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似乎也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怎么，老沈，我听说你可是在大庭广众下被气得吐了血，这这么多年了，气性还是这么大？”

沈之寒怔了一下，看向门外，一个身着长衫满头银发的老人走了进来，声如洪钟。

姜甜跟在他的身后，乖巧的喊了声沈爷爷。

沈老爷子哼了一声，不满的开口，“你个老东西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来的晚，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境地？”

姜老爷子脸一沉，“说谁呢，你比我还大两岁，说起来你才是那个老东西呢。”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在沈老爷子的对面坐下来，“怎么，身体虚的都要住医院了？”

沈之寒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姜甜的爷爷，在商界声名赫赫的姜老爷子。

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a市？

“姜老先生。”

沈之寒压下心里的怀疑，态度尊敬的跟姜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姜老爷子大手一摆，“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

他说着一双眼睛把沈之寒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

身形俊朗又不阴柔，看起来周正又有眼色有礼貌，不错。

姜老爷子暗暗地点点头，上次见到这小子已经是多年前，那时候沈之寒还是个小孩子，但是眉眼间也已经有了超过年龄的稳重成熟，现如今倒也是个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跟甜甜的年纪差了点，可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也算是相配。

想到这儿，姜老爷子对着沈怀永开口，“这是之寒吧，这眉眼一看长得就是随了意涵，要是随了你可就麻烦了。”

意涵是已经故去的沈老妇人的名字。

听见将老爷爷子提起亡妻，沈怀永不由得眼色一暗，“是有三分像。”

当初他执意留下沈之寒，多多少少也有一点这个原因的影响。

沈之寒愣了一下，他到沈家时奶奶也已经不在，照片也几乎都被收了起来，他倒是不太清楚祖母的长相。

“罢了，不提这个。”

姜老爷子看见气氛低迷，抬了抬手，“你还要在这里住多久？总不会爬也爬不起来的吧。”

他并不知道沈老爷子生病的事，语气里还带着调笑。

两个人相识多年，年轻时就因为意中人吵架拌嘴，到了几十岁还是这样，每每见面都非要在嘴皮子上争个输赢。

“呵，只怕是跑起来比你快的多。”

沈老爷子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沈之寒伸手去扶，却被他抬手制止。

沈之寒迟疑片刻，还是乖乖听了话。

爷爷向来爱护脸面，在从前的老友面前还是依了他吧。

本来今日也到了回家的日子，医院的建议老爷子不听，沈之寒也只好把家庭医生叫回老宅贴身照顾。

往最坏的方向想，时日无多，与其折腾的人不得安生，还不如随了老爷子心意。

“中午去我那里吃个饭，我让人安排。”

沈老爷子穿上沈之寒递来的外套，笑着对一边安静的姜甜开口，“甜甜想吃什么，跟爷爷说，爷爷给你安排。”

还没等姜甜开口，姜老先抢过了话头。

“哎？你自己没孙女，就来跟我抢，我这正牌的爷爷在这儿站着呢，你这是哪门子的爷爷。”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往门口走，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急匆匆赶来的林婉婉。

看着眼前的情景，林婉婉愣了一下，她知道今天出院是特地过来的，只是没想到会有客人来，而且离开没多久的姜甜也在。

“婉婉，这是姜甜的爷爷。”

沈之寒一眼看见林婉婉，几步上前牵住她的手，跟她介绍着。

林婉婉赶紧跟姜老爷子打了个招呼。

眼前的老人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锐利的思恒看透人心。

他的眼神在林婉婉跟沈之寒相握的手上停留了几秒，林婉婉下意识的想要松开沈之寒的手。

毕竟是在长辈面前，何况，沈老爷子的想法姜家肯定也知道，她现在这样，似乎不怎么合适。

纤细的手指一动，就被沈之寒抓的紧紧地，他淡淡的出声介绍，“林婉婉，我未婚妻。”

说罢他冲着林婉婉笑笑，“我先跟婉婉下去看看车子安排的怎么样了。”

沈之寒冲着一旁的保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照顾好老爷子，转身拖着有些不知所措林婉婉先一步下了楼。

沈怀永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看向一旁的老友。

姜老爷子挑挑眉，“年轻人嘛，你我都经历过，是吧。”

“对不起。”

电梯里林婉婉还没回过神来，身旁却传来沈之寒低沉的声音，她茫然地转过头去，不知道沈之寒为什么忽然道歉。

沈之寒看着她眼下的微青，就知道她这几天都没睡好。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林婉婉的长发，语气抱歉。

林婉婉眼神闪了闪，温柔的笑了笑。“怎么忽然跟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沈之寒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猜不到老爷子的想法，尤其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姜家出现在这里，肯定不会只是来探病的吧？

可是这个时候，他还紧握着自己的手在两位老人面前说自己是他的未婚妻，无异于是在当面宣告他的想法。

沈之寒能做的都做了，他没什么该说对不起的。

“你最近受委屈了，相信我，这些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沈之寒低声的在她耳边保证着，在她的额上留下一个轻吻。

“嗯。”

林婉婉轻声答应着，笑的却有些勉强。

很快结束？

怎么结束呢？

难道真的要沈之寒放下一切，在家族危难之际离开沈氏，任由沈家多年来的心血付之一炬？

她似乎做不到。

如果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她会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沈伯父和沈伯母当年，也是这样艰难地抉择过吧。

即便当年的沈氏如日中天，他们并不需要背负太多的愧疚感，可是背离家族的负罪感还是如影随形。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后来凌子鸢也陪着沈从柏回到沈家的原因。

婚姻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沈之寒的人生里，也从来都不是只有她一个。

林婉婉垂下眸子，心里有些迷茫，她甚至不敢抬起眼睛，生怕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似乎，也到了抉择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