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触碰

焱狼吞虎咽地吃完碗里的东西，眼神还一溜烟地往还没煮掉的生鱼上瞟。

谢衍注意到了，好笑地拍开焱的手。

“这是给蕾亚留的，不能吃。”

焱：“喵呜……”

谢衍：“装小猫也没有用。”

“嗷嗷……”焱默默收回手，也不去打生鱼的主意了。

谢衍：“这才乖。”他笑笑，去处理那些器皿去了。

他拿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状似豆角，掰开来，里面又呈现出青绿色。

这是他之前找到的，只是一直没用。

他先将这些豆角似的东西掰成小段，放至锅中，加上水，直接熬煮。

他没有煮太久，大约十几分钟就停火了，差不多凉了，就把那些蛋壳什么的全都放下去浸泡，搓洗。

很快，白色的泡泡慢慢出现了。

焱有些好奇地看过来，想去用手指点一点去尝尝。

谢衍有些好笑，制止道。

“不能吃。”

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想吃。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焱这才收回手，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谢衍的动作了。

片刻后，谢衍手里的工作也完毕了。

见他实在无聊，谢衍突然瞥见少年头上浅金色的发丝，突然心里有了主意。

“阿焱，过来。

谢衍：“等会给你洗个头好不好？”

焱乖乖地走上前蹲下，让谢衍揉了揉他的发顶。

浅金色的，很漂亮。

焱疑惑道：“洗头？”

谢衍笑笑“对。”

说做就做，谢衍马上又熬了新的一锅的水，将东西揉出白色细小泡沫后，招呼着焱过来。

焱本来还很迷茫，但现在脑子都不能转了，他没想到谢衍直接让自己躺在了他的腿上。

兽，兽神大人。

谢衍疑惑，怎么这么僵硬？

谢衍好笑地拍拍焱，躺上来点，焱形同僵尸，慢慢地移动上去。

姿势调整好后，谢衍就舀起水慢慢朝那金色的发丝淋过去。

焱能闻到谢衍身上的味道，一抬头就是温柔姣好的面容，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嗯？

“怎么了，水太烫了？”

谢衍见对方脸都红的不行，本来就艳的面容，现在更像桃花了，他以为水太热了，于是关切道。

“没，没事……”

焱结结巴巴地回复道。

对于焱的反应，谢衍也有些见怪不怪了，见焱没说难受，也便继续手里的动作。

手指轻柔地抚摸过衍的发梢，本该是放松的动作，现在倒成了酷刑……

唔，哥哥……

——

当晚，焱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一睁眼就看到了谢衍的脸。

他像今天晚上一样，躺在了谢衍的腿上。

对方见他看过来，也随即露出了一个笑来。

好温暖……

于是焱慢慢地阖上眼皮，脸上也溢出幸福的微笑。

不过很快，他就听到了多日未闻的声音。

“舒服吗？”少年戏谑地笑着，露出那张与焱相差无几的面容。

场景在一瞬间变换，刚刚还对焱微笑着的人已经化成齑粉消失了。

“哥哥！”

焱伸手去抓，却什么也没碰到。

他有些恼怒地看着少年，“你把哥哥弄哪去了？”

少年听了他的话，脸上故意摆出惊讶的神情，“这可与我无关。”

“你骗我！”

少年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可骗你的。”

“你难道不知道吗？这里的一切都是由你的欲望所化的，你的渴求，你的恐惧……”

少年又笑笑，“当然，也包括我……”

“不，你不是！”焱反驳道。

“哦？”少年似乎听见了什么笑话般，“那你说，为什么我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呢？”他挑眉看着焱。

“你知道的吧，这是因为什么？”

“那当然是因为……”他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的笑容来。

“不，不要再说了……”焱捂着耳朵摇头。

“我就是你啊……”

突然，时空停滞住了，巨大的嗡鸣声在焱的脑海中响起，弦终于绷断了……

“呼呼……”

焱被惊醒了，他直起身喘息着。

谢衍还在睡梦之中，他的半张脸照映在火光之中，因为没有防备，舒展的眉头使他的神色显得更加柔和。

焱看着熟睡的人，鬼使神差的靠近谢衍。

离得近了，那雅致的面容就完完全全映照在焱的眼里，他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他伸出手指慢慢接近对方。

“唔……”

焱被吓得一跳，缩回了手。

但面前的人只是难受地皱了皱眉，便再没了动静。

焱又伸出手去。

近了，更近了……

终于，他的指尖触碰到了那人肌肤，他的指尖没忍住颤了颤。

他先是从他的眉头点了点，划过高挺的鼻梁，最后到了润泽的唇……

唇瓣的主人动了动。

焱怔住了，愣在那儿，下一刻就飞蹿了出去。

“呼呼……”他的心里怦怦直跳，竟是比刚刚做噩梦还要激烈许多。

他看着自己的指尖，久久不能回神……

“你倒是胆大。”

是谁！

是梦里的少年，可他怎么会在他脑海里说话。

“别那么惊讶，我可是一直都在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从我身上离开！”焱痛苦地捂着头。

“啧，别说出那么愚蠢的话。”

“我不是说过，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少年笑了声，“而且，就算我想走，也没有办法啊，除非你把我杀了。”

“当然，你要这么做的话就得先杀了自己。”

让少年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居然照做了。

焱死命掐着自己的喉咙。

少年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他急忙发出声音制止，“你干什么，疯了吗？”

“你……”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突然，焱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停住了，然后整个人滚落在一旁，昏死过去。

再次睁眼，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不一样的红光来，片刻后，那抹红色如潮水般尽数消退了。

“呵，都叫你别那么做了。”

焱发出一声嗤笑，淡淡地看着自己有实感的手。

他握了握手指，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身体。

他站起身来，闲庭漫步般走到了还在熟睡的谢衍身前蹲下。

那人俊雅的面容被焱尽收眼底，他挑了挑眉。

这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那个蠢蛋这么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