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劝不住也得劝。
律师读完遗嘱，从里面出来，厉承叶就进去劝厉三叔了。
江黎拦住律师，“这次的遗嘱，是什么时候立的？”
律师翻开日期，让江黎自己确认。
“是在我回去之后啊，奶奶还真是操心了一辈子。”江黎感叹了一句，“张律辛苦，我让司机送你。”
车就在旁边，律师点头道谢，跟着司机走了。
灵堂的人们开始往外四散，彼此间谈论着，厉承州出来找江黎。
“你怎么在这儿？”
门口的边角处，江黎站在这里十分不显眼。
“在看人生百态。”江黎擦了一下眼角，“人生啊，好像就这么，一眨眼。”
她不知道奶奶的视角，但从她这些年跟着来看，这就是很快，甚至还很抓马——以前要强，被病痛折磨后，才算看清人心，然后就没那么活络了。
说到底，那不过是因为身体不够好，不够让人依附讨好了。
然后，她就越发的落寞，顺着子孙们的意思，开始颐养天年。
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
厉承州握着她的手，安慰道，“黎黎，别想太多，先去吃午饭吧。”
他们散出来也是因为到中午了，下午还要去墓园。
……
遗嘱的事情，他们谈了又谈，还觉得说不够。
江黎就听着他们整个午饭和午休时间都在说这个。
一转头，被小婶婶拉住了。
“老太太把郊区的房子和园子都给了老大，老宅给了叶子，可真够偏心的。阿黎，你还得了首饰吧？我家阿章什么都没有。”
她说的老大是指厉承州，虽然大姐年龄大，但他们排行，从来不算大姐。
江黎说，“可她把自己在厉氏的股份给了三叔啊，阿州又没父母。”
“三叔的还不是阿章的？这都要计较吗？”
“你……”小婶婶一噎。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三叔的那些，配偶也占了一半呢，并不都是孩子的。
所以阿章实际到手的，自然是没有直接分给来的多。
江黎又说，“有老不显少。”
厉承州父母过世的早，这本来就是一弱点，就像厉承章，他有什么事，都是父母出头。
小婶婶瘪了嘴，“那郊区的两处院子，地方可不小。”
江黎笑了出来，“三叔还有个度假村呢，他没告诉你吗？”
那是三叔用来养外室的，江黎本来不想现在说的，但小婶婶句句阴阳，她就提前说了。
“他有度假村？在哪儿？他连酒店都不会做，怎么可能做那么大的度假区呢？”小婶婶还不信。
江黎把地址给她，“你别自己去，路远容易迷路，让阿章陪你去，反正这些，以后不都是他的？”
小婶婶不拉她了，回去找自家丈夫。
在吉时之前，众人就赶去墓园，准时下葬。
天色从晴转多云，天公也在陪衬。
江黎留在最后，把墓碑前的花束整理了，才和厉承州一起回去。
厉承州说，“墓园有专人打理。”
“我知道，我只是想尽心。”江黎就是觉得悲凉。
他拍了拍江黎的手背，“奶奶泉下有知，会觉得欣慰的。”
江黎笑不出来，“你也看到他们今天的态度了，如果不是有遗嘱，他们可能都等不到下午。”
能把时间极致压缩，也是厉害了。
厉承州说，“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你看三叔，在遗嘱落地之后，他被人巴结了，一直很高兴。”
江黎忽然问了句，“大伯正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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