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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让你们笑不出来

见他们回来了,绵绵忙踩着周老太的大鞋子,哒哒跑出去询问今日可还顺利。

魏泠没说什么,他只是挤出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沈卿玄倒是一脸轻松。

他耸起肩膀,小脸又浮上一贯常有的傲娇之气:“顺利极了!我们二人的血果然没有相融。如今我已不再是永安侯府世子,也和沈符辛没有半分瓜葛,这倒正合我心意了。”

不知怎么,虽然沈卿玄看着很无所谓,可绵绵总觉得他眼底露出淡淡失落。

她挠挠后脑勺。

也不再吭声了。

或许这事儿就这么翻篇也好,以后谁都不必再提,日子总要往前看的。

不过唯一让绵绵欢喜的,就是小世子日后的去处了!

出人意料的是,沈符辛居然愿意把桃源村的沈家别院,留给沈卿玄作为安身之处。

甚至在今日滴血验证后,沈符辛也没有什么情绪。

他没有任何愤怒,也没有任何厌色,只是多看了沈卿玄几眼,就垂眸离开了。

永安侯府之事,很快就在京城传了开来。

成了众人为之乐道的谈资。

起初绵绵还担心沈卿玄受其困扰,不过幸好沈卿玄整日待在县主府,也不出门。

自然也就耳不听心不烦了。

不然若让他听到四处都在骂他是野种,以他的脾气,还不得气成窜天猴炮仗才怪。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绵绵就悠哉多了。

整日不是在府里跟小世子凑在一块,就是去庆南侯府,找萧盈儿闲聊玩闹。

隔三差五地还会被沈贵妃请进宫里,陪贵妃说些小话,哄得贵妃合不拢嘴,再得上一些首饰恩赏什么的。

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而家里的小子们也都找了些事儿做。

大郎近来常去南门大街溜达,没事儿就买上几壶好茶,过去听一些中年汉子吹牛皮。

他仍然对游历一事不死心。

虽现下自己没能力独自出去,但听听别人的经历,总归是能解解馋。

而三郎听说大郎花钱请人吹牛来听。

在家笑得大牙都快掉了。

他觉得还是自己这边划得来,周老三给他找了家武馆,送他过去学武。

三郎时常念叨让大郎跟他一起去学。

照他的话说,有那买茶水去听些闲磕的工夫,还不如学些本事能护住自身,这样也能离大郎出去游历的心愿更进一步。

至于二郎,则是小子们里最忙的那个了。

眼看着就快入秋了,到时候二郎是要入国子监的。

所以家里人都想让他到各处混个脸熟,到时候周家一旦离京回村,二郎好歹自己也能应付得来京中事宜。

绵绵对此更是无比上心。

她时常会二郎一起出游。

有时魏泠见些老友,也会把二郎叫上,介绍给他人认识。

这天,庆南侯正好新得了幅名画,他一时忍不住嘚瑟,就叫了几个翰林学士、还有太傅等人一起,在府里品画作诗。

而萧盈儿最是讨厌这种事情。

因为免不了要被她爹叫过去,非让她也作诗两句。

虽说京中贵女们都通晓文章诗词,可偏偏萧盈儿不喜此道。

让她作下几句诗,简直比抢了她全部胭脂水粉,还要让她受不了!

所以萧盈儿坐了没一会儿就实在熬不住了。

她只好偷偷唤来下人。

“快去县主府,把我绵绵妹妹请来!再让她带着她二哥一起,她二哥定会作诗作词什么的,让他帮忙应付我爹,快去快去。”萧盈儿小声急道。

等绵绵和二郎过来时,萧盈儿正拉着小脸,跟她爹怄气。

庆南侯唤了萧盈儿好几声,她都当听不见。

不仅如此,萧盈儿还一个劲儿翻着白眼,故作丑态,使劲儿往嘴里塞麻辣鸭脚!

那吃得一手辣油,在场的大人们见了都直冒汗,生怕这大小姐一个不高兴,再把油点子甩到画布上,那可就是暴殄天物了。

庆南侯不敢跟萧盈儿置气,正委屈着发愁。

正好这时二郎过来了。

周二郎只看了一眼,就立马接上来刘太傅起的诗。

庆南侯可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忙给二郎请过来继续打圆场。

而绵绵则笑眯眯地坐到萧盈儿身边。

萧盈儿这才重新高兴起来,她忙拿出一小盆新的麻辣鸭脚,还有小桃酥、玉米烙等零嘴儿,俩个小丫头一起小嘴叭叭地吃了起来,真是好不开心!

