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

隔着厚实的毛绒手套，爱子捧起巴掌大的雪团陷入沉思。

“吵着要出来玩雪，怎么现在反而开始发呆了？”

“我也没有吵着要玩吧……就是每天嘀咕两句而已。”

下意识反驳丈夫的“抹黑”，爱子偷偷瞄了眼自己身旁常年只穿族服的黑发男人，不满地将掌心的雪团塞到他手里，“有点冻手。斑，加油争夺第一名啊。”

“……我记得我们没报名参赛？”

“唔。那我现在去找桃华报名好了。”爱子拍掉手套上残存的冰雪，转身作势要走。

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爱子回首疑惑地看着他。斑避开她的视线，别过头问她想要堆什么样的雪人。

“嗯——想堆个斑出来呢。”爱子笑起来。她微微踮脚，拂开斑长到遮住半边脸的刘海，在对方询问的目光中解释：“像这样的！”

轻轻挥开爱子作乱的手，斑无奈地摇头。尽管并不想答应，可对上妻子那双含笑的红瞳，斑只好在她的期盼中僵硬点头。

斑其实挺意外的——最开始见到爱子的时候她并非这样的性格。他记得当时背着家人偷偷溜到宇智波族地的爱子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容，如同早春微风般令人眷恋。

结婚后随着他们之间不断深入了解，爱子的身上逐渐有了柱间的影子——喜欢逗弄人、端着张无害的脸给人挖坑、必要时刻只听自己想听的、不想做的事要么假装听不见要么干脆装失忆、总会冒出些异于常人的点子……

但她在千手兄弟面前也不这样，顶多偶尔逗逗扉间，小小“欺负”一下柱间，大多数时间都老实的不行，像极了他最开始在族地里见到的那个千手爱子——

收回发散的思绪，斑根据爱子的指挥将雪团成一个结结实实的大球，然后再搓个体积稍微小点的雪球堆叠上去。他东拍拍、西拍拍，按实连接部位的白雪，一个不大的雪人本体就诞生了。

“斑的头发好难模仿哦……”临时回家翻出前几天买的胡萝卜、黑纽扣，再顺手拿了条围巾的斑经过爱子身旁时听到她小声嘀咕。他放下手里东西，抖开宽大的长围巾圈住爱子，然后在对方的惊呼声中打横抱起她就往家的方向走。

意识到自己玩脱了的爱子赶紧勾住斑的脖颈在他耳旁道歉：“我们把去看别人的参赛作品好不好呀，斑。”

“放弃堆个‘斑’雪人了？”

“……对不起嘛。”

趁着四周没人大胆了一回的斑勾起唇角。

他放下爱子，看着她进行堆雪人最后的步骤——插上胡萝卜当鼻子、放上黑纽扣当眼睛、围上长围巾、再随便捡两根树枝插到两旁作为手臂——一个普普通通的雪人就这么成功完成。

爱子退后两步，歪头打量了会儿他们夫妻的“作品”，总觉得缺点什么。她看看雪人，又看看斑，意识到自己忘记喊丈夫带个桶过来充当雪人的帽子了。

算了。爱子凑到斑身侧，挽住他的手臂走向今天堆雪人大赛的作品放置区域。

然后她站在入口处望着远传那些“雪人”，有点傻眼。

“忍者堆的雪人……都这么与众不同吗？”

对比赛场上的那些作品，他们夫妻两个的雪人就像是小孩子的胡闹。同样是忍者，并且是拥有“忍界修罗”名号站在忍者实力顶端的宇智波斑迟疑地否认：“我觉得应该是他们精力无处发泄，所以才能弄成这样……？”

靠近赛场入口的作品大多是孩子们堆起来的——千奇百怪的通灵兽、对自己有特别纪念意义的小东西、最想吃的食物……靠近这些作品的中段，则安放着各种各样“冰冻的忍术”，一看就知道是那些想不出新花样还硬着头皮参赛的青年人做的。

而距离颁奖台最近的，是真正成熟的大人们的作品。

“这已经是艺术品了吧。”俯身观赏被冰栏杆围起来的种类繁多的冰花，爱子低声感叹。斑跟在她身旁，望着周围堪称造景艺术的冰雕，多少也有点吃惊。

但相比较爱子，他并不看好这些作品，“虽然确实不错，但主题是‘堆雪人’吧。”

持不同意见的爱子听出斑的言外之意，露出为难的表情。

她问斑：“评委不会只有哥哥吧……？”

“我收到的消息是这样。”感觉席卷而来的寒风越发冰冷，斑将爱子虚虚掩在怀里，直到风停才松手，“所以你还是别参赛比较好。”

“……的确。”爱子失落的叹息。

以他们对千手柱间的了解，看起来不偏心的初代目火影只要发现自己的宝贝妹妹参加比赛了，就一定会将大家的作品挨个夸赞过去，然后把优胜冠军的奖杯颁发给爱子——

最可怕的是多半没人会质疑他，因为柱间总能找出让所有人都能信服的理由。

“咦？”

“怎么了？”

爱子不确定地反复查看脚边作品的署名，吃惊地拽住斑的衣袖说：“扉间和泉奈居然会一起参加比赛！”

斑来了兴趣，他倒是挺好奇向来不对付的那两个人联合起来能搞出什么东西。

嗯……怎么说呢。

这与其说是参赛作品，不如说是对他和柱间的控诉吧。

“这绝对是扉间做的。”爱子笑得脸颊发酸，“木叶多半找不出第二个像他那样对你怨言过多的人了。”

“……对柱间敌意能这么大的，也只有泉奈了。”斑也叹气。

其他也有非常具有个人色彩的作品，比如春奈的甜点大全、梨花的大木桩子、火核的忍猫小队，以及千火的——

冰秋千……？

斑发出“原来如此”的声音。爱子疑惑地看着他，示意他跟自己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千火还没放弃求婚的事吧。”斑猜测，“我也说不好。毕竟春奈不是我的下属，除了族里传进我耳朵的传闻外，其他我也不算特别清楚。”

“这样啊。”爱子若有所思。

她有预感，千火这次肯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