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心甘情愿

钱万森装腔作势，当着权贵们的面打骂诸葛萍，无非是想撇清关系。

权贵们对诸葛萍不满，觉得诸葛萍有愧于天下第一的名声，而诸葛萍毕竟是钱万森带来的。

于是钱万森心生一计，他故意说诸葛萍不是没有能力鉴定，只是不想鉴定。

而她不想鉴定，只是因为她看不起这些权贵，想要戏弄他们。

这么一来，这件事就是诸葛萍自己的问题了，甚至钱万森摇身一变，也成了受害者。

只见钱万森演技还真不错，对众人道：“诸位，今日之事超出我的预料，没想到这人如此歹毒，竟然面对诸位老爷们还如此傲慢，不肯拿出真本领来。”

权贵们一听：“哦？所以她不是鉴定不了，而是故意不鉴定？这是何意？”

钱万森道：“此女有个臭毛病，就是瞧不起男子，觉得女子更应该为尊。只怕今日她蓄谋已久，就是为了羞辱诸位老爷们。”

权贵们愤怒起来，他们个个都是男的，习惯了男尊女卑，冷不丁一听什么女子为尊，都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事情了。

一人道：“岂有此理！这女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该打！”

另一人道：“何止该打，如此出言不敬，说什么女子为尊，简直就是有谋反之意，依我看该杀才对！”

面对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诸葛萍也是十分迷茫，捂着挨打的左脸颊，不敢相信地看着钱万森。

但她确实是聪明女人，她已经明白了钱万森的意思。

她没有了赌石的能力，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最后的价值就是牺牲自己，保住钱万森的名声。

于是诸葛萍道：“不错，正是如此，你们这群男子高高在上，我就是看不惯，男女皆为人，凭什么你们就比女子尊贵？”

这话一说出口，放在当时那个时代倒是不至于判罪，但要分情况，如果跟普通人说，或者明事理的人说，那自然无妨。

但如果跟这群尊卑之念深刻入髓的权贵们，那就是触犯了他们的禁忌。

而权贵们之所以是权贵，是因为他们凌驾在王法之上。

他们说诸葛萍有罪，那她就是有罪，反之亦然。

只见权贵们道：“好一个毒妇，原来你真是故意不肯好好赌石！”

诸葛萍道：“那又如何？这样也犯法吗？”

权贵们心想这还真不犯法，但我们既然是权贵，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你身，你还能逃得掉？

只不过，这样难免会落下一个把柄，哪怕这个把柄微不足道，他们都是视人命为草芥的，但毕竟还是把柄。

于是他们寻思着，诸葛萍是钱万森的人，就让钱万森自己决定好了。

于是他们说道：“钱老板，这是你的人出问题了，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钱万森道：“依我之见，她既然不肯屈服，我也已经打过她了，等我将她带回府，关她个一年半载，不信她不服。”

众人道：“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办。”

一边说着，钱万森一边做个样子，又要上去踹诸葛萍几脚。

但沈复在一旁全程目睹了一切，这些人的心肠竟然这样黑，仗着身份尊贵，就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

哪怕退一万步，你真看这个女子不爽，你们两个上擂台单挑也行，竟然一群人欺负一个，真是愧对男子汉顶天立地这一点。

于是沈复出手了。

沈复虽然瞧不起诸葛萍，但也不能看她被钱万森这样一脚一脚踹在身上。

只见沈复瞄准了钱万森踢出去的右脚，将手中酒壶精准掷出，集中了钱万森的膝盖。

钱万森嗷嗷嚎了一嗓子，养尊处优的人，轻轻挨一下就痛得忍不了了，被你踹的诸葛萍呢？

只见钱万森回头怒目而视：“是谁！”

沈复笑道：“是我。”

钱万森的气焰瞬间消了下去，本以为是哪个伙计，因为只有底层人才会这样多管闲事，大人物们哪个不是明哲保身？

没想到竟然是沈复。这就奇怪了，沈复为何帮诸葛萍出头？

只见沈复道：“钱老板，人家都没还手，你这么打她，只怕要把她给当场打死了。她死不死不要紧，若是今日血溅醉仙楼，你说这饭我们还吃不吃了？”

钱万森心想是这个道理，这才收了手，不再去打诸葛萍。

诸葛萍这时候，脸上青了一块，身上也有一处淤青，除此之外倒是没受重伤。

多亏沈复出手的早，不然她这么弱的女子，不被打死也是身受重伤。

沈复过去扶起诸葛萍，诸葛萍却摇摇头拒绝了。

沈复悄声问她：“诸葛小姐何须如此？你对姓钱的有心，他对你却无意，你何不还自己一个自由？”

诸葛萍道：“若能还，早便还了，多谢沈先生救命之恩，小女没齿难忘，只是先生不必费心，这是我的情债……哎，是我自作自受罢了……”

诸葛萍站起身，然后黯然走下了楼，意思是不要留在这里打扰诸位老爷们的雅兴。

众人一瞧，都说这贱人总算懂事。

沈复一看，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群所谓的权贵，从一楼到三楼，权贵们的级别是越来越高了，但人性却越来越烂！

沈复反而觉得，一楼有不少重情义的人，但三楼全都是冷血鬼，心中只有利益，毫无人性可言。

既然如此，沈复就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下，尤其是教训钱万森，来替诸葛萍报仇。

于是沈复心生一计，对众人道：“诸位，我知道你们还没看过瘾，并且看了我赌石，你们自己想必也手痒痒了，那么何不我们一起来赌上一局？”

众人笑道：“沈先生说笑了，我们凡夫俗子，哪里是先生你的对手，怎敢跟你对赌呢？”

沈复道：“嗨，这个容易，毕竟诸位大老爷们肯定也是赌石高手，或许实力稍逊于沈某，但也绝对不差。这样，待会儿咱们再请掌柜的搬几块石头上来，你们几位来赌，沈某不参与赌石过程，只负责做庄家。”

众人不解：“何为庄家？”

沈复笑道：“简单，就是你们谁赌对了石头，我就当场赔一千两银子给他。”

众人大惊，毕竟他们再怎么有钱，一千两也不算小数目了，寻常赌局哪有一次一千两的，庄家不得赔死？

除非就是，若众人赌输了，也得赔庄家一千两。

正是未虑胜，先虑败，钱万森很精明，就问沈复如果赌错了又怎么办，该赔给你多少银子。

沈复笑道：“若是赌输了，只需赔我十两银子银子。”

众人都懵逼了，什么？赢了赚一千两，输了只赔十两，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赌局？这可真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