“绵绵,好在你们来了,不然我爹一直逼我,让我作刘太傅出的那狗屁不通的东西,可是为难坏我了。”

绵绵抬头一瞥。

看着一旁纸上墨迹未干的字,就像小狗挠过似的。

她忍不住抿起嘴巴乐了。

原来盈儿姐姐的字这般不秀丽。

早知京中贵女也不是人人都饱读诗书、文采斐然的,那她之前在桃源村时,也就不用学得那般辛苦了。

这边,绵绵和萧盈儿正像小松鼠似的,吃得停不下来。

而另一边,庆南侯也和他的老友们随口唠了起来。

庆南侯闲散惯了,他在朝中也不受重用。

所以有些要紧消息难免知道得迟一些。

还得跟人打听才成。

“对了,你们快跟本侯说说,之前那三万石军粮不是被卖给鞑国了吗,然后呢,怎么就没消息了,难不成圣上不查了?”庆南侯一边摸着字画,一边纳闷问道。

闻言,刘太傅立马啧了一声。

他呷了口茶水,要笑不笑道:“我说庆南侯啊,您可真是有福之人,为了此事圣上都招我们进宫几次了,我们急得那叫一个焦头烂额啊,您居然还浑然不知,竟还能说出不追究了这般话来,可见您是多清闲自在啊。”

庆南侯暗暗瘪嘴。

好家伙,他倒是想知道!

可人家圣上不稀罕招见他啊,他上哪知道去!

“得得得,你既有了消息,那就快些说罢,少在这儿成心戳本侯心窝子。”庆南侯委屈地拉下张大胖脸。

见状,刘太傅才赶紧笑笑道:“得了,不逗你了。这事儿圣上应当已经有了眉目,正派魏泠魏将军在查呢。”

听到和魏泠有关,绵绵忙把目光飘了过去。

她巴不得把耳朵都给立起来,仔细地听着。

庆南侯这时纳闷道:“魏将军?为何让他来查。”

他虽在朝中消息滞后,但有一点还是很清楚的,就是魏泠并不得皇上心意。

同为武将,魏泠立下的功劳从不比永安侯差。

可论起得圣心,魏泠却是拍马都不及沈符辛一半。

说起此事,刘太傅不解地摸了摸下巴:“这我就不知道了,按理说,此事就算不交给三司去办,让永安侯沈符辛去查,也不应当轮到魏泠那个不知变通的家伙啊。”

庆南侯晃晃脑袋。

他是想不通的,索性也懒得去想了。

于是随口嘀咕道:“魏泠就是个拧巴疙瘩,但那沈符辛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再说他不是刚处理完家事吗,兴许皇上是怕他心情不佳,才没把这么要紧的差事交给他。”

闻言,众人都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他们笑的不是别的。

而是沈符辛被绿这件事!

刘太傅和几个翰林学士当即就肆意大笑。

“早就有传闻,说永安侯家的世子是个野种,想不到竟是真的!”

“那沈符辛也真豁得出去,竟有脸去滴血相认,他也不嫌弃丢人。”

“换作是我,宁愿偷偷做掉那孽种,也绝不会把自己戴了绿帽一事,闹得满城皆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几人言语间毫无尊重之意,谈论起小世子时,竟还一口一个野种的叫。

绵绵顿时就恼得耳尖通红。

脚趾头在小绣鞋里忍不住到处乱抓!

萧盈儿怕她不高兴,扑通站起来就哼哼:“嘁!屁大点事儿也值得笑?你们一个个妻妾成群的,孩子生了一堆,不如回家都滴血认认,弄不好家里也藏着一两个野种呢!”

“盈儿!”庆南侯赶紧叫住她。

刘太傅他们听了,不仅不觉羞耻,反而笑得更加大声。

只当萧盈儿是讲了个笑话。

萧盈儿也气得脸红,不过绵绵却小手一摁,把她拽回了位子上。

“没事儿盈儿姐姐,就让他们笑去吧。”

反正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这时,一旁的丫鬟们正端了新茶,来为各位大人们换上。

绵绵瞅准时机,咬紧嘴唇,忙从灵池里抓了几只蜜蜂,丢到方才大笑之人的茶碗里。

二郎眼尖。

最先看到他们的茶水里多了东西。

周二郎立马就猜到是妹妹做的。

于是他暗笑一声,故意起身转移众人的视线。

“大人们请看,侯爷手边这幅画上,画的到底是大雁,还是秃鹰?”二郎说着,就阴阳怪气地指向了画的一角。

刘太傅等人都好奇了起来。

他们一边端起茶碗,往嘴里送,一边顺着二郎指的方向看去。

待茶水刚一入喉,刘太傅却险些一口气喷出来!

