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周末不用上工，顾青兰得闲坐在院子里给两个孩子洗衣服。
顾三丫背着个大竹篓子，急急忙忙走进院子，“妈，村里开学堂了！”
“真的？”顾青兰眼里有些意外，“你上哪听说的。”
“俺刚才背着篓子路过村里以前的小学了，村支书带着几个人在收拾呢，他们说以后俺们村里的孩子都要上学，还要俺们参加高考呢。”顾三丫对上学的概念并不强，也就是图个新鲜。
村里一直有学校，只是后来大家伙觉得上学没用，好些人家不再给孩子上学，久而久之那学堂就没人了，教书的先生也走了。
她就是听人说，上学什么样，自己没体验过，心里有些好奇。
“那太好了！”顾青兰内心很激动，或许是对读书人的敬仰，顾青兰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读上书。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房门口，叶湘揉着眼睛，望着院子里的母女两人。
“叶湘你醒啦。”顾青兰嘴角洋溢着笑道：“三丫说村里要开小学，全村的孩子都要去上学。”
叶湘闻言倒没有太惊讶，开放高考势必会引发全国读书热潮，村里重新拾起小学教育也是必然。
“太好了，以后三丫跟狗蛋都可以去上学了，三丫这孩子聪明，好好读书以后升初中，再上高中，然后高考。”叶湘教过三丫识字，发现这孩子认识不少字。
估摸着应该是她婆婆教的。
顾青兰闻言，心里更加激动，笑着道：“不盼着她能成为多有用的人，就希望她以后能有个好生活，不像我这样就行。”
叶湘笑了笑，“能的。”
厨房门口，顾庭远端着早餐走了出来，侧头看了她一眼，“先吃早饭。”
叶湘跟着他进了屋，扫了一眼桌上，三个大馒头，加一碗小麦粥，还有一碗泡好的麦乳精。
“你早上怎么不叫我？”叶湘喝了一口麦乳精，抬头望着他道。
顾庭远伸手拉了拉她有些乱的领子，“多睡一会儿不好？”
“你也不看看这几点了。”叶湘将自己手上的表朝他亮了一下，显示：“十一点整。”
“好，我下次叫你。”顾庭远轻声道。
叶湘瞪了他一眼，拿了个馒头大口吃了起来，最近食欲不错，她一口气吃了一个大馒头，加一大碗麦乳精。
……
顾庭远吃完早饭，转身走进了王慧那个屋，王慧正在收拾屋子，见他进来，略有些疑惑，“庭远？”
“妈，家里还有金子？”顾庭远低声问道。
王慧眉头微皱，家里藏着这些东西，一般情况是不会拿出来的，除非实在没办法了。
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是外面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买卖黄金那是要被抓得，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拿出来过，更没有让儿子拿出去卖，就怕被人盯上。
这会儿听儿子这么说，王慧心里有些疑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
王慧倒也没再多问，儿子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这些金子本来也是要留给孩子们用。
她下手中的扫帚，凑到顾庭远耳边，悄声道：“在老宅，耳房那有个……”
顾庭远点了点头，转身出了房门。
“去哪？”叶湘见他要出门跟了上去。
顾庭远回复：“出去办点事。”
对上她那双机灵的目光，顾庭远含着淡淡地笑，“去一趟老宅。”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她。
叶湘眸光一亮，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出去转悠了，待在家里着实无聊，“我跟你一起去。”
“老宅不安全，灰尘大。”顾庭远望着她，眉头微微皱起。
叶湘挽住了顾庭远的手臂，声音又娇又软，像是在跟他撒娇，“那不是有你吗，顾庭远，你这么个大男人，就这点事连自己媳妇孩子都保护不好？再说了我待在家里好久没出去了，就当我出去走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叶湘现在整个人变的越来越柔软了。
顾庭远被她这话给气笑了，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行，去，我带你去成吗。”
叶湘偏了下嘴，轻“哼”了一声。
“你们男人就只会顾着孩子，之前没孩子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叶湘小声抱怨道。
他什么时候只顾着孩子了？
顾庭远微微挑眉，脑海中闪过王慧告诫的话：怀孕的女人，敏感容易多想，要多体谅要哄。
让他说出些劝人的话，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拉住了叶湘的手，动了动唇，“你比孩子重要。”
叶湘白了他一眼，没再开口说话。
果然让他说出那些哄人的话，那简直不太可能。
顾庭远：“……”
我媳妇瞪我了！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
……
顾家老宅离顾家有点远，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到，叶湘扫了一眼宅子四周，看起来跟上次过来时，没什么两样，就是有些地方在风雪的洗礼下，摇摇欲坠。
顾庭远不让她靠近屋子，怕有些地方不稳塌了砸到她，就她站在院子里等自己。
他从一间杂物房里寻了一把锄头还有一把镰刀，走到了正房侧边的小耳房门前，叶湘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门上贴了封条，也落了锁，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开过了。
“往后退点。”顾庭远低声道。
叶湘站在男人身后，往后退了一步。
顾庭远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她这么乖巧，眼里染了一丝笑，“这屋子很久没开了，灰尘大，也不知道里面塌了没有，你别进去。”
他指了指院子那边一个位置，“你站那儿，别脏了衣服。”
“哦”叶湘温温吞吞地走到他所指的那个位置。
顾庭远望着不远处的女人笑了笑，脑海里闪过小孩模样的叶湘，心里渐渐有了些期待。
更加希望叶湘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小丫头。
他抬脚狠狠踹在门上，“砰”的一声门开了，上面锈迹斑斑的锁扣掉在了地上。
一瞬间，飞灰上涌，门口一片尘埃，顾庭远屏住呼吸，往后退了一步，等散开的差不多了，他才往里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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