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他的心事

灵气流失这种是天道倾斜的一种，为的是埋葬，比如说有什么极品法宝被发现了，那法宝让天道忌讳，为此不惜一切代价摧毁相关地带。

轩辕诀道，“你拿到了转魂盘，想来这转魂盘本不该属于你。”

“可我拿到了。”

“所以有力量在倾斜，为的是掩盖。”

“那这个秘境会被摧毁吗？”

“如果力量失衡过重，老实说秘境会消失。”

“这么严重吗？”

轩辕诀想，这算严重吗？人间都能在强大的力量下被覆灭，更何况是一处秘境。

如果人界，魔界，妖界都沦为地狱，那才是真正的摧毁。

当然他没经历过这个世界的颠覆，不晓得有天会发生这种事。

即便真的发生了，他多半也回到原世界了。

他回去的决心从未改变，那里有家人，他一定要回去。

两人走在山路间，忽然远处出现一座挺拔俊俏的山峰，山间云遮雾绕，看起来仙气十足。

“那地方很奇怪。”凤凌霜先停下脚步。

轩辕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他道，“是万壑峰。”

“你怎么知道？”

“之前来过，你没来过吗？”

“嗯。”

轩辕诀望着远处很久，他道，“先前来的时候实力不够，当时无法踏入万壑峰，现在我想再试一试，怎么样，你有没有想法？”

凤凌霜满是期待，“正有此意。”

两人互相看一眼，即刻飞身前往那如仙如韵之地。

万壑峰周围雾气缭绕，寒气森森，路过上方，还能听闻妖兽在林间咆哮怒吼，那声音高亢震天。

凤凌霜低头看着底下的景致，感到有些许茫然。

“轩辕太子，这山为什么叫万壑峰？”

她才问完，轩辕诀便指着不远处的巨石道，“那儿有写。”

“谁写的？”

“自是前人行路者，也不晓得是谁？”

“千岩竞秀，万壑争流，是这个意思吗？”凤凌霜站在一块石头上，她低头俯瞰着底下蜿蜒的石径。

寒山石径斜，行歌遇樵者。

黄叶一肩挑，冲云归去也。

站在此地，道意深远，也难怪先者有感。

轩辕诀从大石头上跃下，他沿着充满诗意的小路走上去。

凤凌霜跟随着一起，她转头看着小路边上的岩石，岩石上雕刻着画像，都是素描的，一笔一划极具传神，他们形态各异，剑法千秋。

“这是剑谱吗？”

凤凌霜停下来仔细看一眼，一招云鹤九天，启承转轴，很有神韵，特别的妙俏。

轩辕诀道，“是剑谱，你想学吗？”

“你还别说，一看就记住了。”

剑意可会悟，不可言传，所以修炼的时候要么是先行过眼，然后再过心过神，要么是一直看着直到悟懂为此，而她一般都是遵循前者，先看第一眼，然后放下书，就此专心思考以而深入领会，而后拿起剑一招一招走起。

她把岩壁上的剑招都记下了，之后跟随着缓步走在前的储君，他这人少言寡语，似乎不太喜欢说话，是个沉稳持重又自律的，想来这和从小的培养有关。

凤凌霜也不好叽叽喳喳问不停，所以就一边走，一边看着岩壁上的剑谱招式，这一路能看到的也不仅仅是剑招，还有诗词，以及寥寥几句话。

走去的轩辕诀突然停下，他站着看岩壁上的字。

凤凌霜感到好奇，她走去看一眼，也没什么稀奇，就一句话：

世间有天道，万界有法则，诸神游宙宇。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天地有灵，道意横亘其中，造神造人造万丈红尘纷纷。

这应该是某位感慨良多的修士随手举剑写的感想。

那字迹隽秀劲力十足，端端能看出写字的人的模样，该是特别凌云傲气。

凤凌霜转头看着沉默的太子，心想，不会是他亲娘留下的吧？

金色古塔道：“主人猜对了。”

