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礼拜头

“礼拜头”这个词汇字面意思就是一个星期的头几天，一般是泛指星期一到星期四这几天。

而在上海方言里却是指那些地位低和收入少的低收入人群，所以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一些歧视性的感觉在里面。

然而苏宁又知道这个“礼拜头”就是那个汪小姐的父亲，同样是从外滩二十七号出来的退休人员，所以汪小姐父亲的来历也就是呼之欲出了。

每一个机关单位和事业单位都是存在那种不显山不漏水的边缘人，他们只会默默的在自己的专业和岗位上辛勤的耕耘，但是也对单位里的事情和内幕了解的非常透彻，就好比金庸小说《天龙八部》里的那个扫地僧一样的角色。

《繁花》这部剧里的这种角色非常的多，就比如黄河路那个烟纸店的那个景秀，都快把他的烟纸店经营成了黄河路的情报中心。

所以苏宁也没想到爷叔会把“礼拜头”介绍给自己，毕竟原剧中这个“礼拜头”只闻其名而不见其人，不知道是不是又被那个“墨镜男”给来了一个“一剪梅”。

接着苏宁就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总感觉这个角色显得非常的神秘，“爷叔，这个礼拜头以前在二十七号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只知道他有一个女孩是外贸公司的业务员。”

然而苏宁话里话外的信息却是让爷叔更加的恐惧了起来，“什么？你竟然连礼拜头和汪小姐也知道？”

“没办法！我这人特别的胆小，到哪里之前总要确定一下安全。”

此时的爷叔却是出奇的愤怒了起来，感觉苏宁无时无刻不再威胁着他的安全，“可是你现在的行为让我很没有安全感，你的安全完全就是建立在我和阿宝恐惧上的，所以你知道你的行为是多么的无耻吗？”

“爷叔，你也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我把你们当做安全通道的时候，你们其实一样可以把我当成你们的安全通道。”

“哼！免了！有你在旁边只会让我们变得更危险，就比如这一次电真空股票的事情，你完全可以长期持有大部分的股票，然后再少量和细水长流的套现换取资金，可是你竟然毫无顾忌的全部一次性梭哈，你知道你这一次的行为得罪了多少人吗？”

“爷叔，这就是你太过于想当然了！股市草创，这些最先发行的股票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再说我也需要用行动来震慑上海这边的地头蛇，要不然肯定有人会把我给生吞活剥的。”

“哎！虽然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做事还是要注重方式方法。”

“我明白的！而且我也借着购买德邻公寓的事情，已经成功的和信谊药厂建立了关系，以后背靠信谊药厂应该不至于太大困难。”

此时的爷叔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意识到苏宁疯狂行为的背后竟然是深思熟虑，“什么？难怪你会选中了德邻公寓，原来是奔着信谊药厂去的？”

“爷叔，打一开始我就是奔着信谊药厂去的，毕竟想要让这种巨无霸另眼相看，我必须让他们提前看到我的价值，要不然他们可不会搭理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也是！以后和信谊药厂保持了良好关系，太危险的事情也就没有了。”

接着苏宁就是问起了那个阿宝的事情，然后拿出了一个全新的大哥大说道，“爷叔，我听说你让阿宝去收购国库券了，这个大哥大就留给他和你联系好了。”

虽然爷叔的心里感觉特别的惊喜，但是嘴上依旧是不饶人的埋怨说道，“哼！电话费这么贵，你给报销吗？”

“爷叔，你在和平饭店可是经常给小费的，到了我这里怎么就这么抠门了？”

“那是因为和平饭店那边的人已经习惯了小费。”

想到原剧中阿宝能变成宝总离不开这个小老头，此时的苏宁不由得就是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其实我挺羡慕阿宝的，竟然可以找到你这么睿智的老师。”

爷叔自然是明白苏宁话里话外的意思，感觉和苏宁接触的时候必须打起精神，要不然真的可能会一着不慎就掉进了坑里。

“放心！这个礼拜头的实力和我不相上下，绝对可以帮你打通一些关系。”

