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顺产下一个六斤二两的儿子。
叶佳荣去看她时，脸色都没怎么办，还是红润润的。
“情况很好，孩子满分十分。”
“小五挺省心的。”
叶佳荣笑着对秀兰娘道：“娘，恭喜你又当外婆了。”
“是啊，又当外婆了。”
女儿能顺产，秀兰娘也是求了不少的菩萨保佑。
回头又要去庙子里添香油了。
是的，上了点年纪，李秀兰越发喜欢去庙里。
初一十五去拜上一拜，保佑家里大大小小的都平安。
一家子顺遂如意她就心满意足了。
钱财什么的，她不缺，也不贪心。
“顺产，在医院住两天就可以回去了。”
谢阳羡慕的说道：“婶子，您面前可真热闹啊。”
“呵呵，是啊，咱啥不多，人多。”
当年受的苦都感觉没有白受了。
叶佳荣看着老娘的笑脸就心想：简直就是凡尔塞。
大田坝，谁不羡慕她啊。
当年嘲笑叶泉水生了一堆的闺女，躲计划生育干得憨扎劲儿。
现在呢，都说他好福气。
这么多闺女，这么多女婿。
而且，闺女女婿都有出息。
真正是羡慕不来的福气。
要说，看着叶家的闺女女婿，重男轻女的人家都要少一些了。
别嫌生女了，你看人家叶泉水的闺女哪一个笨？
好好的培养，指不定都能给你养老呢。
当然，大田坝村人也热衷于生二胎。
自九十年代中后期，计划生育基本上没怎么管了。
要生生你的，交罚款就行。
所以，大多数人也是生了二胎，少部分人也生三胎。
自然，也有穷得娶不上媳妇儿的。
小五在医院里，伺候的自然是李少洋。
秀兰娘和叶佳荣就去了县城照相馆里住。
自从李英李军的工作重心搬到市里后，这里的就请人打理的。
老照像馆也是有生意的，只是明显的没有以前好。
叶佳荣更知道，之后会越来越没生意。
干掉照相机的不是同行，而是手机。
所以，这个照相馆能赚钱的日子屈指可数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秀兰娘就说起了有人娶不上媳妇儿的事儿。
“罗家那孩子，和小五是同年的，看样子要娶一个媳妇怕是难了。”
“他家确实有点具体。”
几间土墙都要垮了，被批为了危房。
政府这边说要改建，提出让他们准备三千块，结果拿不出来。
“那孩子没去打工？”
叶佳荣就想不通了。
清风乡那么多企业，随便干点什么一个月也有几百的收入啊。
“个头小，重活干不了。”秀兰娘摇头叹息：“也没文化，只读了小学，初中都没上，还有就是他这里也有问题。”
“不是吧，小时候看起来也是一个聪明的娃娃啊。”
“不是说不聪明，是思想上有毛病，以难为难的。”
秀兰娘讲起来也有点生气。
“前两年，我看他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干，就给二妹说了一下，二妹也同意了，可以进厂里去学。”
对啊，帮衬一下也是可以的。
“二妹说起这事儿就生气。”
叶佳荣……二妹可是很宽容大度的一个人，生气？
“他进去不好好学，人师傅教一样学一样，眼里没有活儿不说，还不动脑子。学徒工说好一个月工资是一百二，他居然嫌弃低了，做满一个月就不做了。”
“那现在在干嘛？”
叶佳荣记得李豆腐的闺女当学徒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工钱呢。
人家现在都是华海制衣厂的技术总监了。
“干嘛，在家里耍，地里的活儿也不怎么干，全村就数他家地里草多。”
二十多岁的男子，家里蹲？
啃老？
老的都没有二两肉。
“等着政府救济呢，听说有一个什么低保户，他可积极了，一直在申请，还给他娘办了残疾证。”
“低保户开始办理了？”
“嗯，好像说是政府每个月要发点钱，他家就被评上了。”
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
“可不，现在看怎么谈媳妇儿！”
谁家闺女愿意嫁到去吃低保啊。
自己凭双手挣钱不香吗？
“那个娃儿我也算是看着长大了，感觉废了。”李秀兰痛心疾首：“真正是投胎没投好，从小也是多机灵的一个娃儿，看他爹娘这么懒散邋遢，估计就学到了吧，这一辈子都不知道他怎么办噢。”
叶佳荣一声叹息。
都说穷不过三代。
看样子还是真的。
穷得连媳妇儿都娶不上了，直接断后了，哪来下一代呢。
“娃儿还是要好好教导才行。”
李秀兰道：“你舅妈说李家寨子有一家人，也和他家差不多的情况。但是那家人就会教娃娃，从小就教导要勤快，人家的娃儿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工地上扛水泥搬砖，一年挣的钱也拿回来给爹娘保管。前年就修了小洋楼，去年娶的媳妇儿，今年都当爹了。”
“是啊，不管儿女，父母确实应该好好教导才行。”
叶佳荣先赞同这个观点。
生而不养不教，这和放羊有什么区别。
说起教养，秀兰娘又是一声叹息。
“你说你们姐弟几个，我都是一样的教一样的养，偏偏小四就不听话。”
叶佳荣……
“小四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没有。”
这是真心话。
“你看看她这个没良心的，出去了电话都不打一个。贝儿面前也怕没有打吧，你说说，她怎么就这么心硬呢？”
叶佳荣能说什么？
说小四生活得水深火热中，自顾不暇，哪有钱打长途电话。
“娘，或许她是真的很忙。更何况，我们的作息时间也有偏差，我们这边白天她那边就是黑夜。估计着，一忙起来就是一天，再想打又怕我们睡了吧。”
“你不用骗我了。”
秀兰娘叹息一声：“她倒是狠得下心，我就希望她最好能顺顺利利的一辈子不求人，否则，她拉得下那个脸也不见得有人会帮衬她。”
“娘……”
“大妹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小四这事儿……太自私了，办得不厚道，她心里没有家人亲人，她还得罪了你英姐她们，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
好吧，确实，老娘人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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