“啊？真是他亲娘？那位女皇陛下来过这里？”

“秘境通虚境，空间交互影响，物之间是互相换位的，人呢肉体凡胎，不能轻易换移。”

“这么说这女皇天赋了得。”

“理所当然。”

凤凌霜瞧着那俊秀的字问，“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吗？”

轩辕诀回神，他道，“没问题，我是在想，诸神真的存在吗？”

“啊？”她还以为他是在想母亲，没想到是盯着那两个字看？

诸神？说起来也是让人向往的身份，当即问，“轩辕师兄想去上界？”

“你不想吗？”

凤凌霜道，“老实说很想，扶摇直上九万里，谁不想知道更高界域那里有什么？”

轩辕诀看着志气云天的女孩，他道，“但在这里想要去往上界很困难，看前人，真正能登顶的寥寥无几。”

“所以才向往啊。”

轩辕诀点头。

凤凌霜问，“你有心事？”

轩辕诀抿唇想了一会儿问，“你知道异界吗？”

凤凌霜点头，“听我师尊讲，那是来自另一个地方的人。”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来自异界，你如何看？”

“啊……这？”

她没想到这人就这么说出来了，她想那我要不要告诉你，我重生的，原著居民，但不排外，除非有人不识好歹，比如陆贱儿这种。

轩辕诀转身继续走上去，当到达山顶，他看到山上座着一个小宫殿。

凤凌霜道，“这里居然还有个歇脚的地方？”

她跟随着走进去，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不，有桌椅，还有一盆绿植。

凤凌霜觉得无语，还想着会不会洒落满地财宝呢，可什么都没有。

她走了一圈看看，没有想要的东西。

出来才发现沉静的太子在看着桌上的绿植。

凤凌霜问，“怎么了，这个有问题吗？”

轩辕诀问，“你看得见？”

凤凌霜点头，“看得见啊，一盆绿植，挺好看，叶子绿油油的，看得出它活得很好。”

轩辕诀：“……”

他好奇的打量着这天云宗的女弟子，一直觉得她有异常的能力，没想到是这般能力。

“这不会是你养的吧？”凤凌霜问出心中疑惑。

轩辕诀道，“是，它是我养的。”

“啊？”她想问为什么要放在这里？

轩辕诀道，“我也不知。”

他真的不知道曾经细心养育的绿植为什么会被放置在这个地方，唯一的解释是这里有绿植需要的养分和环境，他记得自己没有带任何东西来这里。

除非是母亲。

可母亲都身形消陨了，她如何带这绿植来这里？

难不成是父亲？

父亲是神尊，他可以在界域里穿梭，那他为何不找儿子回去呢？

还是说他不曾知道儿子的存在？

想到这个就苦笑，心想母亲啊母亲，你这是把自己坑惨了。

父亲有那么大的力量，为何不借他之手？

在你心里，面子尊严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还是说其实你最怕的就是真心错付？所以你不敢再去见父亲？

可记忆中的母亲雷利无所不能，天底下就没有她解决不了的事，可在对待父亲的感情上，她做法略显笨拙。

感觉比小孩还不能处事。

所以这才是最让儿子担心的，假如母亲依靠法则重聚灵魂回归到某个阶段，那她会不会被骗，要是走上无依无靠的命数，她该怎么办？

依照她的性格，遇见事情，那就没有一把剑解决不了的事。

轩辕诀坐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他跟旁边的同伴说起自己的至亲，他道，“我母亲也是剑修。”

凤凌霜认真听着，让他继续讲。

轩辕诀道，“听周将军说，母亲当年下山孤身一人，而且她即便在山中修炼，也是孤身一人，她不喜与人为伍，做事一般都是能快刀斩乱麻的绝不废话。”

“你知道第一次看到你和四宗主据理力争我在想什么吗？我想母亲，我想她少年时期是不是也这样仗剑走，她其实不想多管闲事，可闲事总是找上她，然后她不得不拔剑，接着大家都知道她很厉害很不容小觑。”