“咳咳咳!”

他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什、什么东西,卡我嗓子眼里了!”

其他几人喝了的也是赶紧狂吐。

有几个还没来得及喝的,低头一看茶水里有蜂,都吓得把茶碗扔了。

庆南侯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是丫鬟们不小心而为之。

绵绵可不想连累下人,赶紧站起来冷道:“和她们有何关系,绵绵还有盈儿姐姐的茶水,都是和大人们一起送来的,我们的就没有蜜蜂啊,许是此处花多蜂也多,而大人们一心只顾说笑,没看到水里落了蜂罢了,是你们自己的过失。”

听小县主都这么说了,加上又是在庆南侯家,不好发作,刘太傅等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等丫鬟们重新换了茶水,刘太傅他们才收拾好自己,坐回位子上去。

这回谁也大笑不出来了。

甚至每喝一口茶水,他们都要把眼珠子掉到茶碗里,可是得把茶水给看仔细了,才敢入口。

而这时,刘太傅又想起什么来。

他随口道:“对了,你们可知,皇后娘娘近来脾气越发大了,昨个儿又打了两个太妃,还是在宫门口直接掌嘴,血印子都打出来了。”

庆南侯最喜听宫中趣闻。

他呲牙乐了:“又打太妃?这已经是皇后今年第七次打太妃了吧,都成宫里的家常便饭了,只是不知这回又是为何。”

闻言,绵绵好奇地对萧盈儿嘀咕。

“咦?太妃不是皇后的长辈吗?虽地位不及皇后尊贵,可她也不应对长辈们动手吧。”

萧盈儿却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耸耸肩膀:“绵绵你有所不知,咱们的皇后娘娘啊,今年都快七十了,虽是小辈,但她的年纪,却比宫里大部分的太妃都要老多了。”

七十?

绵绵震惊得小脑瓜一嗡一嗡的。

当今皇上,也不过才三十几吧……

“嗯,皇上三十有六,太后娘娘是皇上的养母,也不过才四十多些。”

萧盈儿压低声音:“当初,皇上为了从一众皇子中抢到皇位,不得已和权势滔天的上官家族结亲,而皇后娘娘是上官家真正掌权者,她又偏爱年轻男子,加之皇上那时也挺俊郎的,所以就来了个老牛吃嫩草……”

“对了,皇后娘娘年轻时,曾经还嫁给过小十岁的先皇为正妻呢,只是那时先皇还未登基,皇后娘娘忍不了他内院妾室太多,就和先皇和离了,所以现在宫里的太妃们,有不少都是皇后娘娘那时候的情敌呢!”

萧盈儿的声音越来越低。

小手紧紧捂住嘴巴。

虽说是在自己府上,但说起此事,她还是得谨慎小心些。

绵绵听得眼睛瞪得老大。

啥啥啥?

果然,能当皇上的,都不是常人啊!

也难怪民间曾有讽言,说本朝风气不正,母不母,儿不儿的,原来讽刺的就是皇上和皇后。

而那日,在皇上寿宴上,绵绵还愣是把刚过四十的太后认成了皇后。

而把近乎七十岁的皇后,当成了太后……

也难怪后来在宫里,绵绵从没见皇后和沈贵妃她们一起出席过,原来是差辈了,玩儿不到一块去啊。

这时,就听刘太傅道:“要说起打太妃的原因,还能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长生械闹的吗!皇后得不到想要之物,心中不快,那些太妃们就成了出气筒了。”

长生械?!

绵绵听到这三个字,连忙把思绪拉了回来,仔细听他们说完。

接着刘太傅又道:“皇后娘娘的岁数一天比一天大了,她放不下宫里的荣华和权力,一心只求长生不死,只可惜啊,那青岐村的人最后虽说全都被抓住了,还受了大刑,可惜他们至死都不肯说出长生械的下落,真是些冥顽不灵的。”

什么?青岐村的人……都死了……

绵绵的小身子猛的打了个激灵。

手指甲差点抠进肉里去!

那么质朴的一族村民,那么和蔼善良的李老,还是没有逃脱被朝廷抓住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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