲自送孩子过来考试，然后迟迟不肯离去。

老吴和张岚也想在这儿等来着，但被吴江坚决地劝回去了。

不至于，小场面。

看着嘉陵125嘟嘟而去，吴江揣好准考证和笔袋，一转身，看到旁边的卓石正从一个男人手里接下一大袋子的饮料。

其中就有红牛、以及牵手之类的果汁饮料。

吴江眉头一皱。

他见过卓石他爸，个头不高，瘦了吧唧的，明显不是长这样。

而且卓石身为住校生，他爸妈也不会从农村赶来送考。

没那个风气。

紧接着卓石看到他，欣然走过来，掏了一瓶红牛给吴江。

然后说：“刚才那是我爸，生物学上的。”

吴江了然，怪不得看起来有点眼熟。

随即拍拍卓石肩膀：“挺好的，三个爸妈关心你。”

“你真这样想？”

“信不信由你。”

进了校门，走到荷花池，才算进了警戒线。

教室已经进不了了，全都改成考场了，昨晚就封了。

老陆就站在荷花池旁边的画廊边上，对路过的二班学生，进行着最后的敦敦教诲。

聊胜于无。

毕竟该说的，早就说破了嘴皮子。

该强调的，也都说了八百遍了。

但有的人，就是愿意听老陆磨叨几句，心里才能松弛下来。

吴江本没打算去聆听教诲。

结果却被老陆逮了个正着：“吴江你过来。”

“陆老师。”

“能不能给我考个省理科状元？”

吴江当时就被吓着了，老陆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陆老师，不带这样的！我顶多考个市理科状元。”

哪知老陆见好就收：“那就考个市理科状元吧，我勉强可以接受。”

吴江面色狐疑，是不是上了老陆当了？

不等他想通，就被老陆撵走：“快走快走，该上考场的上考场，该上厕所的上厕所。”

吴江刚没走几步，又碰到老老陆。

老老陆抓住一番耳提面命：“你小子今天作文收着点，免得批卷老师回过味来，再回头扣你的分。”

“陆老师，我的文风一直很克制。”

“那就再克制一点，听见没？”

吴江点点头。

之后再没遇到熟人，来到了和前世同一间考场高二（8）班教室。

三十人的标准考场。

不可避免地有着北江中学的同学。

但可惜吴江并不认识，顶多是觉着面熟。

不过他不认识别人，别人可都认识他。

尤其是俩女生，立刻凑到一起叭叭叭地，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冲吴江张望。

直到喇叭响起，两名面生的老师走进来，一男一女，一中年人，一年轻人。

考场气氛很严肃。

即便年轻的女老师一脸和蔼，也挽救不过来。

很快，稿纸下发，答题卡下发，试卷解密，下发。

考场里响起稀里哗啦的翻试卷声。

唯独没有刷刷的写字声。

因为此时此刻，是不允许的。

好在吴江浏览了一遍试卷，仰仗着‘如有神助’的状态，先前被老陆施加的那点压力顿时烟消云散。

就这卷子，考个省理科状元也不是不可能嘛！

两个钟头以后。

吴江再次确认了答题卡没涂错，考生信息也都全乎完整的情况下，提前交了卷。

先一步到小吃店里占个座。

现在巷尾那家小吃店，已然成为整条巷子最火爆的一家店了。

概因吴江和杜可卿双双在这儿连吃了俩月的缘故。

其实就算他不早到占座，老板娘也会把他和杜可卿那桌专门空出来。

毕竟他可是代言人。

见他进来，老板娘亲自过来倒水道：“今儿上午考得是语文吧？”

吴江点点头。

“你又提前交卷了？”

吴江再次点头。

“要不说天才就是天才，真是让人羡慕不来。”老板娘一声赞叹，“今儿想吃什么，我让俺那口子马上给你做。”

吴江忽然有些想安初筠了。

“酸菜鱼会不会做？四喜丸子呢？”

老板娘二话不说：“没问题，这就给你安排上。正好杜姑娘来了后，直接开吃。”

下午考数学之前，吴江路过画廊，又被老陆抓了个正着。

“我琢磨了一早上，考市理科状元是一直以来我给唐佳雄定的目标。对你，这目标太简单了，你起码也得考进全省前十名吧？”

吴江面露难色，随即咬咬牙：“我尽力，陆老师。”

俩钟头后，考完数学。

走读生可以直接回家，住校生回到宿舍。

但习惯了晚自习的大家，不少人也跑到宿舍去凑热闹。

难免地就在一起对对答案。

吴江忍住了没去，直接溜回家吹空调了。

七月八日，晴转多云。

温度却不降反升。

上午没考试，下午是理综。

冒着大太阳出门考试，着实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况且提前一个多钟头，老吴就开着嘉陵125把吴江送到了学校。

生怕路上出了岔子，影响到场。

好在这一路上，老吴开得比自行车还慢，多耽搁了一会。

从东门进了考场，吴江特地绕着荷花池和画廊走。

他生怕再遇见老陆，再被加码，提出更离奇的要求来。

惹不起，惹不起。

七月九日，艳阳高照。

温度瞬间飙升了5度，一举达到35度。

这气温，加上湿度，简直要了人命。

无怪乎前世杜可卿会栽在她最擅长的英语考场上。

各个考场紧急多调拨了一倍的冰块，作为唯一的降温手段。

聊胜于无了。

考试时，热汗依旧哗哗地往下掉。

就这还得防止湿污了答题卡。

吴江忍不住为杜可卿担心起来。

最后提前半个小时交了卷，赶到东门口时，正碰上杜可卿安安静静地等在那里。

吴江心里一突，快步迎上去：“你考完了？”

杜可卿轻点螓首：“嗯，我特地提前交卷，在这里等你，免得你担心。”

吴江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发生在杜可卿身上的遗憾，总算是弥补了。

俩人在东门前多站了一会，眼睁睁看见门口的家长越来越多。

直到考试结束，一大群人冲出警戒线，直扑东门。

高考结束了！

终于解放了！

翻身的农奴把歌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