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做完记录后，医生叮嘱她早点休息。
程希予点头应好。
护士是个小女生，她贴心的去窗边帮她把窗帘拉上：“窗帘帮你拉上啦，不然明天太阳会很刺眼，会影响你休息的。”
“谢谢。”
“不客气。”护士说道，“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事记得按呼叫铃。”
“好。”
小护士弯了弯眸，迈着小碎步跟上年轻医生的步伐，声音里压抑着兴奋：“李医生，你猜我刚刚拉窗帘的时候看到了谁？”
“谁啊？”医生好奇的问道。
“就白天那个小帅哥！”小护士激动道，“这么晚了竟然还没回去。”
“那个啊……”
“对啊……”
病房的门落了锁，脚步声渐行渐远，医生和护士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程希予愣了许久的神，鬼使神差的，她从床上爬了起来，趿着拖鞋站在病床前，目光径直落在那袭隔绝外界视野的窗帘上。
良久，她才走到窗边，像是犹豫一会，才掀开窗帘的一角偷偷的往下看。
今天的月亮格外的亮堂，即便是在万家灯火的城市里，也能瞧见落在地上的银霜。
北川医院的后花园很大，被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隔成好几个大块，银色月光下，像是蜿蜒的小溪在山川间流淌。
底下有一个长椅正对着她病床的窗户，路灯下几只飞蛾翩跹起舞，一个熟悉的人影在灯火阑珊处静静的坐着。
程希予的呼吸一屏，心跳似乎漏了半拍。
李维新说，他是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回的学校的。
但是，他快两点的时候就离开她的病房了。
护士说他白天就在那里了。
所以，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一直都在，对吗？
不知为何，程希予感觉自己的心跳跳的有些快。
她舔了舔唇，静静的望着那道身影。
或许是知道他看不到她，她的目光格外的明目张胆。
她在想，他为什么要一直在这呢？
是因为他觉得是他和季晨安打架才导致她受伤的，所以感到愧疚吗？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想问清楚。
她拿上手机下了楼，这时候医院的后花园已经没有人了。
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长椅的一角，微微仰着头望着她病房的方向。
程希予捏了捏手机，最终还是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长椅上的人像是顿了下，隔了会才去掏手机。
程希予以为他会接，但是没有。
下一秒，她的手机就传来冰冷的机械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
程希予按了挂断，又重新拨打了过去。
这次手机刚响起就被挂断了。
程希予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不死心的又拨打了一个过去。
依旧是手机刚响起忙音就被挂掉。
程希予看着再次被挂掉的电话，湿漉漉的眸子划过一丝流离。
所以，他下午也是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挂断老李头给他打的电话的吗？
她叹了口气，固执的再次拨打那串熟悉的数字。
“嘟嘟嘟……”
“谁？”冰冷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导到她的耳边。
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个弧度，温声应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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