“那就多谢爷叔你了。”

“哼！你要是想谢我，麻烦你以后少来这里，看到你我和阿宝都感觉害怕。”

“哈哈，能让爷叔你这样的老法师害怕，我其实还是感觉很荣幸的。”

“……”

虽然苏宁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特别的神秘和疯狂，但是爷叔也能感觉到苏宁对他们并没有太多的恶意，要不然也不会在一开始接受苏宁的注资。

虽然苏宁当时表现得非常激烈和凶残，但是只要爷叔硬着头皮果断的拒绝，其实苏宁也拿不配合的爷叔没办法。

所以说这个世界没有一个是简单和纯粹的，爷叔这个老法师也是鬼精鬼精的角色，自然已经是早就想好了所有的可能性。

……

等到苏宁告辞离开了爷叔这里之后，手上自然又是多了一些新的礼物，然后就是直奔纸上所写的位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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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五十多岁以上的老者疑惑的看着苏宁问道，“侬找哪一位？”

苏宁却是不确定的反问了一句，“你好！请问是汪老师吗？”

“我是！你哪位？”

“汪老师，你好！我是苏宁，想来跟着你学做生意。”

苏宁的自我介绍自然是让老夫妻感到错愕不已，很明显他们也听说了苏宁最近的名气，“苏宁？那个号称上海股神的那个苏宁？”

“股神不敢当！只是稍微的有点小运气，所以才会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这也是我想和汪老师你学习做生意的真正原因。”

“侬是听谁介绍的我？”

“爷叔。”

“噢？你为什么不和他学？要知道他才是金融圈的老法师。”

“他已经挑选到了自己的徒弟，所以让我来找汪老师你。”

接着礼拜头就是不置可否的让苏宁坐下，“这边坐。”

苏宁放下礼物坐下的同时感谢的说道，“谢谢汪老师。”

接着礼拜头就是开始了对苏宁的考察，可见他对收徒还是非常看重的，“既然是爷叔亲自介绍的学生，那我就问你一句，这一次的电真空股票你犯了哪些错误？”

“按照爷叔的说法，我应该大量长期持有电真空股票，然后少量和细水长流的抛售这些股票，毕竟这样做不会引起太大的风浪。”

然而礼拜头却是察觉了苏宁的不以为然，“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有些不以为然了？”

“汪老师，我认为股市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实业筹集发展资金，而我接下来会在实业方面投入资金，所以快速的抛售股票只是因为有自己的安排。”

“既然你这么有主见，根本不需要再学习生意经了，看来我和爷叔一样的教不了你。”

“汪老师，我认为老法师之所以为老法师主要还是人脉和阅历，像你和爷叔最大的优点和长处就是在这里，所以我现在是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据我了解，你已经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和一家服装公司，而且还在北上广深各大城市购买了店铺，难道你还不愿意就此停手吗？”

“汪老师，为了让服装公司被盘活了，我还需要一家外贸公司，所以想注册一家挂靠在进出口总公司的外贸公司。”

“哼！想要挂靠在进出口总公司何其困难，你有些太过于想当然了。”

“我知道这件事需要慢慢筹划，并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情，现阶段反而是好好的经营服装公司，等到做好了自己的品牌之后，想必外贸公司也就有着落了。”

“呵！搞了半天你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主。”

“汪老师，我的拜师还是很有诚意的，每月工资一百块，外贸公司成立之后有一万块钱的奖金，以后外贸公司的业绩突破和多出一个零，你的工资也会增长一个零。”

“很优厚！看来你是对我真的势在必得了。”

“还希望汪老师能给我这一个机会。”

接着礼拜头突然看向眼前的苏宁问道，“阿宁，听说你是山东青岛人？”

“是的！这一次可是带着全部家当来闯荡大上海的。”

“哼！那看来你们家的家底倒是挺厚的，能拿出这么多钱炒股的家庭可是凤毛麟角。”

苏宁立刻拿起一旁的水杯恭敬的递给礼拜头，“老师，请喝茶。”

