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俞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反驳。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道：“曲长凌有多大，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啊，”檀泽说的理直气壮：“毕竟我做的那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大小，这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当然不管哪个方面，都应该超越普通人才行啊。”
沈子俞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檀泽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作品有多完美，沈子俞则放弃了听他的那些说辞，又看了看别处。本来只是想欣赏一下檀泽的得意之作，可目光一撇，他眉毛立刻就拧了起来。
“檀泽，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沈子俞说着，伸手指向傀儡的衣摆。
他身上的衣服很长，后面拖在地上，不仔细去看，还真的发现不了有什么问题。可就是因为稍微认真了一些，沈子俞清才楚的看到，他衣服后摆拖在地上的位置，明显是缺少了一块布料。
他看到了，檀泽也看到了。
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变，檀泽走过去将衣服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就冷了脸色，用力攥紧拳头咬了咬牙。他说：“有人偷我傀儡的衣服，我居然没有发现，实在是太失职了。”
“不，”沈子俞摆了摆手，他说：“你有没有想过，说不定是你的傀儡他自己动了？”
“那怎么可能？”檀泽否定的极其干脆，他摇头说：“就算是有灵的那种傀儡，也只不过是和主人心意相通，在牵引了灵线的情况下，关键时刻或许能突破操纵，自己行动一下而已。可是这也是传说中才有的事，在完全没有灵线牵引的状况下，你指望这傀儡自己动，你以为是神话故事吗？”
沈子俞想了想，觉得檀泽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不过具体是不是这样都无所谓，他们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法，剩下的就是等待时间罢了。不管是这个傀儡真的自己动了，还是说有人偷走了他的衣服，等到入了夜，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这样想着，沈子俞没有再去纠结什么。又跟檀泽聊了会儿别的，等曲长凌过来找他，他临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傀儡，只是随意的一瞥，沈子俞再一次瞪大了眼睛，直接窜到曲长凌身后躲了起来。
“又怎么了？”檀泽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问道：“你别一惊一乍，我本来不怎么害怕，现在让你弄得，我都有点心慌了。”
“我……”沈子俞欲言又止。
又盯着那傀儡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犹犹豫豫的指着傀儡，小声说道：“我刚刚看到他眼睛动了一下，好像是睁开了。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我的错觉。”
曲长凌和檀泽听到他的说法，也朝着傀儡看了过去。
随即两人相视一眼，纷纷摇头。
傀儡的眼睛闭的好好的，哪儿有一点要睁开的意思啊？
“你就是一直想着这傀儡能动，所以才会产生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檀泽笑了声道：“这家伙从我做好之后，我都没能把他眼睛弄开过一次。他能专门为你睁眼？别乱想了。”
他这样说，沈子俞想了想，就觉得好像也挺有道理。或许真的是他自己臆想了太多，不然也不会看到这些奇怪的事了。
稍微放松了些心情，沈子俞还是不敢直视那个傀儡。老老实实扯着曲长凌的衣袖，他跟着对方的脚步，被带回到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
进屋之后，沈子俞直接就扑到了曲长凌的怀里。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他长长的舒了口气，精神放松了下来，他缓缓道：“师尊，方才真的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觉得那傀儡好奇怪啊，明明长得那么俊，可盯着他看久了，我就会觉得恐怖。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吗？”
“当然不是，是檀泽的问题。”
曲长凌伸手过去，帮他怀里的小家伙整理了一下鬓角的发丝。随即将人拉去床铺边坐了下来，看着对方的眼睛，他继续道：“这件事檀泽或许没跟你说过，不过当初他开始做傀儡的时候，就跟我说了，我还记得破为清楚。”
沈子俞眨眨眼，乖宝宝似的等着故事。
曲长凌顿了顿道：“上古有神明，名唤兮迟。样貌极美，性格凶残霸道，嗜血嗜杀。他用鲜血和战争铺出来了自己的神坛，一人战万人，硬生生清除了一方天神，用武力让自己变成了唯一的霸主。”
沈子俞眨眨眼：“可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这位神明？”
“因为在新的制度成立的时候，他已经被废除了神格，身体被磨灭，灵魂也被彻底抹消了。”曲长凌说：“据说是其他的神明想出的办法，让他的侍从给他下毒。每一次剂量不多，可贵在持久。百十年的沉淀过去，毒发的时候，其他神明一举进攻。他战了三天三夜，终究是气绝而亡。不过这都是野史的记录，是真是假，没人知道。”
沈子俞被这个故事震撼到了，瞪着眼睛张着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了重点，满脸不解的问道：“这个神明的故事，和那个傀儡有关系吗？”
“有啊，檀泽做的，就是那位神明。”曲长凌说：“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知的对方的面容，花了百年的时间，找尽了各种天材地宝，就是为了完完整整的把那位还原出来。说实话，他还原的效果很好，至少从外表来看是那么回事儿。而且你说的那种煞气我也能感觉得到，这一点，也确实还原的很到位了。”
这一次，沈子俞是彻底的愣住了。
他完全不知道，檀泽的这个傀儡中，居然还藏了这么多的秘密。
不过听完了故事，沈子俞却总觉着，自己好像察觉到了些什么东西。
那东西有些渺茫，他一时间抓不到。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想法。张了张嘴，喃喃着朝曲长凌问道：“师尊，你说……神明的外形被他还原到了极致，那神明的魂魄，真的不会被他召唤过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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