凤凌霜问，“她如何称皇？”

“开辟蛮荒，原本是罪犯流离之地，那是被放弃的地方，都说生存在那里的人都是人间弃者。”

“而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地方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皇权，所以我从小生活在没有皇权争夺的环境里，底下群臣对母亲忠心耿耿，那些人，都是陪她一起出生入死的勇士，关于文臣呢，有温大人等，他们都是一心拥护，所以少了些许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在这样无忧无虑的环境里成长，我本该休闲一些，但母亲不许我懈怠，用她的话说，你亲娘这么厉害，你要是一般般，怕你出去跟人说话，人家都不想搭理你。”

凤凌霜笑问，“你不生气吗？”

轩辕诀摇头，“我为什么要生气，其实母亲说的不无道理，一般我乔装离开皇宫都不敢说自己是太子，但总能听百姓对母亲夸夸其谈，说她有多有多厉害，道她是人间神明。”

“刚开始还觉得这些人太能奉承，后来就懂了，其实神明哪有这么好当，整个家国的安危繁荣都系在她一女子身上，问她累不累，她说累，让她休息，她却不敢懈怠。”

“我被逼着学习的时候总有些不乐意，想着本该衣食无忧，怎的要这么苦，然后母亲就告诉我，你也可以走啊，我绝不会拦着，大不了找个更乖一点的男孩，我努力培养他成为接班人，但我告诉你，只要你走，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我不会拦你，也不会找你，因为是你先抛弃我，那作为母亲，我同样也可以选择放弃你。”

“这么说，她还很严格？”

凤凌霜道。

“是，在某些方面，母亲要求很严格，她不希望我误入歧途，不希望我以为，我拥有的一切是天下掉下来的，她就是想告诉我，这是我自己用命拼来的，你只是因为是我的儿子，然后你与有荣焉，可是如果我没有能力把握住这些，那它们就不属于你。”

“小时候我听不进去，有次真的觉得委屈就离家出走了，想着母亲可以闯出一片天，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真的走了，走得太匆忙，没有任何准备，第一天就因为饿而陷入窘境。”

“第二天还是因为饿而陷入困苦。”

“我想一边做事，一边赚银子，可别人都不给机会，有说看你细皮嫩肉的，可别是故意讹我的，要么是小孩子不收。”

凤凌霜听着觉得好笑，她问，“当时你多少岁？”

“额，六岁。”

“六岁就离家出走？”

“是，那时候还很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第一次跑到外面得到了想要自由，我适才知道走每一步路都千辛万苦。”

“我去官府找人，让他们送我回去，他们还相信。”

“加上我赌气没有带任何凭证，我是被轰出来的。”

“那一刻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很想母亲，想跟她说我错了。”

“然后她就出现了。”

“这么说，她其实是在后面偷偷跟着？”凤凌霜问。

轩辕诀点头，“母亲确实在偷偷跟着我，她出现的时候我还很执拗，就觉得她故意折磨我。”

“然后母亲牵着我去别的地方，她道如果你放得下身段，完全可以找他们一起，就是当乞丐，我以前就是这么走天下，饿了学着他们坐路边，有人找事就拿起自制的木剑互拼，打赢了是他们害怕，打输了只能自己跑，一回两回，直到自己成为小霸王，那就天不怕地不怕了。”

“我问有没有更体面的选择？”

“母亲说有，琴棋书画诗酒茶，这些都是谋生的手段，以外还有你讨厌的术法，你不愿意拿起的剑也是一道谋生的武器，那是人生存的方式，你不能只知道拿起它不容易，还对它不喜欢，而不知道它们存在对你有这么大用处。”

“后来八岁我再度一个人出走，这次没有像第一次那么苦，但遇到比自己厉害的人，我的护卫都被杀了，我险些也被杀，还好大臣及时出现，他们把我带回去，然后我就又知道，如果我不够强，就只能走在一片小天地里，我想要去更远的地方，那需要更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