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河州柳氏

柳氏出自河州，算得上河州数一数二的世家，柳氏女有才情，通诗书，亦是定亲的热门人选。赵家少夫人柳韵芸就是柳氏家主之女，只是却不是嫡女，而是庶女的出身。

当时柳氏与赵氏要接亲，所谓通两家之好，为赵家嫡公子，也是赵家少家主赵清娶柳氏女位嫡妻，赵家家世不俗，柳家自然也是重视。

从当时刘家女子当中挑出了两个，分别是柳韵芸，还有方才那位柳姨娘，柳姨娘她虽是旁系出身，可却是嫡女，柳氏家主无嫡女，只有柳韵芸一个庶女，所以自幼也是记名在大夫人名下长大，也算是娇宠，所以很有几分体面。

柳家的意思是想赵家赵家择一个为正妻，而等着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柳家自然也是各有算计。

赵家的家主夫人，这身份算得上极为出挑的，日后丈夫登上家主位置之后，她们就是当家夫人，就连母家也会高看一眼的。

这等的体面自然是柳氏女皆盼望的，所以一时之间的柳韵芸与柳姨娘两个人难免就有了些矛盾，彼此之间各自亦有算计。

那时柳姨娘先是和赵清私相授受，本来想凭借这感情来坐稳夫人之位，可是没想到知晓这件事的赵家长辈嫌她不够稳重，还是定了柳韵芸为赵清的妻子。

柳姨娘自然是不愿意，可是赵清是个没主意的，平素又最为喜新厌旧。

当初眼瞧着柳姨娘新鲜的时候也是甜言蜜语不断，只哄的柳姨娘也以为他对自己是一片真情了，可是后面了，赵家长辈一拿定主意，她说让他试着争取一下，可是对方就开始沉默和躲避。

那时候柳姨娘才认清了她的真面目，可是那时候她和赵清勾搭的事情已然被不少人知道了，自然不能再许人家了。

像是世家大族之间哪个不互通消息，依照她如今不清白的身份，谁人肯给她许以正妻之位，可若是让她下嫁给那种不如柳家的门户为妻，她却又是不甘心。

这样两方纠结之下，无奈她只能在嫁给赵清为妾室。与柳韵芸一同出嫁，只不过柳韵芸为两家交好的代表，自然是很体面。

可是她的身份只是个姨娘，一顶小轿就抬进了赵家的后院。

等到嫁人之后，柳姨娘自觉和赵清有情分，所以一直勾搭着他，想着生出庶长子，那时候她可以得封侧夫人，位份自然也不同。

只是没想到缠着争宠的她还不曾怀孕，夫妻感情不过平平的柳韵芸却有了，柳姨娘很是嫉妒。

可是这时候她们俩却已经不是地位相当的柳家女身份了，一个是正室嫡妻，哪怕是赵清再如何不喜欢这个妻子，却还是尊重居多。

一个是妾室之流，赵清对着她随意，再因为对方有了新的姨娘和通房，她渐渐失宠。赵清是个喜欢美色的性子，昔日对她也不过有几分新鲜感。

可是如今他新宠在怀，哪里还记得柳姨娘，等到柳韵芸生下赵素后，彻底坐稳了赵家少家主夫人的位置，而她却是成了他人的笑柄，堂堂柳氏女，不嫁给大族为正妻，反而跑来做赵家的姨娘。

听到这些传言的柳姨娘很生气，看着赵素自然也是很不顺眼，可是人家是名正言顺的小主子，她说是姨娘，不过也只是半个主子，再加上失宠了，哪里还有什么体面呢？

所以柳姨娘只能偷偷的行事，当时她自愿为姨娘，惹了柳家的厌恶，本来按规矩族里应该给她再备一份嫁妆，可是并没有。

不过她父母心疼她，给了她颇为丰厚的陪嫁，柳姨娘也正是拿了那些银子来算计赵素的。

可是没想到的是赵素居然回来了？柳姨娘只觉得荒谬，那时候她可是把一半的嫁妆都拿出去特意雇佣的好手，让他们把赵素送的远远的，可是怎么又回来了呢？

所以一直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想在柳韵芸面前露脸的柳姨娘也顾不得这些了，她连披风也没有穿，脚步仓皇就往正院去，而此时正院的柳韵芸也正激动地拉着自己管事嬷嬷柳嬷嬷，不住口地询问道：

“嬷嬷，素儿他真的回来了吗？你莫不是在骗我？”

柳嬷嬷是柳家的仆人，是看着柳韵芸长大的，可以说是视对方为女儿。

这般看着自家姑娘含泪哭泣的模样，再想着这些日子以来不见小公子时候她的着急与失落，柳嬷嬷忍不住也是喜极而泣道：

“是真的，现在人已经到二门外了，夫人可是要出去等着小公子？”

