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江湖没忍住，为母亲说了两句。
“呵呵！”
厉江亭不抽烟，但口里有泡泡糖，那硕大的泡泡吹出来，破掉，像对他这话的不屑。
厉江湖也不让步，就这么对峙。
厉江亭说，“我就算回去，也不想和她说话，回去又能怎样？我就见不得她这样子，一碗水端平？凭什么？我就要被偏爱。”
他才不想做扁担老二，上头有，下头有，为何就他没有？
一样的他才不要，他要多的！
厉江湖自己没叛逆过，实在有点儿拿不准这小孩的叛逆心思，“这些事，回家再说，总能让你满意的。”
“那我如果不满意呢？你还能让我再出来？”他嗤鼻，“我才不信。”
什么话都被他给说了，厉江湖还能说什么？
他咬牙，犹豫着要不要用这小孩的方式，和他比一场，然后好回去。
正犹豫间，后面传来一句，“呦，这是家里大人找来了？”
旁边有人说，“玉姐来了。”
机车稳稳停过来，黑色皮衣彩色头盔的年轻女孩，身材极好，撑着机车过来，“喂，要不要转一圈？只要你能在我车后座上，一路不叫不吐，我就帮你劝小亭回去。”
“玉姐，别拿我寻开心。”厉江亭看过去，“你知道的，我不想回家。”
“可那是你妈妈啊，人有妈妈，才有来路，就算不喜欢，也要回去报个平安，不能让她担心才是。”玉姐说，“就算不能把话说开，也起码，不能和家里有误会。”
“玉姐，你也要劝我吗？”厉江亭不太高兴。
玉姐说，“我只是过来人说一点儿经验，毕竟是亲妈，母子连心呢。”
“她又不知我一个儿子。”
“那她也很爱你了，你想想，起码你现在，是被人劝，而不是直接把你抓回去。”
玉姐这句话终于说动了厉江亭，他拿起头盔，“说的是，那大哥，你敢不敢赌一把？”
厉江湖皱眉，“赌什么？”
“玉姐带你，跑一圈，只要你不叫不吐，我就跟你回去。”厉江亭带着促狭的笑，把头盔递给他，“敢不敢？”
都到这份上了，厉江湖有的选吗？
他接了头盔，“没什么不敢的。”
玉姐发动车子，上前几格，“计时，对我之前的成绩。”
“好嘞！玉姐加油！”
拿着三角旗的裁判眼睛亮晶晶的，拿出计时器。
厉江湖上车前，没觉得这有什么，上车后就后悔了——速度太快了！
风刮着头盔，感觉路两边的灯像是虚空里一闪而过的怪物，什么都看不清，能感觉到的，只有手下的温热细腰，臀下微震的机车，和脚侧发热的管子。
厉江湖终于知道这个不叫不吐有多难了，高速运动的机车，驮着他，像光怪陆离的异世界。
他把压箱底的咬牙功夫都用上了，才勉强压下那股子恶心感。
吐肯定是要吐的，但不能是现在，要等厉江亭跟着他走之后。
他这么想着，都不知道车是什么时候停下的，好一会儿，才觉察到不动了，他才往两旁看，是安静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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