“嗯。”此时的礼拜头自然是有些心动的接过了茶杯，然后突然出人意料的再次对苏宁问道，“阿宁，你已经结婚了吗？”

“呃？还没有！我现在还是以事业为重，并不急于一时的谈对象。”

“行吧！那就当是给爷叔一个面子，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

“谢谢师傅。”

“今晚就留下来吃饭吧！你师母做了地道的本帮红烧肉和狮子头。”

“谢谢师傅和师母，那我今天就不客气了。”

苏宁也没有想到拜个师竟然会这么的麻烦，远远没有《繁花》男主角阿宝的轻松和惬意，不由得也是让苏宁对这个天命之子羡慕嫉妒恨了起来。

礼拜头的老婆自然是看到了苏宁拎来的都是高档礼品，听说礼拜头也同意收下苏宁这个学生了，自然是对苏宁表现得非常的客气和欢迎。

当天晚上礼拜头的老婆可谓是拿出了自己的拿手厨艺，很快就是做好了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而礼拜头却是带着苏宁躲在书房里详细的介绍起了进出口总公司。

一个惊喜和诧异的声音突然响起，很明显咋咋呼呼的汪明珠回来了，“哎呀！姆妈，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竟然做了这么多的好吃的？”

礼拜头的老婆好笑的看着馋嘴的女儿解释说道，“你爸爸刚刚收了一个徒弟，今天晚上就在家里吃饭。”

果然这个解释让汪明珠感到惊讶了起来，“什么？我爸爸肯收徒弟啦？那一定是绝顶的天才了？”

接着汪明珠就是满脸好奇的向着书房探头探脑，然后就是透过门缝看到了一个衣着得体的年轻人，而书房的年轻人也是察觉到什么的转头向门口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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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明珠和年轻人之间的四目相对立刻让汪明珠心颤了一下，感觉这个年轻人身上的气质可谓是非常的独特，犀利的眼神就好像真的能够摄人心魄一样。

正在和苏宁讲解进出口总公司的礼拜头，自然是注意到了苏宁此时的异常，然后满脸自豪的看向苏宁介绍了起来，“我女儿汪明珠，毕业于经贸学院，现在是外滩二十七号的外销员。”

苏宁自然是明白花花轿子众人抬的道理，然后对着礼拜头夸赞了一句汪明珠，“女承父业！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哈哈，我家囡囡古灵精怪的不得了，以后你这个做师兄的可要多多让着点她。”

“呵呵，这是肯定的！我一定会把她当成亲妹妹来对待的。”

很快礼拜头的老婆就是做好了一大桌子的地道本帮菜，然后苏宁尝到了自己这个师娘的厨艺的同时，也和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汪明珠正式认识了。

而当汪明珠在饭桌上听说眼前的年轻人就是最近大火的股神苏宁，不由得就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向苏宁问道，“什么？你竟然就是那个上海新进的股神苏宁？”

“我是苏宁！但不是什么股神，只是侥幸走运而已。”

“苏宁，他们都说你是一个股坛疯子，可是我看着你挺正常的啊？”

一旁的礼拜头老婆立刻斥责起了女儿的没有礼貌，“咳！明珠，怎么说话呢？一点礼貌也没有。”

“呵呵，师母，没事的！现在的报纸都是喜欢夸张博眼球，我都已经不太看那种夸张的小报纸了。”

“也是！现在的报纸一点也没有以前的严谨了，我看都是和香港的那些娱乐小报学的。”

“现在才是刚刚开始，之后说不定会越来越过分。”

当然晚上汪家的家宴自然是宾主齐欢的，毕竟以苏宁的阅历和风趣很快就是融入其中，并没有陌生人第一次相处时的尴尬氛围。

……

其实在苏宁离开了爷叔家里的时候，礼拜头就是已经接到了爷叔的电话，“礼拜头，有个学生介绍给你。”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收了？”

“这个家伙太危险了，我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呃？既然你知道他危险，为什么还要介绍给我？”

“你可以自己观察一下，要是实在不愿意接手就拒绝好了。”

“好吧！你这个老家伙，就是会给我招惹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