听到柳嬷嬷笃定的语气，柳韵芸终于不再彷徨，她忙不迭地起身往外走，一边吩咐下人快准备些赵素喜欢地饭菜，一边回复道：

“自然是要出去的，素儿一贯跟着我长大，这番流落在外，这些日子想必一定害怕，我得多去安抚安抚它，再者看是谁把素儿带回来的，我要重谢她。”

一边说着话，柳韵芸一边急急地往二门外跑，却不料在路上却看到了柳姨娘，想着自己这个妹妹在找素被拐之后对着她的冷嘲热讽，柳韵芸一改刚刚的欢喜，拧着眉冷瞧着她道：

“怎么？柳姨娘不好好在府中立规矩，跑出来做什么，这般散漫的规矩，可是本夫人又宽纵了你吗？”

听着柳韵芸训斥的语气，柳姨娘很有些不满，不过一个庶女，也赶在她面前摆谱，只不过对方是夫人，她只是姨娘，纵然再不甘愿，也只能屈膝行礼道：

“回夫人的话，我只是听说小公子来了，所以特地赶来探望，不管怎么说你我同出柳家，我也算是她的姨母，这样应该是不逾矩的吧。”

柳姨娘原本只觉得她已经足够容忍，却不料不听了她的话，柳韵芸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只听见她扑哧一笑，斜着眼神带着几分不屑的上下打量她一眼，然后嗤之以鼻地说道：

“姨母？柳姨娘也不怕别人笑话，你为何能够入府，难不成全都忘了吗？靠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争宠，你这是又学了一个脸皮厚的本事吗？

我柳家世代清流，家中女子自尊自爱，万万没有像你这样一个不着五六，自甘为妾的姨母，我劝你还是好好学习府中的规矩。

之前你还能仗着宠幸糊弄，可是现在少家主刚得了一对美人，现在正新鲜着呢。

如今你早就失宠了，最好还是乖乖知道些分寸，知道吗？

如果还想要打着柳氏女的身份招摇过市的话，休怪本夫人教训你，毕竟昔日同为柳家出身的你我教训不得，可是现在区区一个姨娘之流，我自问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柳姨娘没想到柳韵芸竟然这样当众落她的面子，昔日不管她再如何挑衅柳韵芸也好，对方态度总是还算沉稳，对着它也没有颐气指使，反而有几分客气。

之前的柳姨娘还以为是柳韵芸是不敢与她为敌呢，可是没想到对方这番竟然如此不给她脸面，当众以姨娘之名奚落嘲弄于她。

她忍不住生气抖着手指想要上前拉住柳韵芸，可不料柳韵芸一把避开她，然后带着几分嫌弃地甩了甩袖子道：

“柳姨娘这是什么规矩？我可是堂堂正室夫人，你一个妾室也敢来拉扯我吗？”

柳姨娘气急怒斥道：“你不过也只是一个庶女，我可是柳家嫡女，自古尊卑有别，嫡女该在你庶女之上，难不成你一朝封了夫人，就忘了昔日在刘家时你是如何卑微了吗？”

听了她这话，柳韵芸也不生气，只是摆摆手吩咐道：

“来人啊，给柳姨娘掌嘴，在世家大族待了这么多年，你却始终没有学着如何规矩地说话，张嘴闭口就是指摘唾骂，在你身上连市井泼妇都不如，哪里还见大家小姐的体面？

说你是柳家女也是丢柳家的脸面，毕竟柳家可没有像你这样做妾都做的如此理直气壮的嫡女呢。”

听了她的吩咐，柳韵芸身边伺候的嬷嬷早就看不惯柳姨娘许久了，一个姨娘数次到夫人面前嚣张，一点规矩都没有，正该要好好教导她一番。

之前嬷嬷本来就想劝让柳韵芸以正室夫人的身份教训柳姨娘，可是柳韵芸总是说对方不管怎么样，也是柳家的嫡女。

打了她无异于也是让柳家没脸，所以对着柳姨娘的嚣张，也大多只是暗地里申饬对方几句罢了。

可是这却纵的柳姨娘的气焰越发嚣张，柳韵芸的隐忍也被她当做胆怯，所以行事也越来越没格调了。

这番听了柳韵芸的吩咐，所以那嬷嬷很干脆的起身，径直朝着柳姨娘快步走过去，柳姨娘吓得往后退，还忙着叫嚣道：

“放肆，你一个仆妇之流也敢打我，我可是柳家地小姐，快些起身呀，别用你的手来碰我。”

那嬷嬷听到了这话也不恼，先是狠狠甩了柳姨娘一个耳光，然后又往她脸上甩了另一个耳光，随便甩耳光清脆地声音，柳姨娘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痛，她忍不住微微瑟缩了一下。